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要印证那两位京官所说的,两个月后就有地方激起了民变,据说是因为上报给朝廷的事宜迟迟没有解决,百姓认为是官府办事不力。
更有甚者,有地方分明收成不好,还要增加赋税,让地方官员也是一头雾水——分明上报的是今年歉收啊。
“你说奇不奇怪。当官的咬定自己说了实话,可老百姓一点好处都没有,日子还更难过了。”班主一边检查着戏服道具,一边说道。
说到这里,班主一拍脑袋:“哦,对了。过几天我们就要进宫演出,你作为压轴的要精心准备,出了差错可就是掉脑袋的事。”
我应了一声表示明白。进宫?说不定可以趁机找到这一切怪事的始作俑者呢。
跟着接引太监走到大殿侧门,我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番。
一角暗黄色吸引了我的注意。虽然没用过符纸,但我立马认出那就是长时间使用幻术的必备之物。那张符纸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得意地朝我随风挥手。
在大殿附近藏下符纸,定然不是为了博君皇帝一笑,与怪事频发一定有联系。这个人,祖师爷是不会庇佑的。
趁人不注意,我将符纸从角落拽出,撕得粉碎。
我不知道的是,此时柳臻正站在高高的宫墙外,仰头望着,仿佛视线可以越过高墙,看清里面发生的一切:“你已经发现了啊。”
安顿好后,我坐在装着道具的箱子上沉思。
师父柳臻说过的话,京官的交谈,和那些符纸在我脑海里沉沉浮浮,推动着我靠近了那个肮脏的真相。
看来,那个设下一切的人,就是我的大师兄了。
“班主,今晚我能不出场吗?我有些不舒服。”思虑再三,我如是问道。那人有能力在大殿藏下符纸,想必是皇上身边的亲信,今晚也会出席。如果我会幻术被他知晓,他可能会有所戒备。
“这,不太好吧。”班主有些为难。
我暗自叹了口气:“罢了,我还可以坚持,还是上场吧。”
戏班的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我深吸一口气,走上戏台,目光缓慢而坚定地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民女献丑了。”
完成最后一个节目,我捕捉到皇帝身边的一个人眼色微变。
“皇帝身边的那人是谁啊?”下台后,我问了班主。
班主眯起眼睛看了看,告诉我:“应该是国师大人李府治,我听宫人说他平素高高在上,皇帝还十分信任他。”
在袅袅不绝的丝竹之声中,朝廷宴席开席了。
我借口身体不适提前离开戏班,乔装成上菜宫女混入席中,盯着李府治的一举一动。
他有时会把手放在背后,做出一些在旁人看来奇怪的手势,我知道那是使用幻术的征兆。
席间,有人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起身向皇上告罪,随后提前离开了大殿。
我换下宫女的行头,尾随其后。
他走进了府邸。我想了想,如果要实行我的计划,就必须翻墙了。
我跃下墙头,没想到潜行不久后就被家丁发现了。唉,拳脚太久没练,竟有些生疏了。
我被带到李府治面前,无论如何都不对他行礼。
李府治俯视着我:“你就是宴席上表演幻术的女子吧,看来柳臻那个老头子把他会的全都交给你了。”
“你怎能这样称呼自己的师父?”我毫不客气,冷冷回答。
他也不恼,向椅背上靠了靠:“说,为什么闯进来?说得让我满意就给你留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