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看着面前的这盏花灯。
这盏花灯,是他在几月前和白苕分别后就做成的。
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给她。
他也跑到霍府看过几眼。一则,霍府守卫森严,尤其霍去病是用兵布阵的高手,他的身手并不好。二则他也怕吓到白苕,毕竟有着身孕。
陈舟那张面容上笑意不复。他这些年对很多人笑过,那些笑的恣意张扬,只有他自己知道,都是假的。
一张张无可奈何的假笑罢了。
当白苕出现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如同对着其他人一般,一般的假。
最后不知为何,突然就变得真了。
可是他,还是依照计划一步一步的去做了。
外面下起了微薄的小雨,陈舟眯了眯眼睛,推开窗子,看着远方。
当年阿爷阿爹死之际,也是这般。那里甚少下雨,可那场雨破天荒一般大,像是上天都为之动容。阿娘半个身子都是血,那种目光,他永远都记得。
那头从小自己养大叫做丹洛的鹿也是焦躁不安。阿娘告诉他,好好活下去。
赵兰和他是至交好友,看出他的心思后,那日为她诊脉,赵兰叹了口气。
“动心不易,白姑娘与那位白淮公子并非满手鲜血,你何至于纠结于此?”
陈舟看了看赵兰,由于小产,脸色煞白,身子虚弱。
“你又何至于使用这种手段?”
赵兰顿了顿。
“为了我,和儿子。”
那婴儿在摇篮里睡得正香,由于是早产,小的可怜,哭起来如同小猫。
“我为了我的亲人。”
陈舟缓缓道。
明明雨并不大,却是有刺骨的寒冷。
陈舟慢慢走回榻边,把龙灯细心收好。
又过了一个多月。白苕正等着去了军营的霍去病,本以为离回来还早,一转头,那人却是一身黑袍在她身边坐下。
“阿苕,我要出去一趟?”
霍去病捏了捏她的肩。
“去哪?”
霍去病面目轻松。
“匈奴的浑邪王和休屠王由于作战连连失利,惧怕匈奴王,便投降了。”
“不过他们倒是有趣,他们竟然在路边拦截汉朝百姓,让他们奏报陛下。”
白苕蹙眉道:
“这听起来…可真不像是真心投降…”
霍去病笑了笑:
“陛下也是这样想的,于是派我前去迎接。”
“此去不会很久,由于带的都是轻骑精兵,很快就能回来。”
白苕却握住他的手:
“我不要你操之过急,你不必急着赶回来,阿哥如今在,你也不必担心。”
霍去病摸了摸白苕的小腹。
“可是我想看着他出生。我想陪着你。”
那双眸似乎充满些许遗憾。
白苕笑了笑。
“真的不用,我平日就是耍耍性子,放心,阿哥陪着我就可以。”
霍去病没有说话,蹲下身子轻轻挨着白苕的肚子。
这个小家伙随着月份越大动的越多,平常和白苕独处的时候就不老实,而一听到霍去病的声音,便更不老实了。霍去病常常摸着白苕的肚子轻声说话,那小家伙便扭来扭去。此时霍去病刚贴上去,就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