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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抢救中

106

左佑一个人背对着所有人坐在地上,大家看着他在地面上抽泣,颜茹钰悄悄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大怪?你怎么了?”

刚刚蹲下的颜茹钰便被左佑吓到了,左佑抿着嘴,咬着牙,脸色铁青,沙哑的嗓音,挤出了几个字:“是我害了他……”

颜茹钰安慰道:“别想太多,这件事不能怪你们任何一个人,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不!上山的时候,嘉言就跟我提到过很多次,这山有多么危险,是我不顾他们的劝阻,非要带他们上去的。如果我听了劝,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左佑黑着脸,不愿意抬头看人。

“不,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因为我好奇,你们也不会提议到山上去玩的。”时璐哽咽着说:“要怪也应该怪我。”

“怪我!”左佑争道。

“怪我!”时璐也不松口。

安泽轶挑了挑眉:“嘿!你们有必要争这种事吗?”

左佑情绪很激动,说话语速变快,也含糊不清了:“我当时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抓住他了!”

颜茹钰细心地安慰道:“知道了,你也已经很尽力了,谁也不想看着他就那么掉下去的。别哭了噢,哭的丑死了。”

方心恬搂着时璐:“你也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

颜茹钰想要把左佑扶起来:“别坐地上,太凉了,赶紧起来!”

左佑不动,只是默默地抽泣,侯与放和安泽轶被夹在中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时安泽轶开腔:“大家都没吃饭呢,我先去给大家买点饭吧!”

说完拉着侯与放一起离开,任苒守在我身边,看着我站在急救室门前像个雕像一般,使劲把我扯过来。

正哭得很狼狈的我,被任苒一览无余。

任苒平心静气地说道:“大神,虽然不该强迫你怎么样,但是你最起码是我们的精神领袖,你妹妹和兄弟,现在都已经崩溃了,你再这样的话,是不是会对他们打击很大啊?”

“班长,我现在想着嘉言在山下跟我说的那些话,越想心里越难受……”我的眼泪一直挂在眼角,随时都可以跌落。

“你们兄弟情深,我可以理解,但是哭也不能解决问题。现在人已经在抢救了,抢救很及时,是绝对不会有事的,嘉言好起来无非就是时间问题嘛。”

任苒温柔有耐心地给我劝道,从兜里掏出纸巾:“把眼泪擦一擦,别让大家看见你这个样子。”

我想起了之前朱嘉言说得那几句话,便问道:“班长,你觉得我在他们心里,足够重要吗?”

没想到的是,任苒毫不犹豫地说了句:“重要,很重要!你难道没有发现,你自己本身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引导,你之所以被称为大神,就是因为你有人心所向的本领,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

我摇了摇头:“我并不认为,我有那样的本事。”

任苒认真地告诉我:“那是你没有发现,其实你自己有很多优点,你自己都不知道。”

“能点拨我一下吗?”

任苒点点头:“好啊,你听我挨个给你讲!”

结果她真的开始给我分析,从每个人的角度列出了清单,她凭借着自己理科学霸的思维,为我细细地总结。

107

“你跟小甜心是怎么认识的?”任苒问我。

“军训的时候,她主动给我橡皮筋,还跟我做了自我介绍,我就认识她了。”

“当不认识一个人的时候,完全不了解这个人,更不知道这个人的性格和人品时。一个好看的人和一个不好看的人,要你必须选一个去认识,你会选谁?”

我想了想:“这……什么都不了解,那可能我会选更好看的那一个吧,是不是很肤浅……”

“不,这不是肤浅,这是人之常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始于颜值才能忠于才华,方心恬跟你熟识的经过,足以表明了,你在外表上,就已经赢过了其他人了。”

“这种外在的事情,我根本不在乎,天下好看的人太多了,说句自恋的话,我们这九个人的颜值拿出去,还不个个都出类拔萃的帅哥美女。”

“那你跟大怪、半仙儿是怎么认识的?”

“我是在游乐场里,第一次遇到了被追杀的左佑,他当时情况危机,撞伤了我和时璐,但是我出于他的情势,没有无理纠缠,放他走了……是在学校第一次见到朱嘉言,第一次见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不过我们两个一起受过的罚是最多的,一起挨过的批也是最多的。”

“不拘小节、重情义、讲义气、患难与共,这些词语在你们男生心里,一定是分量最重的褒义词吧,每一个男生都希望自己能有一个可以跟自己生死与共,为自己两肋插刀的兄弟,不是吗?所以他们两个才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每次你跟别人有冲突,左佑总是第一个冲到你前面保护你周全的;当你有需要的时候,朱嘉言会默默帮着你,连我都发现了,好好想想。”

我回想当初那些事,开学第一天拦我路的木一宸,被左佑一拳推倒。当我跟教官打赌,被人质疑的时候,是左佑把那些人吓住的。开学典礼在我面前无端生事的沈密,也是被左佑吓跑的。

当我在帮林淼忙活年纪排名的时候,是朱嘉言替我准备好了午饭。夏天放学的路上,是朱嘉言每次都记得给我买一罐可乐。当我想出了军训整顿方队的方法,朱嘉言毫不犹豫给我提供了资金。连我组织的敬老院义工活动,他都很不吝啬地批发了一堆水果来支持我。

我长吸一口气:“我都记得,他们对我的帮助,我就不敢忘了。”

“还有茹钰姐,你的真诚打动了她,让她告诉了你关于我的秘密。这可不是因为她大嘴巴乱说话,而是你真的对我的事情很上心,才感动到了她。”

“还有大圣,他也是堂堂二班班长,一方领袖,在其他人面前说话,也是义正言辞当仁不让的。可是在你面前,他不但变得谦虚温和,甚至总能感到他对你的崇拜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这……”我不敢相信任苒现在描述的人是我,不敢接话。

“你看,我就知道你自己也没发现,你的人格魅力之所以这样大放异彩,就是因为你的那些优点,各种各样的优点拧在了一起,显得你的形象特别高大,所以大家都自动把你当做他们的领头羊,你的一言一行无意间都是在影响他们的。”

“还……还有我……”任苒突然迟疑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帮过我很多事情,小皮筋、历史书、会发光的玩偶、牛奶胡萝卜汁,你在我身上散发出的那些温暖,对一个女孩子的杀伤力太大了……”

我扭头死死地盯着任苒的眼睛,她跟我对视住,忍不住地往后退,当我看见她耳根开始变红的时候,赶紧把脸转过去。

任苒低下头,两只手紧张地互相摆弄:“所以……我很羡慕璐璐,有你这样的哥哥……”

我尴尬地叹了口气:“你把我说得太优秀了,我表示愧不敢当……”

“其实还远不止如此呢,你不要总是妄自菲薄,我就是想跟你说,他们两个现在情绪波动很大,只有你可以劝他们,你懂我意思吧!”

我茅塞顿开:“如果我不做点什么,他们两个会一直自责下去的,到时候对任何人都不好,嘉言也一定不希望他们两个因为自己的事情,变成抑郁。”

“说的对啊,其实你的想法很成熟,只是被突然发生的事情压抑住了,既然你知道该怎么做,那就收拾收拾自己的情绪吧。”

我笑了笑:“没错,这个时候我不能一个人闷在这里后悔,与其那样做,我更应该调整好每个人的情绪,让大家不要消沉。我知道了,谢谢你任苒,你果真是我的贤内助!”

任苒脸刷的一下发起了烧:“你……你瞎说什么呢……”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改口:“不对不对,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那就,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要有一个你这样的女人!”

其实这种说法也很怪异,看着任苒逐渐变红的脸,我尴尬地挠挠头:“平时脑子里那些华丽丽的词藻,居然都不见了,只能想得到这两个意思差不多的,反正你懂我意思吧。”

任苒笑了笑:“好了,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快去吧!”

108

我擦干净了眼泪,回归原来的状态,把自己内心压抑的情绪一扫而空,走到了左佑身边,颜茹钰根本劝不动他,他黑着脸坐在地上不愿站起来。

我拍了拍颜茹钰的肩膀,她与我交汇了眼神,点了点头后去到任苒身边。

“想不到你还是个谈判高手啊,这三个人里,是你第一个把人劝好的。”

“我只是随口说了几句,是大神他自己明白了,不用我多说,他心里都有很成熟的想法。”

“哎呦,厉害厉害!”颜茹钰竖着大拇指,两个女孩相视而笑。

我蹲在左佑身边,咳了一声:“左佑,站起来吧,地上凉。”

“大神,是我害得事情变成这样子的,真的对不起你们……”

“你听谁说是你的错了,嘉言他说了吗?他本人都没说话呢,你就觉得是你的错了,太武断了吧!”

左佑抹着眼泪:“这种事情,如果我还要别人来提醒我,那我也太不是东西了!”

我怼了他一拳:“你说你个爷们,能不能别哭哭啼啼的了!”

左佑一句话怼回来:“你不也刚哭完吗?”

“我……”我一下子被噎住:“那我现在不是好了吗?一会嘉言做完手术就出来了,你让他看见你这个样子,会怎么想?”

左佑呆滞地看着我,我干脆也坐在地上搂着他的脖子:“你要是让他知道,因为他的事你茶饭不思差点抑郁,那他就会担心你们,他的病就别想好了!”

“你难道想让他的病永远好不起来吗?”我这一番灵魂发问,左佑立马站了起来:“那可不行,我已经把他害得够惨了。”

左佑一想到这,心里总是有一个疙瘩,眼睛一酸又哽咽起来:“说到底,还是我害得他。”

我抱住他安慰道:“你如果非要这么想的话,那就不要哭了,剩下的力气都用来赎罪吧!不过以他的性格,他不会认为你们害了他,你相信吗?”

“半仙儿脾气好,性格好,不记仇,可是这毕竟不是小事,我都已经害得他进抢救室了,以后我还要不要做个人了!”

我吐槽道:“你现在早就哭的没个人样儿了,他还没出来呢,你怎么知道他会不会记恨你呢?要是你真担心的话,等他出来之后你亲自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吗?”

左佑期待地看着我:“你是说他会原谅我的?”

我摇了摇头:“我觉得他根本就没有怪过你。”

看着左佑逐渐好转的情绪,我喜上眉梢,拍了拍他的肩膀:“对自己的兄弟还有你自己有点儿信心。”

说完这句话我走向了时璐,颜茹钰在我的眼神引导下走到了左佑身边:“哟,大怪哥不哭了?”

左佑昂首挺胸,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你笑话我呢?”

颜茹钰张开双手,俯下身子,笑嘻嘻地说了句:“小女子不敢。”

方心恬在我坐到时璐身边的时候起身离开,也来到了任苒身边。

“小仙女,你说大神他能说服他妹妹吗?”

任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我对他们两个有信心。”

方心恬抿抿嘴,轻轻地点了点头。

时璐委屈地问我:“哥,你说嘉言他会恨我吗?”

我挑了挑眉:“何出此言呢?”

“其实说到底,是我害得他掉下去的,怨不得别人,如果不是他把我拉了回来,他自己走得好好的,根本不会出事。”

我叹了口气:“我的傻妹妹,你的反射弧好长啊,而且记忆力也突然变差了!”

时璐被我的回答惊到,她以为我会安慰她,便问道:“啊?为什么?”

“据你所说的,嘉言他掉下去之后,跟你说了很久的话,跟你传达他的位置吧!况且,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还跟我提到你了,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也跟你讲过啊。”

时璐回想起了我告诉她的那些话。

“他在那种情况下,还不忘记他欠你的一个愿望,还有心情夸你的长发好看,希望你能找到真爱。如果他恨你的话,干嘛还一直把你挂在嘴边啊!”

时璐不再哭泣,认真地看着我:“说的对啊……他真的不会恨我吗?”

我想了想说:“他可能不只是不恨你,甚至还有一点……”

“什么?”时璐看着我。

我顿了顿,欲言又止:“没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你们自己去发现的好。”

时璐却突然抱住我大声哭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怎么了?既然他不会恨你,你还担心什么啊!”

时璐在我怀里哼哼唧唧:“就是因为他不恨我,我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了,他救我一命,我要拿什么才能还的起啊!”

我笑了笑:“唉,你在担心这个啊!他不是还欠你一个愿望吗,你干脆许愿让他不要让你还算了!”

“那更不行,真要是那么做了,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时璐一边哼唧,一边扯着我的衣领摇晃。

安泽轶和侯与放正好这时回来了,除了我和时璐,所有人一起把目光对准他们,安泽轶惊讶地看着时璐摇晃着我,倒吸凉气。

“这孩子,精神崩溃,疯了?”

众人摇摇头,侯与放把大大的塑料袋放在长椅上:“我们买了盒饭回来,大家先吃一点吧,饿了一天了。”

我看见了他们回来,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妹,你饿不饿?”

时璐马上就不晃了,嘟着嘴说:“饿!”

“那我们先吃饭吧!”我提议道,可是时璐突然又开始哼唧:“嘉言他也一整天没吃饭,还要在里面渡劫,一想到他我就……”

“你都这么关心他了。那我给你想个办法吧,你不是不知道怎么报救命之恩嘛,你干脆以身相许,那你的这条命就归他了。”

语出惊人,时璐一下子就愣在了我面前,其他人也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咽了口口水:“我随口一说,人家嘉言也未必愿意啊!”

“哥,你说的对啊!”

我瞪大眼睛:“你开什么玩笑,我都说了人家嘉言也未必愿意啊,你别擅作主张给人家添乱!”

时璐赶紧摇头:“你误会了,我不是非得以身相许。我是说等以后,我对他可以做到有求必应、有问必答、说一不二、言听计从,那样也算是报他的救命之恩了。”

我朝她伸出大拇指:“可以,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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