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老妇又找到了好东西,这次是一副面具,面具的款式老辈的中国人应该很熟悉。
森罗鬼面!
老妇细心擦拭着上面的灰尘,这面具使她三十年前拾买来的,觉得长得好看就淘回了家,留到现在。
那个卖面具的人劝了她三十分钟,直到说道口干舌燥,老妇才犹豫地点了点头。
足足花了她200大洋!
但面具还真是个宝贝,不管岁月怎样流逝,当年的美妇人变成了现在满口黄牙的老妇,可面具上的纹路还是清晰可见,甚至更加鲜艳。
“这个可是真宝贝,”老妇把面具双手奉上,“我当年因它好看······”
话说到一半,老妇连忙改口:“因为它在众多宝物中是最特别的一个,我就将它重金买了回来,不过可不要轻易戴上,这东西会吸人灵
魂。”
格兰看着老妇因为过度扭曲事实而略显夸张的嘴脸,没有多想,直接将面具扣在自己脸上。
估计也是什么假货吧。
在老妇的惊呼下,格兰的动作迟钝了,面具上忽然散发出猩红的光芒,盖过了屋内昏黄的灯光,从中传出恶鬼索命一样的声音。
“血······肉······我饿啊!!!!”
而后面具附着在格兰的脸上,其上面的巨口突然变大,半张面具都被巨嘴占据,漆黑的口腔里长满了层层叠叠的利齿。
还有几个突出外面的恐怖獠牙上,还有恶心的骨质和点点血肉。
老妇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不禁不鼓起了掌。
这场面可比许多科幻大片的特效好多了。
面具逐渐和格兰的脸融合在一起,从面具中延伸出一条条血线,直奔格兰的大脑,那样子,是想直接反客为主,侵占格兰的灵魂。
在这过程中,格兰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像个木讷的稻草人,只是呆呆地等着面具完事。
描述起来长篇大论的,可事发过程很快,快到老妇反应过来的时候,面具已经被反侵占成功了,发出渗人哀嚎声后就不在吱声了。
等等,反侵占???
不仅反侵占,而且面具口中还飘出一个淡青色的魂魄,肉眼可见,死状极残。
把面具发出的哀嚎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啊,我死了,但我不服。”
老妇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具缓缓消失不见,融入格兰的脸皮下,便再也没了声响。
???
她头上蹦出三个巨大的问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是为什么,不是说好了是阴人必备的吗?
难道当年把这幅面具卖给自己的小碧池骗自己?
格兰捏了捏脸上的皮肤,感觉没什么不同,就是脸皮厚了点?
不对,肯定会有其他效果,不然这个对不起这个面具刚才拉满的特效。
不会只是个样子货吧?
无意中瞥见墙上贴的镜子,格兰心中有了答案。
原来。
我变帅了啊······
子淮听了大半天,他只搞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少年不仅智商不正常,还抱有重度幻想症,可以说这个人后半辈子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不成问题
。
你听听,还森罗鬼面,京剧种子选手?
“唉?你干什么呢?”子淮赶紧制止格兰接下来的动作,“你吃木头就算了,你咬杯子干什么?”
格兰叹了口气,把陶瓷杯子放下,上面还有这清晰可见的牙印,唾液连成丝。
“你看看,”格兰十分不舍,“我的唾液都舍不得,你就忍心看到它与我分开吗?”
子淮悲伤的低下了头,但千磨百炼的心理素质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大用处,使他没有流泪,但也差不多了。
跟一个傻子讲话是一件悲伤的事情,在你不能动他的时候更是如此。
消停下来的格兰上头了,不顾子淮的劝阻,继续讲下去。
······
“这还是人?”
老妇很震惊,下巴几乎脱离皮肉的束缚摔到地上,大到可以塞下一整个拳头。
可是格兰没有感觉,平平淡淡,就像清早起来喝了一碗小米粥,枯燥无味的同时反而让人感到无趣。
虽然对于格兰来说,这件事犹如朝碧蓝的大海里扔进一个小石子,没多大乐趣。
如果说格兰是朝着海里投了一颗小石子,老妇就一不小心自个打了个猛子甩了下去。
一颗老心很受伤。
“怎么,很惊讶?”格兰活动着身子,他敏锐的感知到,有些变化加快了,不知是福还是祸。
他现在感觉身体内充满了力量,即使一拳干不爆一座山,凭借拳力打烂一扇门还是很简单的。
可以想象一下炸裂的西瓜,在巨大的力量面前瞬间爆炸。
不只是格兰本人,在旁边看戏的大老鼠也感知到了,从格兰身上升腾而起的凶气。
野兽的直觉很敏锐,能在第一时间帮助它,它也逃过很多必死之劫。
现在,它在格兰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恍惚间,格兰的身后有一张血盆大口,咆哮着吞噬一切。
它很害怕,吱吱叫个不停,生死存亡的时刻所爆发出的力量是无穷的,让整个椅子晃动不已,险些直接倒在地上。
老鼠:我当时害怕极了。
老妇:+1
格兰没有理在那疯狂加戏的大老鼠,只是瞟了一眼愣在原地迷茫无助的老妇,就径直离开了里屋,向着外面走去。
他一走出去,在屋里安了窝的耗子和蟑螂们炸开了锅,无家可归的大老鼠缩成一团,内心不断祈祷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而有家的老鼠拖家带口躲进洞里,有的精明的个体直接溜出了这个房间,发誓鼠生再也不回来。
蟑螂们也是如此,该溜的溜,该装死的装死。
霎时间,屋子里干净得很,格兰吃惊地看着自己,他还没想到过还有这种方法可以快速清理出一个一尘不染的房间。
老妇在屋内小心翼翼的偷看着,等到格兰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野里,她还不放心,又担心那个疯子突然折回头来阴他一手,耐心等了五
分钟。
五分钟后,老鼠和蟑螂们都出来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老妇笑的很猖狂,“一个小屁孩,还敢威胁我,老娘当时出来混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让我用脸接痰?吃屎去吧,狗屁不是的东西。”
老妇笑得很大声,把这短短一天内她遭受的巨大委屈都倾泻了出去,但这狂笑中蕴含的压力和委屈,谁会理解?
笑到一半,老妇突然想起了什么,恨恨地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以泄心头之恨。
屋里的老鼠与蟑螂们也被气氛所感染,仰起头来吱吱咂砸地叫着,看起来很是欢喜。
不过,她高扬起的头没看见,屋外有个瘦弱的身影,含笑眯着眼睛看着她。
脸上的笑容如春风和煦,可却丝毫没有温暖之意,看见的人只能生出一股子寒意。
深入骨髓,无药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