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歌入了宫,拜见了太妃,那太妃虽然嘴上叫得亲热,然而神情之中的防备之色,任谁也看得出来。
苏绣与高珍苓陪侍一边,二人也是嘘寒问暖,尤其苏绣,更是频频责怪自己弟弟不懂事,如何不来问自己,倒是太妃听她这样说,反而高兴地说:“你这孩子最怪气,一向不理政事,也不许家人拿政事来说与你听,如今反倒怪起自己兄弟来。”
这话一出口,高珍苓一撇嘴,谁知,太妃看了高珍苓的神情接着说:“不过,你怪得对,怪得有理,自古以来,牳鸡司晨,是为不祥,作为宫妃的尤其要记得此点。就说王爷的书房吧,任何人宫妃都不许接近此处,你们可都听好了。”
此话一出,不止坐着的苏绣与高珍苓,包括站着的兰琴二位妾室,也都忙称是,甚至琴音与兰儿还看着高珍苓相视一笑,原来众人之种,尤其数高珍苓得宠,又凭着墨氏一门在朝中的势力,任谁也是让她三分,如今被太妃暗指,三人自然心内解气。
太妃只做不见,高珍苓嘟着嘴一会儿,看了看水清歌:“母妃,咱们光顾着说话了,怎么不见雪妹妹来?”
太妃一笑,对水清歌说:“女儿啊,母妃倒忘记告诉你了,冬雪对王爷倾心已久,本来母妃想一并认了女儿,可是那孩子,说什么也不同意。如今王爷在外,我做了主,替王儿纳为妾室。这冬雪,没白辜负了您的调教,不止冰雪聪明,深得我心,就是王爷虽在战场,听了此事,还专门下了诏令,令宫中修建雪秀宫呢,这不今儿她正忙着搬家,倒没想到你会回来。”
虞柔边说边打量着水清歌,水清歌有些呆了,几月牢狱,不光自己成了郡主,就连自己的小丫环也嫁给了王爷,成了妾妃。
自己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她抬眼望去,诺大的宫厅,黑压压一片,却原来只比原来的皇宫规模小上一些,事情如出一辙。心内一片暗淡,却又忽然开朗,面露淡淡一笑:“那女儿是应该恭喜冬雪嫂嫂了。”
这时候,宫门处传来一声笑语:“小姐的恭喜,奴婢如何敢当?”只见一人,围着个雪狐狸的围巾衬得肌肤更是如雪,这冬雪如今出挑了,继承了其母慧娘十二分的美丽,又承水清歌调教,虽然不是诗书满腹,却也有十分的清挑气质,相比之下,如今的水清歌真的是人如明日黄花了。
尤其是看自己主仆二人素淡衣衫,而诸位妃子,无不是或红,或黄,或明艳,或清丽的各色毛皮的围领或斗篷,越发显得二人寒襟,虽然水清歌不在意这些,但是当你身处这些妻妻妾妾当中,就会明白自己是多么格格不入,终究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水清歌忙一笑:“既然是冬雪夫人了,如何在我面前还再称奴婢。虽是昔日有主仆之份,然而如今您贵为夫人,便无需自我轻贱。”水清歌笑着,却不料,那冬雪径直起来,并不理水清歌嘱托之语,而是径自到了太妃面前,尚未跪下,太妃已一把将其扶起:“好孩子,不必跪了。快坐,说完,竟然拉着冬雪坐在自己身边。”
水清歌尴尬之极,看着面前的情景,更加相信,原来这一切,都如同一场梦境,而自己,真的只是这梦境中最不合时宜的一环。
看她尴尬,诸妃心中暗笑。
第二日,她欲出宫,却竟然出不去,虽名义是郡主,与囚徒何异?听了近日龙文智趁机攻城略地,事情种种,一一重现,她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傻。
也更加从心内忧虑白季子的安危,直到此刻,她方感受到,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白季子,不顾自身安危,千里迢迢来追自己,虽然他伤害过自己,但待自己又是何等的情深义重。唉,只可惜,情深意重之人,如今都是使君有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