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张守风早上醒来,回想起前一晚的访客和半夜的盗贼,似有新的体会。他觉得那盗贼是在不经意间知道自己收藏了那个金属块,知道金属块的价值而有目的地进行盗窃,至于那本旧书则完全是顺手牵羊。
还是不报官吧!张守风心想自己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还是缓一缓比较好。
简单吃点东西后,张守风把夜王交给自己的东西揣好,然后直奔南大牢,准备参加新一轮的工作。当他经过一个官办告示栏时,他注意到上面的确还张贴着一纸悬赏通缉令,上面有大写的“缉拿”二字,后面写道:案犯林城栋,男,四十二岁,乐州或阳县人,尖脸,眉心有痣,有癔症,曾接连杀害数人,近日于京畿出没,现悬赏千金缉拿此犯,右仰知悉,京师同天府。通缉令上还配有一幅画像,看上去很凶狠很变态的模样。
“这个林城栋看来挺难抓的啊!”张守风忍不住说道。
“呵呵,其实也不难抓,但是有人包庇他,那结果就不同了。”突然有人在旁接话道。
张守风连忙回头,看到一个满脸皱纹的瘸腿老人正拄着一根简易的木制拐杖站在自己身后。这个老人斜着眼瞅他,目光里充满对世俗的厌倦。
“请问你是指什么?”张守风好奇地问道。
“年轻人,你难道不知道,林城栋有一个老乡叫骆健?”老人哼声道。
“骆健?是不是六扇门京师分部武斗组的捕头?”张守风想起了自己和骆健打过两次交道。
“明里没说,但很多人都知道,骆捕头有很多机会抓住这个林城栋,但是一次又一次地错过了。当然了,没有实在的证据,骆健掩饰得很好。”老人看上去对骆健很不满意。
“就因为是同乡,骆健就要掩护林城栋吗?”张守风还是不大理解。
“那倒不是,我倒是知道一点内情。骆健曾经在办案过程中出现失误,这才被贬谪到武斗组。其实就骆健的才能,他本来可以在六扇门担任更高的职位。那起失误的案件中,林城栋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并且手里握有骆健的把柄。”老人回答道。
张守风感觉明白了一些,点了点头。那个老人便拄着拐杖,慢慢离开了。不过他觉得老人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应该有自己还不知道的特殊身份。
张守风来到南大牢,一眼就看到陈阴和陈霾无精打采地站在门口,并没有找自己的麻烦,而且赵宗亮也没有出现。他大步走进南大牢,看到来往的狱卒都行色匆匆,好像都有很多任务要做。他去到更房换好衣服后,来到集体牢房门口,看到冯河皱着眉头看着空空的牢房。
“发生了什么事啊?今天有特殊任务呗?”张守风问冯河。
“嗯,嗯,是的,估计还得等一会。”冯河的心思显然还在空牢房那。
裘大路凑了过来,将张守风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言福庆宣布致仕了,接班的是黄锋,从今天开始就任。”
“什么?是黄锋就任?那,那他的狱卒长职位交给谁了?”张守风还是很关心自己原来的工作岗位。
“哦,你应该想到的,是洪玉,洪玉当上了狱卒长。我说,同样是狱卒,你和洪玉原本没多大差别吧?他还是比你强一点,这么快就当上狱卒长了。”裘大路略带讥讽地说。
张守风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刺耳,禁不住反驳道:“你不是也只是一个普通狱卒吗?”
谁知裘大路的脸上出现了诡异的笑容:“哈哈,以后你就知道了。我的志向当然不是要当一个伟大的狱吏。我和你自然不一样。”
看着裘大路的背影,张守风觉得自己更搞不懂这个人了。
趁着还没有接到新任务,张守风决定先想法进内围区一趟,不过理由很重要。于是,他再一次靠近冯河,小声问道:“狱卒长,我想现在还没什么事,可以先去别的地方吗?或者有没有传递信息之类的工作我先去做?”
这个问话提醒了冯河,他想了想,道:“你这么说还真有一件事,老子想给黄锋传一个话,你就告诉他,老子觉得牢房不够大,不一定能放下那些人。”
“黄锋?是去狱典房找吗?”张守风试探性地问道。
冯河看了一眼张守风,好像才想起来,道:“哦,对,找他得去狱典房找,言福庆已经回家了。”
“好的,那我去了。”张守风没有讨得去内围区的任务,心有不甘,但还是接受了指令。
张守风来到了以前言福庆掌管的狱典房,敲门走进去,发现黄锋的确坐在里面,正在认真翻阅言福庆留下的材料。
“黄狱典,冯河让我来捎句话。”张守风大声道。
“哦,张守风啊!”黄锋抬头瞥了一眼张守风,爱答不理地说,“有事快说吧!”
“冯河觉得牢房不够大,不够装那些人。”张守风一边打量着狱典房里设施的变化,一边答道。
“哦,是吗?冯河是这么说的?”黄锋重新抬起了头,道,“那行吧,我等再找他问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暂时没事了,那我走了。”张守风发觉自己不太受欢迎,就决定走了。
“等等,我这还有一个事,吴琼出去办事了,不在这,正好你过来了。你把这封信交给内围区的王狱典。”黄锋说着,把一封写好的信递了过来。
张守风心中窃喜,但表面上故作平静,道:“可是我没有权力进入内围区啊!”
“这个简单,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黄锋又找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上面写有“令”字的银牌子。这个银牌子只有狱丞和几个狱典才有,是用来临时安排狱卒在南大牢里做事的。
“哦,好的,好的。”张守风连忙接过令牌和信件,转身就要离开。
“先别走,”黄锋忽然又叫住了张守风。
张守风一惊,以为黄锋就要收回成命,这样自己就得另外找机会去内围区了。
“作为老上级,我得提醒你一句。”黄锋站了起来,“那起自杀事件和虞大人来的那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真得学学人家徐诰祖,同样是狱卒出身,你们的差距真的很大。我现在让你去内围区,也是给你一个机会去看一看人家徐诰祖是怎么工作的。你好好学习学习吧!”
张守风诺诺地点点头,心愿得偿地离开了狱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