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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嫌隙

婉玥在洞内悉心照料着他,心里面却在盘算如何对付贤王,或许前世的她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一天自己会对赵允洛阴谋算计,那时宁愿置身于肮脏的权谋争斗,浴血厮杀中,也不想挚爱的翩翩少年郎以身涉险。这或是随她的母亲,爱上一个人后,不顾后果,不屑众人纷纭。

她若是没有遭到背叛,不曾枉死,也没有听到苏婉琴那番痛彻心扉的话,绝不会埋怨心上人,只恨没有斗得到毒妇。婉玥的记忆越清晰,对贤王的恨意就越增添几分。或是不甘心,世人称赞的第一才女,文武百官畏惧的毒蝎妇人,在他那里变得如拔掉刺的刺猬,蜷缩在黑暗的角落,等着被他发现,以为的怜爱,不过是个愚蠢的自我安慰。

她觉得自己的重生,便是上天的眷顾,让自己有机会,让那些丧尽天良的人,鹿死她手。早就经历过权谋争斗、杀意暗涌的她,如今的手段更是让人胆颤。她不曾主动出击,想着的是允希,怕自己脏了王府,害他染上不干净的事。前世的痴情错付,今生的执着迷恋,终究是要毁了她,然此刻她依旧执迷,不愿放手,更不会对敌人有所心软,眉宇间流露的杀意,或是他看了也吃惊不已。

洞外的微光照射进来,他痛苦地躺在婉玥怀里,拧紧了眉头,苍白的脸色,细密的汗珠,都揪着她的心。她的纤纤细手轻轻地抚摸他的眉间,喃喃低语道:“我知道你的痛苦,夫君且放心,我定会讨回一切,那些让你与我痛苦之人,终究会付出代价的。”

“……”他在颤抖,神智不清,也无法听清楚身旁人的话,只是紧紧地攥着盖在身上的衣物,那是一个噩梦。允希仿佛回到了过去,他热血奋战,驻守边境,为红颜,一意孤行,却是换来心头的一把匕首。

他的眼底除了绝望,还有那一丝的恨意,恨苍天不公,让他此生爱而不得,可又不忍她受辱,哪怕是命丧黄泉,也想着要她好好的。允希一直以为他的胞弟,对婉玥是有爱的,待他铲除异己,荣登皇位时,她便是一国之母,享受荣华富贵,安稳度过余生。

即使有那么一刻,自己是不甘心的,想与他较量,把人人畏之的贤王妃,纳入府邸,视为嫡妻。待她以真心,只求能与之白头,偏居一方。

她终究辜负了自己,投入贤王的怀抱,冰冷的匕首对准他的心,那一命本该是偿还了情债,可允希逃不过命运,还是为她涉险,来这世间走一遭,为的是她能遇良君,择佳偶。

他爱她,不是因为她的才貌,也非家族的权势。而是当年,那日日相伴,两小无猜,天真无邪的守护。他允她一句此生不负,宜室宜家,便是用了二生二世去兑现。

时光飞逝,物是人非,她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女孩,自己也不是那眼眸清澈的少年郎,早已住不进她的心里,却还执意守护那份最初的承诺。

梦里,她依旧穿着那翩翩衣裙,在他面前展露出纯真的笑容,拉着他的手,唤一声希哥哥。转眼,她又是一身锦绣衣袍,高贵冷艳,却容不下他。他始终不敢相信,黑夜里穿梭在各家府邸,肆意掠夺他人生命的女子,是心心念念的挚爱。

眼泪划过脸颊,润湿的睫毛一颤一颤,她瞧得忘了神,心想:也不知夫君在梦到了什么,为何这般伤心?

天已亮,他也缓过来,渐渐地睁开眼,却瞧见一张熟悉的面庞,许是多久未见她,心里倒有几分波澜,平复情绪后,他缓缓动身起来,惊动了她。

二人相视无言,他慌张起来,她笑而不语。

“你怎么来这里了?”他脱口而出,狐疑地望向她,婉玥本该在府邸,却千里迢迢赶到这里,还救了受伤的自己,莫非是恢复了之前的记忆,想起某些事情来。

前世,虽不知道她为何来扁县,但也派了府邸的人暗中护卫,想起那时听闻婉玥为贤王设巧计纳公主为侧妃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毕竟这公主已是第三位侧妃,加之府邸也有五六位夫人,真不知为何她还要执迷于负心人。

“我……听梦兮姐姐说,你的病情加重,故此让人寻了药过来。”

“那女孩如何?”他问道,整理了衣角,又看着一言不发的她,担忧地说,“她可是受了伤?”

“你为何如此关心她?”她不满意地回应道。

“你莫要误会,我来此处时,就听闻有一女,掺和大脚怪之事,府中的人着急不已,因寻几日而不得,所以去州府报官,请求我帮忙找寻。”

她知道州府的管事,已投靠贤王,本该是一桩美事,却被人搅和,此刻的贤王非要气急败坏不可,想到这里她莞尔一笑,却不知眼前人,心中另有所想。

“回去吧,她的身份重要,需严加保护。”

“……”她倒有些委屈,昨夜照料他,一宿没睡,刚也合眼片刻,如今他醒来,非但没有关心,还心念那公主。婉玥不想怀疑他,也不愿揣测他,只好神色恹恹,低下头走到前面。

前日收到消息,说贤王在附近出没,于是他让阿木暗中查探,昨日混战之中,他很清楚地看到允洛,而后那丫头使的法子,像是齐国人的手段,看来她就是公主。至于州府的人,为何谎报案情,也不难猜测,如今赵、齐两国联姻在即,这公主的兄长对她极其宠爱,曾放出话来,谁娶了他的妹妹,齐国军队,为之调遣。

想要夺位的皇子们蠢蠢欲动,作为嫡长子的他,为避免出风头,自是愿意来这偏远之地。现在,父皇龙体欠安,但也不至于放任他人夺权,皇城的局势紧张,肃清的势力已经在暗中涌动。

贤王有皇后撑腰,不畏惧什么,但其他皇子也有所收敛,朝中大臣不敢造次,而身为兄长的自己,早年犯了律法,打伤余太师之子,就算父皇有意为他立新,但也顾及老臣子们,也只能慢慢地来,所以对贤王而言娶公主,便是得储君之位。

一路上,他都想着如何阻止贤王,忽略了她。

刚要出山林,婉玥出声说道:“你且放心,齐国公主身份尊贵,自不会输了礼数,让她难堪的。昨夜让她们送其回州府的客栈,已报了平安。”

“……”他欲言又止,心想:你的心思还是这般缜密,可此番所做,是因他,还是为我。贤王在州府,公主若是去了,自是落入对方的陷阱,贤王妃……呵,你可甘心把这名号给她?

“我私出皇城,已是犯罪,如今更不可于你同出现在扁县,这药你先拿着,那位道长说,让你依照锦囊里纸条的嘱咐,按时服药,自对你的病情有所缓解。”

“嗯……”

她带着二个属下,转身离开后,梦兮带人来了这里。

士兵们见王爷只受了点伤,倒也松了口气,昨夜县令大人大发雷霆,说王爷若是有性命之忧,便拿他们是问。

本以为县令与王爷不和,没想到他如此担忧王爷。可他们哪里会知道,县令才不在乎什么平王的死活,左右是心疼他的儿子,若此番平王有难,怪罪到他那儿子身上,不但官位不保,而且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他听下面的人来报,说王爷无碍,已回到梦侧妃居住的客栈,自己倒是舒了一口气,嘱咐师爷道:“你且告诉夫人,让少爷尽快去州府投靠,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会扁县。再者,那平王被何人所救,也须派人严查。”

“大人请放心,小的这就安排下去。”师爷行作揖礼,准备退出书房,又被其喊着。

“大人还有何吩咐?”

“听探子说,那贤王也在州府,你顺道查探他为何来此。还有……文子清那混账东西,掌握的证据到底有多少,这次让他落得好处,救了平王,将来势必要讨回来。”

“是。”

县令摆手,让他出去,自己则写密信,准备将此处的事,告知于远在皇城的主人。

另一边,皇后在宫外的探子,回皇城传递消息。

坤宁宫内殿,她撤退所有婢女,留心腹老嬷嬷一人,漫不经心地拆开信封,看那一叠信纸。

“皇帝虽知我与外界有联系,但拿我没办法,还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她神色多有鄙夷,与他夫妻数十载,没有夫妻情意不说,二人还争相博弈。

皇帝畏惧她母族势力,不敢苛责于她,对其打探圣意,勾结外官,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每坤宁宫的人被遣退,他便知道那些烦人的麻雀,又带了消息给皇后。

“混账……东西!”当看到扁县的冲突时,她勃然大怒,示意嬷嬷把那传递消息的人唤来。

许久,那人伪装之后入宫,跪在殿内请安。

“你信中所言,可真?”

“启禀皇后娘娘,真。”

“若是有半点虚假,本宫要你全族陪葬!”

“娘娘息怒,贱妾也是按探子所报,如实写进密信内。贤王确实有意置平王于死地,幸而那齐国公主相救,才让平王免遭毒手。”说罢,她又战战兢兢地把探子的话重述一遍。

“……滚。”

“是。”

待她离开,皇后哀叹一声。她宠爱幼子,是因其亲近于己,虽处事阴狠,但从未伤及内亲。如今却想要自他己胞兄的命,她自然觉得又气又叹。

养心殿内,皇帝笑而不语,等候着他的人回信。

“陛下,那人已按之前的嘱咐,前往坤宁宫内。”

“哈哈,如此甚好。皇后,还是太急躁,就凭她那些小麻雀,怎与朕的人相抗衡。”皇帝心情大悦,虽平王受伤,他有所心疼,但看那皇后吃瘪,母子二人心生嫌隙,也是值得的。

“可把那人处理了?”

“回禀陛下,已经处理干净了。”

“下去领赏吧。”

“是,陛下。”

“是……”

等人退下后,皇帝缓缓起身,唤外面的太监宫女们入内,伺候更衣,起驾前往妃嫔的住所,寻欢作乐去了。

自皇弟薨后,他更喜奢靡,贪美色,整日沉迷于后宫之中。对朝政的事,心虽明了,却懒得搭理,唯独愿意为一人,而周旋于身边的人。

允希的生母,非皇帝所爱,但其养父启王,是他最珍视的弟弟,临终遗言便是要他照顾好允希,见到那小小孩童,作为万人之上的帝君,第一次有了为人父的感觉。

许是那种感觉,加之其母族摒弃于他,让皇帝更喜爱允希,把其视为心头肉,总想把好的东西,都给予他。

贤王被莫名招见,他连夜赶路回皇城。几日后,到皇城内,还未来得及梳洗,便入皇宫拜见母后。

信中短短几个字,足已让他不顾公主之事,奔赴回城,可见其母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他被责罚长跪于坤宁宫殿外,心中疑惑不已,等天黑之后,才被嬷嬷带进殿内。

母亲并未有心疼之意,而是质问他为什么要伤及平王,此刻他的心颇为不满,自己才是母族最有前途的皇子,母亲的心头肉,而如今自哥哥回城,父皇母后的心全在他那里。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君要臣死,臣岂有不死的道理?”

“哼……好大的口气!你别忘了,你还不是君,他也不一定是臣。”皇后见他无悔改之意,生气地回复道。

“母后……此言是何意?”

“无意!”

“为君者,必定能号召天下,身强体壮。而他不过是病秧子,御医也说活不过五载,母后还是不要把精力浪费在此等废物身上。”

“混账东西……他是嫡出长子,身份尊贵,岂能由你如此贬低。”

“哼……我相伴母后身边,自比他更了解你。你想要的是母族独揽大权,嫡出荣登皇位,今日我便告诉你,此人非我不可。”

“滚……”

贤王见她勃然大怒,也不好再激怒,只好听从嬷嬷的话,暂且离开。但因这次的吵闹,母子二人心里生了嫌隙,贤王入宫晨见的次数,也随之少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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