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醒时,看不见时邬的身影,嫣红的唇微抿,起身想要走人,却在刚出洞的时候,撞到觅食回窝的时邬,
时邬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一步一步把沈知言逼进山洞,看着眼前人手足无措的慌乱,她心里却没有一点的怜悯,只是冷冷地笑着,
“你想跑?”
沈知言无端的有些慌乱,一阵清冽的山风吹过,撩起时邬的秀发,背靠氤氲朦胧的山雾,似乎连她的面容都看不清楚,沈知言紧咬下唇,点点头,又摇头。
“不是跑,我只是想回家,我家里人会担心的。”
担心?
时邬微微挑眉,错身与沈知言擦肩而过,沈知言拿不定她的心思,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时邬俯身,将带来的果子尽数洒在地面,随手在身上将露水擦净,看沈知言还在原地踟蹰不定,才微微眯了眯眼睛,走上前。
少年如墨的眼眸低垂,贝齿紧咬下唇,时邬叹了口气,伸手将沈知言的嘴唇扒拉开,揉揉他委委屈屈的小脑袋,说。
“不要咬自己,会疼。”
“想走就走呗,我也要走了,不然你为我会带着你这个累赘吗?”
时邬轻轻笑了笑,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一个大大的苹果,塞进沈知言手中。
“吃个果果,不然路上会饿。”
沈知言小小的身子,抱着大大的苹果,在时邬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啃了一口,像偷食的松鼠,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时不时抬起亮晶晶的眸子,快速地看她一眼。
时邬:“……”
以为她不知道嘛?
觊觎她的美色。
呵,
男人,
不懂珍惜。
错过这个村,丧失一个亿。
时邬收拾好东西,将手笼进袖子里,慢悠悠地往前走,没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小孩子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时邬走过去,习惯性地摸摸人家狗头,因为养不到沈知言,心情不好,也装不了温柔,声音冷冷地说。
“自己能找到路?”
沈知言被摸得一愣,小脸一红,小小地摇了摇头,
如果他知道路,还至于遇到时邬吗?
“那还不跟我走,还想遇到其他小仙女?”
时邬说完就毫不留情地转身,连个余光也不舍得分一抹,信步往前走去,片刻后,时邬能感觉到衣角的一股拉力。
低头一看,是沈知言怯怯地拉住了她的衣角。
被嫌弃伤害的心顿时感觉到一阵熨帖,时邬微微一笑,只是放慢了步伐。
古代纯天然无刺激的空气很是让人心旷神怡,再加上雨后的怡人光景,更是越发的心情愉悦。
满山的树林翠微,隐隐约约听得见些鸟鸣,脚下的路还又一些粘鞋,面前人脚步缓慢,身子不高,背却挺得笔直,满头青丝被松松地束住,突然,面前人顿住,片刻后,眉眼弯弯,冲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颜。
这景色是最为普通不过的,可在沈知言黑暗的记忆中,却是最无以伦比的画面,沈知言低下头,紧了紧手指。
时邬撇撇嘴,她现在要准备去面对原主的家人,这就是她夺人肉体的代价。
“自己走吧。”
沈知言嗫嚅几下,然后俯身,乖巧地说。
“在下沈知言,不知姑娘芳名。”
时邬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我叫时邬,放心,我们会再见面的。”
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蜿蜒的小路,像一团软绵绵的云朵。
时邬拽住自己被摸过的那一片衣角,若有所思地揉了揉,低头微笑。
回到村子里时,正当中午,炊烟袅袅,时邬摸摸自己可怜兮兮的小肚子,一边猜原主父母会不会给她留午饭,一边慢悠悠地跟着记忆往家里走。
门关着,不过不严,时邬嫌弃地看了看这片小破院,
好像很脏的样子,这个地方不太符合她的身份,进去感觉有一点自降身份。
要不跑回去,让沈知言包养她?
系统对时邬的自甘堕落非常失望。
时邬说到做到,反正原主家人对她也不上心,不然也不至于在山里迷路,却没有一个人来找她,最后死在黑漆漆的山洞里,不如跑过去,给她的小可爱一点点惊喜。
时邬不知道路,从小村子里跑到大城市,整个人充斥着满满的贫穷,向系统祈求启动资金无果,又无法走上坑蒙拐骗的违法犯罪道路,只能委委屈屈地翻墙,打算和沈知言凑合一晚上。
呀,
她真是太可怜了。
时邬笑眯眯地看着王府墙边的一颗歪脖子树。
那种弧度,
那样高度。
时刻引诱着专业的时.社会主义接班人.邬对它进行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身为猴的后代,时邬显然返祖得很彻底,上树之轻盈灵巧,让树下进行社会霸凌的三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
是沈知言。
其他三个不认识,但估计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敢欺负她的小宝贝?
自己活该,谁叫他要倔强着回家,跟她一起做一名山顶洞人不好吗?
时邬摩挲着指尖,眼睛微眯,透出危险的寒芒。
沈知言这时正在抱头迎接他的噩梦,他们是有权有势的公子,表面上与他交好,实际上他只是他们发泄怒火的工具,但镇国公府贪图背后的权益,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突然,踹得最凶的一个人猛地往后栽去,其他两人一怔,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随之而来的浑身酸痛,却是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
鼻血缓缓流出。
刺激,
不对,
这是什么情况?
群殴三人组感觉情况不对,立马连滚带爬地撤退。
沈知言突然获救,突然福至心灵,目光往树上一飘,只见绿油油的树丫中,一抹熟悉的衣角一闪而过。
沈知言的目光暗了暗。
系统看不起时邬的怂样,出言讽刺。
【宿主,看看你,帮人都不敢出现,上次抱人睡觉也是,救人也是,这样反派大人还怎么能感受到你的温暖?】
时邬:“你这样太物质了,我做好事都不留名的。”
时邬突然皱眉,
她身为大佬,却只拥有一个村姑身份,这样不好,
还怎么在这个位面混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