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虞柔却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也不睡不着觉，过了一会儿，冬雪掀开帐子，悄声问：“太妃，您是不是不舒服？”
虞柔坐了起来：“你这孩子也没睡啊。”
“太妃没睡，冬雪怎能睡。万一太妃需要添茶倒水的，奴婢没听到，不是罪过么。”
虞柔说：“冬雪，那就倒杯茶来吧。唉，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觉就越发少了。”
喝着茶，虞柔让冬雪坐在床边，冬雪说：“依奴婢看，不是太妃觉少。太妃自从来了北国王宫，一向睡得安稳。今日恐怕是有心事吧？”
虞柔看了冬雪一眼：“你怎么知道？”
冬雪抿嘴一笑：“跟了太妃这么久，奴婢怎能不知呢？”
冬雪拿了一个靠枕，虞柔坐靠上去，拉着冬雪的手：“冬雪，本宫现在也不知道晚宴上做的事情对还是不对？”
“太妃的决定自然是对的。”
虞柔摇摇头：“冬雪，自从今天你完完整整告诉本宫水清歌与王爷之间的故事，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对我忠心。只是，王爷的心性，你可能不太了解，他若想做成的事情，便是有八匹马也是很难拉回来的。”
冬雪说：“太妃，正如你所说，那水清歌不止是白季子的下堂妻，还是西凤属国皇后水未央的亲妹妹，而且据宫中传说皇上似乎也有些喜欢她。她这样的身份，对王爷的确不合适。没的，让天下臣民嗤笑王爷。”
虞柔点点头：“冬雪，你说的。只是，唉，其实本宫也知道，人这一辈子，若是碰到一个自己心心相印的人是多么不容易。今日宴会，王儿的神情上本宫就能看出来，王爷他是动了真心的了。”
冬雪一笑：“太妃，王爷有这么多美貌多才的妃嫔，你看苏妃那是知书达礼，精明过人，高妃又是美貌多才，琴夫人，那是温婉有礼，而兰夫人，更是王爷自己选回来的，是天真可爱。而且哪一个，生得不要比水姑娘美上三分。王爷怎么可能那么爱她呢？”
“哦？你是这样想的？”
“是啊，依奴婢看，王爷也不过是一时迷恋她罢了。听王爷说，她居然能收服海盗，而且在京中旧时，奴婢伺候她的时候，也亲见她有一种迷惑人的手段。依奴婢看，只要断了王爷的念想。离她远一些，肯定没关系。”
虞柔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然后一笑：“你这样为我母子着想，本宫没白疼你。”
然后对她说：“好了，跟你说说话，倒来了困意，天色不早，你也去睡吧。”
“哎。”冬雪答应着。
在黑暗之中，冬雪明亮着一双眼睛，一动不动，作为奴婢她不能动，翻身的声音，若惊醒了太妃那可是天大的罪过。不过，她早适应了，不怕了。自从母亲去后，她就是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早就不再害怕。
人，都要为伤害别人的事情付出代价，没有人能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