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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所谓“入世语论”,简而言之就是将自身的特性转化为其他的特性。这说起来简单,不过要做到却是需要数年甚至是数十年的时间累积才能够做到。它并不像是非凡之力,能通过特殊的方式来检测是否拥有。如果是本身不适合转化,那么就一辈子都不能转化,而到真正发现的时候,人基本上都有半百之龄,再想做其他事也就力不从心了。

也正是如此,很多武者都不愿踏入漫长的“入世语论”之道。慢慢的,这项神技也被大多数人遗忘,直至其本身掌握在少数人的脑中,一直传承至今。

幻雪失去了十二年学习并掌握“入世语论”的机会,直到十二岁的某一天,仙奇从她外婆火狐的口中才想起,这导致了她在之后的三年里,才学会了“入世语论”。而母亲,由于大部分时间都浸泡在黑暗时代这肮脏不堪的温床内,早已经忘记了“入世语论”的存在,又因破坏了导致黑暗时代来临的“不存在物”,被“不存在物”的毒素侵蚀了身体,以至于母亲再也无法运用自身的非凡之力,更不用说是继承自神祖的神秘了。

尽管如此,健全的幻雪依旧无法在与母亲的对决中胜利,哪怕是一次都没有。残缺的母亲并没有失去对于战斗的意识和执着,也正是如此,她才能在一次又一次的委托和比试中都完美表现出她的实力。

幻雪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在经历了与拟人种的战斗后,幻雪和其他的武者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拒绝了绝煅的邀请,托着疲惫的身体朝着地处于上弦月区域内的山间学校,天职武校走去。

幻雪明白自己的不足之处,也打消了要提前毕业的妄想。在见识到了那么多单凭一己之力就能够将拟人种如此轻而易举解决的武者,她有点嫉妒,也有些羡慕。嫉妒是武者们拥有着非凡之力,而羡慕则是伯赏唯的那份自信。

其实,在将剩余的拟人种清理干净之后,伯赏唯曾询问过幻雪是否要接受她曾经对幻雪说出的建议。但幻雪拒绝了,虽然不好说,但幻雪从她的神情中感受到了阴谋。

幻雪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繁星在点缀一望无际的黑夜,看起来那么无趣。她本想继续走,可刚踏出一步,她就感觉自己在跌倒。

“世界颠倒,星尘脚下”。

回过神时,幻雪已经处在了一处奇特的空间内,在这个空间里头,她头上是在教科书上讲的“地球”,是人类生存的地方。而她的脚下,是繁星聚集的地方,只是就近看去,完全不是在家看到的“点点”模样。

此时,一个穿着风衣,带着黑色面具的女人出现在幻雪面前,她留着一头银白色的长发,而且头发漂浮在空中,看起来就像是身处在水里似的。但幻雪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呼吸的困难,即便是“入世语论”让她能够不必借助氧气就能够在水中肆意穿行,但彼此转换总需要一个过程。

“恭喜你初战胜杰,不过拟人种的侵略并非到此为止。我知道你并不在意,但王花此刻正在制造新的拟人种,只怕到时候,凭你那半吊子的水平,不出两个回合就死于非命。”女人侃侃而谈,丝毫不顾及幻雪的感受。而幻雪并没有生气,哦不,应该说是幻雪正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使面目表情显得自然。

女人看出了幻雪的真实,她走向了幻雪,将手贴在幻雪的额头。速度在幻雪看来是极慢无比,可身体就是跟不上她的动作,否则早就避开了。她的手指射出了一种类似于电流的东西,那一刻开始,幻雪就全身麻痹到不能动弹。幻雪看了看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她的意图?

“如果你去往了黑暗时代,你想在哪里出现?”女人问道。而这个选择,她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她唤来了一颗巨大的陨星砸向了幻雪,不能够动弹的幻雪只得乖乖接受陨星的碰撞。幻雪努力的去观察着女人,而女人也不负她的期望,摘下了面具。而在看到了面容以后,幻雪的内心就开始乱了。

当幻雪苏醒的时候,她便出现在一处漆黑的密室里头。她的手脚被类似于锁链的铁物牢牢锁住了,唯有身体能够自由活动。只是在什么也看不见的地方,她无法辨别这里是否存在着其他危险,毕竟她作为被绑架的人,总会在有机可乘的时候逃离吧?

幻雪闭上了双眼,她试图依靠着“入世语论”来让自己脱离束缚。可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感应到“入世语论”的存在,就好像她并不曾拥有似的?

此时,密室的大门被一个肥胖的又裸着上身的男人打开了,他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斩骨刀,朝着幻雪走去。

幻雪这才看到了自己身处的地方,是一处冷库,在这个冷库里面到处都散落着被遗弃的肉块,由于她并没有对肉块的研究与认知,因此并不能够分辨肉块的主人,是牛是羊?

男人走到了幻雪面前,看着幻雪这个被剥去了全身衣裳的“待宰肉”,他考虑了一会儿,随后便离开了。她看了看男人离开的方向,却看到了很多与她一个处境的女人,这些人被剥去了衣裳,手脚都被锁链束缚了行动,由于冷库的极温,她们都没了动静,也许是被冻死了吧?

而幻雪能动,或许是本身对寒冷有些非同一般的抗性。她闭着双眼,努力使自己变得和其他女人一样,却弄巧成拙,发出的细微的声音将本来已经决定好“待宰肉”的男人吸引了过来。

那男人看着幻雪,而后又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甚至是触摸了一下。在感受到肉体已经冰冷之后,他本想继续做他的工作。而就在这时,另一个肥胖的男人走了进来。

“选好了没有?客人都在等着呢。”进来的男人问道。

“嗯,已经选好了。”男人手起刀落,将另一个被他斩断了手脚的女人扛在了肩上,带了出去。在出去之前,他又看了看幻雪,心中虽然略带疑惑,但还是离开了。

在冷库的大门被彻底关上之后,幻雪的世界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幻雪想要逃离这一切,可是双手双脚都被束缚,即便是有方法脱离束缚,她也无法打开构造是由外到里的单锁冷库。她的内心有些绝望,甚至耳朵都幻听到“永眠”的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时间在一点一滴流逝,而幻雪却无可奈何。随着待在冷库时间的越来越长,她对于抵抗寒冷的特性终于被磨掉了,全身僵硬起来,到了最后,甚至是大脑都被冻住了。

不知过了过久,被冻僵的幻雪被开门的男人带了出去。同前一个女人一样,她的手脚被无情斩断,而后用小推车将其运了出去。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是因为幻雪的肉体已经僵硬到不可思议的地步,在将她托到了处理“待宰肉”的大型案板上,之后由专门的人员进行处理。

不过,面对着幻雪这个奇特的“待宰肉”,连习惯于处理“待宰肉”的屠夫都无从下手。他触摸了一些他觉得比较柔软的地方,在无功而返后不断尝试着寻找。若不是外面的顾客叫喊起来,他愿意这样一直找下去。他握起了刀,狠狠的砍了下去,本以为能顺利的一分为二,可结果是不仅一分为二了,被分离的两边迅速的破裂,直至化作了齑粉。

屠夫看着这不可思议的现象,沉思了一会儿,便再也没有搭理。他转身走向了冷库,去搬出了其他的“待宰肉”。

而就在这个时候,重获“入世语论”的幻雪从齑粉中转化为人,由于缺少了手脚的部分,她采取了其他部分的液体作为补充,因此看起来比原来的她娇小了许多。她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心翼翼的从后门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取走了一条肮脏的围裙裹在身上。

在逃出生天后,幻雪审视着自己的处境。一条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臭气熏天的不明臭味,巷子尽头没有了繁华都市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有的只是零星的几个人裹着面容不断出入超市。

而在幻雪的身后,早已经站着两个心怀不轨的人,他们乘着幻雪的大意而不断进攻,在以为快要制服幻雪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一条肮脏的围裙而已。他们面面相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或者是见鬼了。

而幻雪,利用尝试着将自己化作水粒子,而暂时获得了类似于飞翔的反重力操作。她通过抓住每一个细微的水粒子来进行攀爬,在这个过程中,她不断失败而摔在了地上,而自身化作的水粒子不断沾染了巷子脏乱的地面。当她顺利的借由水粒子状态攀爬到了房顶上的时候,全身已经脏的不成样子了。

幻雪借着高处,不断向远方眺望。并不能通过黑暗的部分来判断这个城市该有的样子,只是从略微飘散在空气中的气味来看,这里与幻雪生存的城市完全的不同。

此时,一个女孩拄着拐杖出现在身后。她用拐杖稍微敲打了下地面,一片柳叶却从天上落下,在接触到幻雪的那一刻,柳叶的神奇功效将幻雪身上的不净全部清除了。

幻雪感觉自己一身轻松,连为了来到顶上而运用“入世语论”所积累的疲劳都被一扫而空。它迅速的将视线转向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任何人。而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出现了一套冰化作的伪衣,不仅摸起来柔软舒适,还用纯白的色泽掩盖了冰的透明。若不是衣服自带的冰寒,就以为这是真的衣服了。

说来奇怪,这一过程中,幻雪并没有看到任何人。而尚未学会非凡之力的她更无法去利用非凡之力的优势去辨识对方的存在。

“你在找什么?”一个女孩的声音出现在幻雪身后,令她好奇的转过了身子,想要一探究竟。可是对方却如同鬼魅一般,等她转过了身体,便又来到了背后,像极了一个“调皮鬼”。

“刚才是你在帮我的吗?”幻雪问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要感谢我吗?”女孩问道。

幻雪不断注视着四周,并且像风扇一样不断原地自转,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可是在如此滑稽的动作下,幻雪还是依旧没有见到女孩,每次她的声音都会在身后,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喜欢“调皮捣蛋”的鬼魅。

“你还真是厉害,能够从“待宰肉”店逃离出来,要知道能够从那里逃出来的人,除了你就没有其他人了。那里是将“待宰肉”进行处理,来免费分发给一切光顾他们的客人,而你似乎是靠着“入世语论”的力量逃出来的吧?你是谁?能将“入世语论”运用的这么生疏的,这个城市里你能排第二,恐怕没人排第一了。

“我……宿那……幻……我的名字是宿那幻雪。”幻雪回答道。

“我可没听说母亲的族人中还有这么年轻的人儿,你是在开我玩笑吗?”女孩的语气突然变了,随着她的怒气作用,幻雪发现自己坠入到了无尽的深渊中。

在深渊里头,幻雪看到无数的自己,不断被深渊的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章鱼触手抓住,然后拖入到黑暗里头。随后,一枝利箭刺中了她,一个极像是她自己的人从体内冒了出来,代替她受了一箭,这类似于分身的人就这样停止了下落,悬浮在空中,直至黑暗将其吞噬。

接下来,幻雪不断经历了各种各样的酷刑,也目睹了很多因酷刑而死亡的分身们。在黑暗一次又一次将分身吞噬,她的精力也被耗得精光。

当幻雪醒来的时候,旁边站着一位手持斩骨刀的肥胖男人。他阴冷的笑着,然后手起刀落,要一刀将其斩首。可就在这关键时候,女孩的声音阻止了男人的行动,而就在刀子距离幻雪还有几毫米的距离时,男人竟将其控制住了。虽然并未对她造成伤害,却让她心中有了阴影。

“你是谁?”女孩问道。“如果你还说自己叫宿那幻雪的话,那么请说出缘由,否则我身旁这位,手上的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幻雪想了想,点了点头,说道:“我是宿那幻雪,我来自未来……”

或许这样的答案并不符合女孩心中所想,她沉思了一番,就自行离开了。

随后,男人也离开了。幻雪爬了起来,她感觉自己迷迷糊糊的,一从案板上下去,她就失去了平衡倒在了地上。

随后,幻雪盯着这个类似于厨房的地方唯一的出口,她拼尽全力爬了过去,可还未爬到,耳旁却听到了一个哭泣声。她回头看了看,一个流着血泪的女人摇晃着身体不断朝自己走来,那一刻幻雪便昏了过去。

当醒来的时候,幻雪已经躺在了一张舒适的床上。而与她一同睡在这里的除了她之前看到的女孩之外,也就一个皮肤黝黑的女人了。

幻雪坐了起来,她看了看周围,随后便习惯性的揉了揉眼睛,在双眼处于闭眼状态时,又看到了流着血泪的女人,女人不断朝着她走来,却在女孩苏醒以后消失了。

“你醒的还真早。”女孩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随后便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在幻雪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她呆坐在床上,既不清楚当前的情况,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在变成木头的那段时间,皮肤黝黑的女人苏醒了过来,女人对她笑了笑,随后便吻向了她。

那一刻,幻雪觉得有什么要失去了似的,在女人吻完之后就慌忙的逃离,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而听到了声音的女孩,在咬着牙刷走了出来,在看到幻雪的惨象,她差点就被逗笑,在吞入了一点儿牙膏泡沫后,她又赶紧跑回了浴室漱口。

幻雪爬了起来,她看了看身上粉红色的睡衣,问道:“你们是谁?”

女人撅起了嘴,想了一会儿,她说道:“我们是最后的幸存者之一。”

“什……什么意思?”幻雪不解,她走进女人,本想一问究竟,却被女人偷袭,又被吻了一次。

“同一血脉的味道还真是不差,喂,仙奇,这个小姑娘我喜欢,让我调教一番吧?”女人问道。

“第一,我并不相信他是我未来的女儿,第二,我还是个15岁的小女孩,第三,不要在我面前显摆你的经验。第四,不行。”女孩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柱了拐杖,看起来像是腿脚不便的样子。

“是吗?真可惜。”女人有些失落,她脱光了衣服,蹦蹦跳跳地朝着浴室洗澡,女孩听着淋浴器的开启,随后走向了幻雪。

“你也许是我女儿,也许不是。我也能相信你所说的未来之事,毕竟除了姓名能够伪造之外,宿那一族的特征并不会被伪造,即便有这方面的武者能够伪装,但在仙魔奇道面前会完全的显露无疑,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几乎没有武者会这么做。但是,如果你是那种心怀不轨的家伙的话,在被发现不轨之事的那一刻,你就会失去继续待在这条船上的机会。”仙奇说道。

幻雪点了点头,之后,她看到女人走了出来,在征得了仙奇的同意之后,打算去洗一个澡。而就在她准备沐浴之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巴有了被吻的奇怪感觉。仙奇看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起来,而隐身于一旁的女人被仙奇的笑声所感染,也止不住的笑了起来,弄得幻雪有些一头雾水。

与此同时,在陆上城市剑龙泽尚未命名的街道上,出现一个张开着双臂,不断享受着城市里因黑暗时代而响起的美妙旋律的人,他无名无姓,也没有过去的记忆,在被“主脑”利用同化的能力同化之后,他被纳入到了“七宗罪”系列中,命名为“贪婪”。

“贪婪”的身后,跟着一位他创造的角色,其名为圣婴公主。那是这位曾经写过小说的“贪婪”所构造的人物,尽管在被同化之后,他对于过去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却唯独对圣婴公主却怎么也无法忘记。

圣婴公主并不明白自己被创造的意义,她虽然也拥有着思想,但这个思想只是为了她的主人更快的击溃一切敌人而存在的。除此之外,她无法利用思想来做任何自己的事。

“贪婪”的存在,吸引了很多如同“丧尸”一般的人类,他们手持着各色擅长的武器,在内心无法抑制欲望的情况下,不断扩大欲望到不顾生命的地步。也正是如此,在黑暗时代来临的第一天,全世界的死亡人数超过了以亿为单位的庞大数量。

如今,已经过了两年,在这短暂的岁月中,“贪婪”见识到了很多符合他心中构想的现实。为了不让人类因此而消亡,他在“主脑”的允许下,创造了可以吃食的“待宰肉”。他以人类为模型,将鸡鸭鱼等等动物揉捏成人形,在被赋予了些许动力后,“待宰肉”就变得如人类一般。

一旦吃食了“待宰肉”,人类就会短暂获得特别的生命力,使之不死不灭,甚至是致命伤都能够轻而易举的治愈。而一旦特别的生命力失效,人就像吸过毒一样浑身难受,会拼命往散发着“待宰肉”味道的地方飞奔,就算只是闻到“待宰肉”香喷喷的气味,也会让人从疯狂中恢复理智。

因此靠近了“贪婪”的那一刻,熟悉的味道让他们稍稍恢复了理智,停下了脚步。可一旦“贪婪”远离,味道散去他们又会迫不及待的追上去。

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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