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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棋盘搭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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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茹钰和任苒一起走回了敬老院大院里,此时的我和侯与放,已经换了一个活动,讲完了那一副莫名其妙的画之后,我们跟两个老大爷切磋起了棋艺。

我和侯与放坐在一边,两个大爷坐在另一边,两个人看一副围棋,二打二的规则。

“大爷,您二位的这步棋可都想了三分钟了,是不是没辙了?”我微微一笑,侯与放在旁边默默地盯着棋盘。

“小伙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你且看看我们这步棋。”大爷直挺挺地把一颗棋子落在我们的棋子之间,让我们瞬间损失了几颗子。

我大吃一惊,看向旁边的侯与放:“与放,怎么会这样?”

侯与放也是一阵懊悔,拄着头闷声说:“我们上当了,刚才那几颗子是故意卖给我们的。”

我本来就对围棋没有深究,只是勉强知道一个规则,这个时候只能靠侯与放分析局势。不过我看到了对方的棋子连在一片,被我们的棋子围住,只要单打一点,还能转危为安。

“那我们飞这里吧!”我要把子下在那个点上,侯与放赶紧拦住我:“大神别闹,这不是飞行棋,不要飞来飞去的。”

我这时发出了质疑:“下在这里不好吗?那边已经崩盘了,既然找补不回来,围魏救赵也是一种办法啊!”

侯与放贴近我的耳朵说:“你认为他们会因小失大吗?”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我回答道。

侯与放摇摇头:“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

“说来听听。”

“咱们放弃这块战场,另辟蹊径吧!”

我气得挑了挑眉:“打不过就跑啊,这算什么方法!”

一个大爷在后面指点我们:“我倒觉得,这个孩子的想法不错,大是大非面前,万不可意气用事,有时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大家都觉得我们应该让步嘛……”我抿抿嘴,一板一眼地盯着棋盘,侯与放也扭头看着我。

“你也不想放弃,那么辛苦而来的劳动成果吧!”任苒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回头穿过人群看了一眼,她果真站在我们的身后。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我看着任苒一步步走到我身边,便起身望着她。

她微微一笑,给了侯与放一个眼神,侯与放立刻明白,抖抖衣服站起身子,任苒拉着我的胳膊一起坐在棋盘和两个大爷面前。

任苒咬咬嘴唇说:“如果辛苦了那么久却轻易舍弃掉了,多么不值啊……”

侯与放站在我们两个身后说道:“可是……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负隅顽抗就能改变得了的。”

“你也这么觉得吗?”任苒似乎看到了我动摇的眼神,这虽然只是陪老人家们娱乐的一次棋局,可是却包含着人生中的选择。

“我不认同!”我坚定地看着任苒,我们两个眼神交错,对视良久。终于,她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朝着棋盘挑了挑头。

“你果然有主意了!”我喜笑颜开,任苒笑着说:“当然有办法,不然怎么会问你那些话呢!”

两个大爷对任苒说:“这个小姑娘既然有办法破了这残局,不妨先试一试。”

任苒笑对二人,轻轻捻起一枚棋子,在众人的注视下,随随便便地丢在了棋局最普通的,甚至有一点鸡肋的位置。

我不由自主地拉住任苒的手,眉头紧锁,她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攥着她的手,动作停滞了许久,她就这样看着我,我满头问号地问:“班长,下在这个地方,毫无意义啊……”

任苒迟钝了片刻,低头看着我们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我这才意识到拉着她半天没有松开,赶紧把手放开。

颜茹钰在旁边看着我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侯与放无奈地摇着头:“这样的走法,其实无异于杯水车薪,就算能暂时缓解压力,可到了最后只会损失更大。”

两个大爷也是哈哈大笑:“小姑娘,这样的下法,没有什么意义啊。”

我咽了一口口水,对任苒说:“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想得那么简单,所以你肯定有别的打算,是吧……”

任苒长舒一口气,拉住我的手:“还记得你跟我说过的话吗?奇迹是靠人去创造的。”

我的脑子恍惚了一下,突然回忆起了那个开学典礼的下午,那个灯光不太明亮的礼堂,在我的搀扶之下走上舞台的少女,看似明媚实则黯淡的眼神。

颜茹钰和侯与放站在我们后面,双双露出笑容,侯与放紧紧盯着我,那一刻清晰地感觉到他眼里有着浩瀚星辰。

两个大爷也微笑着看着我们两个,然后默默地回应棋局,把子落在了棋盘上,虽然我们的对话很有正能量,不过两个老人家可没打算放水。

“说得不错,还没结束,棋盘还有一大半没有落子,谁能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呢!”我重新抖擞精神,对两个老人说:“二位大爷,我可不会轻易认输的。”

“那就让我们两个老头子好好见识一下,你们这一辈的棋艺如何吧。”

任苒捻起棋子,再一次落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不过这一次,我没有说话,我选择相信她,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这路数,怎么这么奇怪……”两个大爷开始捉摸不透任苒的想法,偷偷地说起了小话。

任苒也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这一子你看出什么门路了吗?”

我只能尴尬地摇摇头,因为我现在完全摸不清她的套路。

没想到,任苒轻轻一笑,在我耳边补充了一句:“我刚才手一抖,下错地方了,我本来没打算在那里落子的……”

“啊?”我错愕地望着她,她赶紧一把按住我的胳膊:“别被他们看出来,太丢人了……”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傻得可爱,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找补回来?”

“你看看二位大爷,已经被我的棋路给弄乱了,他们估计以为我有什么奇招吧。”

我提议道:“这么欺负老人家可不太好,我们速战速决吧!”

“好,听你的!”任苒点点头,从棋罐里拎出几枚棋子:“二位大爷,想好怎么走了吗,我可是有百分之百的信心打败你们哦!”

“小姑娘,你的棋路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不过我们两个下棋这么多年了。也不是会这么轻易就被你打败的。”

“您先请!”任苒恭恭敬敬地请二位老人家落子,两个大爷商量了一下,终于落子。

本来任苒还有些拘谨的心理,终于在二人落子以后彻底解放,因为她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破绽。

我看着心花怒放的任苒,再看看一片杂乱的棋盘,心里是一团乱麻。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黑子白子接替落盘,任苒的棋子被步步紧逼,直上梁山,可是二位大爷却始终不能把她的棋堵死。

“奇怪……太奇怪了……”两位大爷不由自主地感叹,引得侯与放也在身后感叹:“怎么会这样……”

“就是这一步!”我看着棋盘惊呼道,任苒嘴角一扬:“没错,绝杀了!”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任苒一子砸进乱阵之中,二位老人的二十多枚棋子瞬间蒸发,整个阵型轰然倒塌。

“成功了!”我们两个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一起站起来,任苒一头扑进我的怀里抱住我,一边傻笑一边蹦蹦跳跳。

我抱着激动的任苒,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任苒喜悦的脸,心里仿佛升起了一轮暖阳。任苒红着脸平复下心情,轻轻地从我怀里离开,然后尴尬地轻咬嘴唇。

我伸手帮任苒整理一下弄乱的头发,顺手摸了摸她的头:“真棒,不愧是我的同桌,我的班长!”

任苒微笑着看我,向我伸出大拇指:“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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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了不起啊,这棋路让人意想不到!”

“招招险出,一般人哪里有这样的反应,更何况我们两个老头子,根本反应不过来了!”

“小姑娘,是不是很精通围棋啊。”

两位大爷似乎对任苒的棋艺很感兴趣,任苒也是很谦虚地回答:“晚辈只是略知一二,今日拙技在二位前辈面前献丑了,还希望以后可以多多指教。”

“多谦虚的小姑娘,做事也很有态度,将来必定是一个才女。”

“您过奖了!”任苒给二人鞠躬致谢,嘴角轻轻上扬,展现出了一个少女最完美的笑容。

在围观的各位老人对着我们夸了一番之后,大家也都开始各自散去。颜茹钰和侯与放跟着老人们走进了活动室里参观,而我和任苒坐在花坛旁,开始了闲聊模式。

“班长,深藏不露啊,没想到你不但学习那么好,玩起来也毫不逊色啊!”

“是你们铺垫的好,才显得我很厉害。”

“你是说,我们之前下得很烂咯?”我笑了笑,质疑地看着任苒。

任苒看见我审视的眼神,一下子慌了神,立马解释道:“我不是……你听我狡辩……”

“行,你来狡辩吧!”我拄着头看着她,任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咬着嘴唇:“其实我也不是只喜欢学习的,只不过有些时候我不得不舍弃一些东西。”

“其实有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就算学习很重要,也不至于把其他的一切都抛之脑后吧。”

任苒沉默了一会,小声说道:“可是,只有这样,我才不会受到过去的影响,完全跟过去告别……从哪里跌倒的就要从哪里站起来,不是吗?”

我听了任苒的话,心里百感交集,我知道无论如何,她心底的创伤,是没办法完全愈合的。而我,在用我自己的方式,让她不再介怀过去,却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不过,我已经在慢慢释然了。”任苒眉开眼笑,深情地望着我,我们两个对视了一会,相视而笑。

“因为我遇到了你们,我有了你们这些朋友陪在我身边,无论做任何事情,我都有了勇气,你们给我信心,给我鼓励,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冷漠。”

“尤其是你,时光。”任苒突然正经起来,长舒一口气。

“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虽然你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做什么事都不认真,可是却一直在帮我走出各种困境。你其实是个表现得不太明显的暖男,也是点亮我冰冷世界的第一盏明灯。”

我听了任苒这一番话,突然觉得心头一阵颤抖,我没想到自己所做的事情,会对任苒造成这样的影响,让她的心里出现这样的变化。

“时光,我……”任苒猛地起身,却欲言又止。

我站起身来,静静地等待:“没关系,不用有心理负担,我做这些也是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嘛!既然身为朋友,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啦!”

听完我的话,任苒仿佛一下子有了信心,十分利索地说了出来:“我们能不能永远做好朋友?”

我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傻丫头,哥哥我就给你这么一个机会,允许你永远做我的朋友!”

任苒捶了我一拳,娇嗔道:“讨厌死了,一天天的瞎摆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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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中午,厨房里的安泽轶和方心恬两个人,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终于做出了午饭。

就在我和任苒坐在花坛上聊天的时候,我们看见他左手拎着一把炒勺,右手提着一个锅盖,头顶着像模像样的厨师帽,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

我们两个注意到他,便一边打量一遍嘀咕,安泽轶这时扯着嗓门大吼一声:“ci饭~啦!”

我们两个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一边摇头一边吐槽:“这个安泽轶,这拐来拐去的声调就不说了,怎么还突然间平翘舌不分了?”

任苒笑道:“做了一上午的饭,估计把他累坏了吧。”

安泽轶还在院子里喊:“喂!不是都在敬老院里干活吗?怎么一个鬼都没有啦?”

方心恬穿着围裙,拿着抹布走了出来,拍拍安泽轶的肩膀:“你可别喊了,院子里这么多人,你不嫌丢人呐!”

安泽轶一本正经地敲着锅盖:“这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呀!”

方心恬提议:“既然他们不在,那我们先去给老人家们送饭吧。”

“也行,等我去推那个送餐车!”安泽轶转头走进厨房去推车,我和任苒一起走了过去。

方心恬擦擦汗:“诶,你们来了,我们到处找你们。”

我无奈地苦笑:“我们在那边都听见了,真是辛苦你们,为了喊我们出来鬼哭狼嚎的。”

安泽轶走了出来,看见我们两个,向四周张望,确认无人之后挑了挑眉说:“不是,怎么是你呀?”

“怎么不能是我啦?”我感觉这句话很莫名其妙。

“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了,他们都跑哪去了。这吃饭……”

我抢答道:“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对不对!”

“你都听到了,还害我在这里扯着嗓门儿,喊你们那么半天。”安泽轶顺手把炒勺丢在运餐车上。

“他们还没回来呢,继续喊吧,ci饭~咯!”我模仿着安泽轶刚才的语气和平翘舌不分,一下子逗得任苒和方心恬捧腹大笑。

安泽轶气呼呼地瞪着我,只能回了一句:“你……你你离我远点儿。”说完便推着车走向老人们的住所。

我无可奈何地笑着,这时侯与放和颜茹钰从活动室里走了出来,我打量四周,始终不见那三个人的身影。

“他们三个不是负责扫地的吗?怎么把人都扫丢了?”

任苒自告奋勇地举起手:“我去找一下他们吧。”

我把她揪回来:“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任苒迷茫地问:“扫地而已,肯定不会离开这个院子啊。”

“我看不一定,这个院子也就这么大,那三个家伙听到吃饭了,是不可能这么半天还不出现的。”我掏出手机:“还是先打一个电话问一问吧。”

我一下子便猜到了,他们三个可能早就不在敬老院里了,干脆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他们的电话。

电话那边开始响起了嘟嘟的声音。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我眉头一紧,总感觉事情不对:“不在服务区,怎么回事儿啊?”

挂断了打给时璐的电话,我再试着给其他两个人打。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敬老院里没有信号吗?”我把手机放在眼前,看着我手机里满满的五格信号,心里莫名其妙地慌了一下。

任苒关切地问:“怎么样,打通了吗?”

我默默放下手机,眉头紧锁,在院子里踟蹰:“他们三个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怎么可能啊?我们的手机都有信号的啊。”任苒举起自己的手机看着。

侯与放也拿起手机看:“4G信号刷刷的,一点没影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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