楚借初来乍到就能让寒山尽另眼相看,不让人嫉妒是不可能的。擂台赛在即,江北府的名额大部分给了千寻堂,这次的表现尤为重要。
科举每年都有,但是殿试三年一次,能参加殿试的,不管大小都能有个官做。
全国上下二十二府,殿试名额七十二个。
千寻堂之所以远近闻名,是因为它的门槛只有能力一条,不论出身,不问门第,所以进来的人大都是奔着殿试名额而来。没有人会把一步登天的机会拱手相让。
当然,也有一些世家子弟,族中有权有势,不指着科举出人头地,真心实意想学些本事,不在意名额给谁,但是习武之人都想在对战中胜出一头,所以每次擂台赛的武赛都精彩纷呈。
届时全城都会倾巢而出,四条长街水泄不通,一连三天,轰动全府。
楚借不知道这些事情。也无心掺和,目前来讲,他只是有能力想保护楚温宜。
寒山尽每天要给学生上课,后山多数时候只有楚借一个人。
楚借虽然专心练武,但是听觉远超别人的他早就察觉有人再盯着自己。
嘴角轻扯,对着那人方向虚刺一刀,假装未能握住剑,狠狠一甩,剑从他鼻尖堪堪擦过。
蹲着的人吓了一跳,踩滑了石头平摔个跟头。
楚借走过去,用脚踩着他后背,发现正是初来那天挑衅他的小白脸,用脚尖踢了踢:“你来做什么?手接上了?”
那小白脸看着人挺白净,流里流气,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挺有骨气,挣扎着:“楚借!你给我把脚拿开,你信不信老子让你马上滚出千寻堂。”
楚借惊讶的“哦?”一声,加重脚下力道:“再说一遍!”
小白脸身子果真是个身子脆的,分明也没用多大力道,又听见骨头啪啪的声音。
“楚借小儿,你等着……,我卢比早晚要你狗命。”
楚借不想惹是生非,觉得他得的教训也够了,把脚从他背上拿下来,蹲下身子同他视线相交,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高估了他。
哪有这样娇弱的人还来习武的,不是自讨苦吃。
诚然,卢比就是那种有权有势不求功名的二世祖,他是早产儿,身子自小就不好,他爹是江北府巡司,一把手,动了关系把他送进来纯粹是想他锻炼锻炼身体。
卢比的缺点极多,嘴碎,轻佻,惹是生非,屡教不改,但只他爹是江北府巡司这一点,足以教大多想求取功名的人对他恭敬有加了。
就算心里看不上他的也不会公然同他作对,以至于他活着没什么意思,遇上楚借这样骨头硬的非要同他碰上一碰,就算吃了亏也不会收手。
这种心理大约和村头恶霸非要强抢俊美小寡妇相同。
可惜楚借这个“小寡妇”是个山中野狼养大的,心和拳头都硬的很。
卢比趴在地上,吃了一嘴草,楚借虽然下了狠手,但是有分寸,骨头没断,只是疼的紧,试了一下,即使双手撑着也没能爬起来,努力几次干脆放弃了,呜呜大哭起来。
楚借吓得一个踉跄,原来男人也是可以哭的吗?
不是只有楚温宜那种奶娃娃才能流出这种晶莹剔透的液体。
楚借觉得自己的知识体系又受到极大的挑战,他小心翼翼蹲下身子,想看看卢比流出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
楚借的脸突然在卢比面前放大,他脸上的诚恳和认真一时让他忘记了哭泣,然后只见楚借伸出食指轻轻揩了他眼角的泪珠,送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了舔。
嫌弃的五官都扭曲起来,虽然也尝过楚温宜的眼泪,但是只觉得她的眼泪是咸咸的,清清凉凉,并无反感。但这卢比流出来的东西不仅咸,还苦,恶心极了,楚借松了口气,原来两个人流的不是同一种东西,怪不得楚温宜一哭他觉得心疼,而卢比一哭他觉得头疼。
卢比震惊的看着楚借这奇葩的行为,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紫,觉得一阵热浪自胸膛窜上头又反到四肢百骸,浑身颤栗。
他,他刚刚是不是被一个男人轻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