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想见你的娘亲吗”
想见娘亲吗？
这个问题，九儿没有直接回答，因为相较于从未见过面的陌生娘亲，她最想见的是喜嬷嬷，其次是长寿面。
“想”
观察着顾游的神色，她抿抿唇，慢慢点了点头。
她看的出，顾游希望她这么说。
初春，夜色温柔，却也寒风刺骨，一大一小站在院中的枯井旁，四周静的出奇。
“他们说，你娘是投了井”
不知过了多久，顾游突然哑着声音开口，九儿歪头，没说话。
娘亲投井身亡，她四岁的时候就知道，没人告诉她，是喜嬷嬷半夜坐在这枯井旁哭诉，她无意间听到的。
许是没听见回应，顾游低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瘦弱的巴掌脸上带着一银色面具，小巧玲珑，正好能遮住左侧脸颊。
脏兮兮的右脸露在外面，虽沾染了灰沉沉的泥土，却难掩精致的眉眼和摄人幽容。
这张脸，若经过细心养护，再过几年，该是如何清谷幽兰的倾城绝色。
在这深府大院中，若没有过硬的实力，没有人撑腰，这张脸，是不被允许存在的。
她的凡人娘亲，尤秀秀，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丫头，你往井里看看，能看到什么”
九儿正疑惑，冷不防听到顾游说了句话，她一愣，然后伸头往井里看了一眼。
“看不到”
漆黑不见底，阴森森的，什么都看不见。
抬头，见顾游似有些不悦，周身肆意着凝重，九儿抿唇，小心翼翼道：
“顾叔叔，天太黑了，明.....明天行吗”
她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顾游到底想让她看见什么，但非常害怕惹他生气。
顾游紧蹙眉心，没搭理他，低头沉吟半响，忽而道：
“丫头，见过鬼吗”
鬼？
阴森森的漆黑夜色，九儿打了个寒颤，使劲摇摇头。
“没有”
“想见吗”
“不想”
“为什么”
“不敢，嬷嬷说，鬼都是吃人的妖怪”
吃人的妖怪.....
顾游慢慢握紧拳头，眯着眼，面无表情。
“你觉得，我是什么，鬼，还是妖？嗯？”
九儿歪着脑袋，眨眨眼，半响憋出几个字。
“妖？梅花妖？”
轰！
顾游呼吸一窒，猛地蹲下身子紧握住她的肩膀。
“你知道我？谁告诉你的？你娘？还是喜嬷嬷？不对，你没见过你娘，不可能是你娘，是喜嬷嬷吗，她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是你娘告诉她的吗？”
他很激动，把九儿的肩膀握的很痛，九儿脸色苍白，却不敢呼痛。
“不....不是，我猜的........猜的”
这个回答，顾游很失望，沉默许久，才仿似命令道：
“丫头，想见喜嬷嬷和长寿面吗”
“想”
“好，想见她们，你必须先见到鬼，因为她们死后变成了鬼，现在，还怕鬼吗”
“我.....怕.......不.....不怕”
“真不怕？”
“不怕”
“很好，现在告诉我，想不想见到鬼”
“想”
哗——
随着九儿一句话落，四周忽而阴风阵阵，空气中凝聚着骇人的血腥味，朦胧夜色中，自远而近飘来几许诡异的笑声。
笑声中夹杂着哭声，哭声中伴随着阴诡的冷笑，越来越近，愈发恐怖，惹人头皮发麻。
九儿身子一抖，害怕极了，一阵森森冷风拂过她的眼睛，她下意识闭上眼。
顾游压抑着心中那份迫切和激动，厉声道：
“把眼睛睁开！”
九儿惊恐万状，却还是听话的睁开眼睛。
然，睁开眼的一瞬，她攸的瞳孔皱缩，惊惧骇然。
“啊！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