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假期时光很短暂，短暂到令人发指，可是作业量却跟假期量成反比，多到令人发指。在这个初春的季节，我们又一次迎来了开学季，可是也迎来了我和任苒的冰点……
蒋轲自打我一进门就缠住了我：“大神，快救命！假期作业借我抄抄！”
我笑了笑：“你居然跟我借作业，你不知道我平时最不喜欢做作业的吗？”
蒋轲哀求道：“我知道你和二班大圣打赌的事情，所以你肯定写了，您好人有好报，借我看看吧。”
我一边翻书包一边劝道：“瞧你急的，又不是不借你，等我给你找。”
蒋轲嘿嘿一笑：“大神，我当牛做马报答你啊！”
我摆摆手：“哎，当牛做马不用，帮我扫扫除就可以了！”
蒋轲一口答应：“可以，我替你扫一个星期的除！”说完拎着我的作业逃之夭夭。
时璐顶着大大的黑眼圈跟在我的身后，我一把将她拎过来：“怎么样？第一次把假期作业在开学之前做完，是不是心情非常好。”
时璐翻了个白眼：“托您老的福，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天还要早早地起床。”
“这样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再说了，昨天我也帮你不小的忙啊。”
“你一整天都在打游戏，什么时候有帮过我啊？”
我皱着眉摇摇头：“又装，又装不知道是不是？我明明给你加了好几次油呢，你全都给我忘了啊。”
“你滚，还好意思说呢！”时璐狠狠地把我推到座位上，自己也回到自己的座位直接趴下闭目养神。
我见时璐也不说话了，只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翻书，左佑和朱嘉言依次赶来，一进门就跟我打招呼。二位大哥自然也都没有写作业，不过他们跟蒋轲还不大一样，他们压根没打算交作业，所以连抄都省了。
朱嘉言一坐下就开始戏耍身边的时璐，拿着笔对着时璐的脸左怼一下，又捅一下。我看着朱嘉言这个样子，心里暗爽：“朱半仙儿，居然敢打扰时璐睡觉，你怕是活腻了。”
果不其然，时璐的起床气使她暴跳如雷，正当我打算看朱嘉言的笑话时，时璐突然盯着朱嘉言的脸愣了三秒，然后轻轻把朱嘉言手里的笔拿下来，很温柔地说。
“嘉言，别闹了……”
我大吃一惊，眼睛瞪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个时璐总是说我双标，那现在她又是在干嘛。
“妹，他在打扰你睡觉啊，他居然打扰你睡觉！”我提醒了时璐一下，又看了一眼僵在一边的朱嘉言。
“我知道他在打扰我睡觉啊，要不然我也不会醒啊！”时璐揉揉乱七八糟的头发，把朱嘉言轻轻推开：“我真的昨晚没睡好，嘉言你不要闹了……”
如果单听一句话还好，可是时璐同时用两种不同的语气对我和朱嘉言说同一句话时，就能明显的感觉到差别了。
“双标啊，难道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报恩方式，你救我一命，我当牛做马来报恩。”想一想自从朱嘉言救了时璐之后，任性霸道的时璐，无论任凭多么生气，都绝不向他发火。
“你偷偷嘀咕什么呢？”时璐扭头来看我，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没事，我只是感慨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们几个正说话间，任苒背着书包，英姿飒爽地走进了教室，那个气质跟我之前认识的任苒完全不同，好像颜茹钰附体一般，英气十足。
左佑直言道：“班长，你的仙气呢，被你弄丢了！”
任苒在我身后停了一下：“有吗？算了，我不在乎那些东西……”
我插嘴道：“别啊，你原本的气质挺好的，有那么多人喜欢呢……”
特别是我，很喜欢……
任苒低头盯着我，语气里颇有微词：“我要那么多人喜欢我干嘛？我又不是idol，不需要粉丝！”
我愣了一下，忙问道：“你今天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啊。”
“我没有，我很好。”任苒只扔下两句话，就坐到座位上看书不说话了。
其他三个人尴尬地转过身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咽了口口水，用手推了任苒一下：“班长，你……”
没想到这次任苒立马躲开了：“你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我这下就彻底傻眼了，她这哪里是心情不好，分明是对我有些意见。
“班长，我们才刚见面，今天我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啊……”
任苒此时稍微平息了一下脾气，冷静地说：“没有……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问题。”
“刚才的话？那句？”
“你又给我玩选择性失忆那套！”
“哦，我想起来了，我只是觉得你原来的气质更招人喜欢一点，也没说错啊。”
任苒偷偷嘀咕道：“你都不喜欢我，我要别人喜欢有什么用……”
“啊？你说什么？”我最后几个字没听清，扭头问她，任苒一挥手把我的头扭回去：“看你的书去吧！”
215
林淼换了一套新的西装，做了一个新的发型，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刚一出场，全班哗然而起一阵呼声。
左佑喊道：“林老师，你最近品味有质的飞跃啊，从哪里学来的？”
林淼得意扬扬：“之前是我工作忙，所以都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打扮，你们不是总嘲笑我的品味差吗，这次还觉得差吗？”
全班一起高呼：“不差，一点都不差！”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言归正传啊，你们已经是高一下半学期了，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那就是文理分科！”
“文理分科……”我顿了顿，手里握着的笔一滑，掉到地上。
“你紧张什么啊？”任苒问我，我笑了笑：“没……没什么……”
“文理分科是大事，这关系到你们未来两年，乃至升上大学以后要学的东西，一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虽然我们学校是理科专长，不过大家也不要觉得文科不好，毕竟关系到自己的未来，这半年的时间就是要大家想好擅长文科还是理科，等到这学期期中考试以后，我们就要进行文理分科报名了。”
“文科……理科……”我看着手里的数学书，一阵恍惚。
左佑拍拍我的肩膀：“你干嘛这个表情，时光大神，你还用纠结这种事情吗？”
我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其实我最纠结的就是这个事情了！”
左佑摇摇头：“你成绩不是蛮好的吗，那选文选理不是都可以吗？现在是去哪都可以，那就纯看爱好喽。”
我俯身把笔捡起来，点点头：“说的也有道理……”
坐在我身边一直不说话的任苒，停下了做题，想了想说：“时光，你……更想学文还是学理啊？”
“我……”我低头盯着书，眼神不敢与她对视，虽然心里有一个念头，可是在她面前就是说不出口。
任苒抿抿嘴，小声补充一句：“没关系，你要是不愿意说，就不用说了，学习吧……”
在不认识你之前，我早已对自己的未来做好了一切打算。我的数学成绩不好，而且喜欢写作和文史，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无论是不是被看好，我都是一定要去学文的。
可是我也深知你的情况，你不愿意背诵文科那些繁文缛节，而且理科又那么强势，如果不去学理的话，也不大可能。
可是这样一来，结果可想而知，难道我们之间的故事，就这么结束了嘛。
当晚，我点着台灯，彻夜难眠，对着墙上贴着的化学周期表和桌子上摆着的任苒给我的数学笔记，我沉思半晌，呆若木鸡。
我保持一个动作不动，心里百感交集：“虽然很早之前，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受呢……”
与此同时，任苒同样睡不着觉，坐在桌子前，看着窗外的月亮，手里捏着小小光的脸，面对着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本历史书，保持沉默……
“你会不会真的去学文呢？不过也很合理，你文科那么无敌，又不太喜欢数学，而且你最喜欢的就是写小说和剧本，学文再合理不过了吧。”
“可是……我真的对文科一窍不通，如果你去学文了，我是不是就再也没办法留在你的身边了呢……”
夜空之下，远在两处的我和任苒，同时想着一句话：“唉，如果当初再勇敢一点，或者再努力一点，就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结了。”
216
翻开手机，群里面已经铺满了聊天记录，我耐心地点开，然后一个一个去看，他们果然在聊文理分科的事情……
轶：“这就要文理分科了，你们都要学什么啊？”
恬：“不清楚，一开始我很喜欢文科，也一门心思想学文的，可是后来越来越觉得学文太累，作业有那么多字，想了想我还是学理去吧！”
佑：“茹钰，你想学文还是学理啊？”
钰：“我还不知道呢，我想等到期中考试之后，看看成绩再说吧。”
言：“你们说，我这一请假就是半个学期，现在感觉学文学理都跟不上了，崩溃啊。”
璐：“不要太焦虑，不过这半个学期，你就要加倍努力了，虽说你也不算什么特别优秀的学生，不过也不差啊！”
佑：“我感觉有被内涵到。”
钰：“你还非得对号入座啊？能不能努努力，大家都在不断上进，只有你这么稳定。”
言：“茹钰姐说话就是含蓄。”
璐：“［偷笑］［偷笑］”
轶：“班长，你怎么不说话啊？”
恬：“对啊，大圣有什么想法？”
放：“我摊牌了，我就是要学理的，我现在已经把学习中心转移到理科上了，对于我来说没有退路可言。”
轶：“那你要是学理的话，我也要去学理，反正我文科理科差不多嘛！”
放：“我觉得这个你们还是要自己考虑一下的，尽量不要跟风，毕竟还关系到未来呢。”
恬：“大神和小仙女呢，他们两个怎么也不说话？”
我死死盯住手机屏幕，期待着任苒的消息：“不知道任苒有什么想法呢，她会不会在这群里说呢。”
可是任苒此时跟我的想法再一次不谋而合：“时光到底有什么想法呢，虽然心里大概也清楚，可是还是希望听他亲口说出来。”
于是我们两个，愣是谁也不说话，一直干耗着，任凭其他人在群里面刷屏，我们两个藏在屏幕后面，偷偷窥屏。
轶：“这俩人还真能忍，是不打算跟我们分享咯？”
璐：“我哥估计又在一个人感月抒怀吧，最近他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忧郁了很多，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压力太大，抑郁症呢？”
任苒握着手机，纠结地不行：“时光最近情绪很压抑吗，我居然坐得这么近都没有发现……”
217
我们两个没有在这场讨论里发言，可是我却还是失眠了，当我带着大大的黑眼圈上学时，还引来了嘲笑。
“大神，烟熏妆啊？”
“大神，你这是一晚上没睡吧，干嘛去了？”
“去去去，这么八卦呢！”我打着哈欠，驱散了围着我调侃的几个同班女生，昏昏沉沉地走到座位上去。
一扭头看着任苒空荡荡的座位，我把垂着的头放在桌面上，两眼发直地对着她的桌面。
“任苒啊任苒，我……”我想了半天，却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词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
“叫我干嘛！”没想到她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还叫住了我。
我抬起头来给她让路，不忘一边打着招呼：“你来了，早上好啊！”
任苒捧起我的脸：“你跟人打架了？”
“啊？”我昏昏沉沉地疑惑着。
她万分关切地看着我，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满眼写着心疼：“你看看你这两个大黑眼圈，是被人打的吗？”
我对着她笑了笑：“班长，你……这么担心我啊。”
她听了这话，立马把我推开，坐到座位上：“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出于同学和朋友之间的关系，问候一下。”
我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我也没说别的呀，你慌什么？”
任苒白了我一眼：“我也可以不管你，我吃饱了撑的吧！”
“别这样，这个给你……”我把牛奶推给她，她看了一眼说：“你怎么又给我带起牛奶了，上次我都跟你说，不用再给我带了。”
“你的眼睛……”我趴在桌子上，闭着眼睛跟她对话。
她迟疑了一下，细声细语地说道：“你还惦记着我呢，累不累啊……”
这个时候我因为太困，已经接近睡着了，嘴里说的话都已经不过脑子了：“不累，为了你的事，我怎么会觉得累呢……”
“你说什么？”
这句话我没回复，因为我已经睡着了。
前面，朱嘉言和时璐正在一起玩着五子棋，两个人对着一张纸画的棋盘玩得不亦乐乎。也不知道是朱嘉言那么厉害可以每次都抓住时璐的兴趣，还是因为时璐那么贴心不管朱嘉言玩什么她都愿意陪着。反正两个人有种说不清楚的默契，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很开心。
蒋轲在一边放肆抄作业，许皎对着言情小说花痴连连，左佑撅着屁股跟许皎看着同一本小说，可是满脸都写着嫌弃。
木一宸依旧埋头苦干，在第一排的位置上，绿着脸瞪着刚到学校时吵吵闹闹的同学们，可是却敢怒不敢言。
颜茹钰碰巧从我们班路过，看见了跟许皎挤在一起看书的左佑，快步走进我们班教室，打了左佑一拳就跑开了。
侯与放和安泽轶一起来到学校，本是想要问问我考虑了一个晚上的结果，发现我在睡觉，便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方心恬打扮的美美的，先是跑到任苒身边展示一番，迎接了任苒的一波夸奖才肯回到自己班的教室，自打新学期开始，她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大家好像丝毫没有被文理分科的事情影响，依旧活的逍遥自在，只有我和任苒，把这个事情当作一件很难处理的选择。
中午，在食堂……
我和任苒面对面坐着，又分别对着自己餐盘里的饭菜发呆，身边坐着的几个人集体盯着我们，面面相觑，不明情况。
时璐首先开口：“你们两个，最近看起来压力好大的样子！”
任苒笑了笑：“有吗？还好吧……”
朱嘉言咳了一声：“就是一张文理分科表而已，而且还要等期中考试之后才决定，你们两个犯不上为了这种事废寝忘食吧。”
我刚想要开口，可一抬头看见任苒的脸，我就把所有的话都咽回去了。
左佑无奈地叹口气：“讲真的，文理分科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我们差生的难题，我们必须谨慎地选择自己哪一科稍微强一丢丢，然后再去选择文理。可谁能想到呢，我们没被难住，我们班的第一名和第二名却被难住了。”
时璐挑着眉笑了笑：“大怪哥，你看得很透彻嘛！”
左佑立马摆出一个骚气的姿势：“性感大怪，在线解惑！”
朱嘉言踢了他一脚：“收起你的神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