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柳扶风回到屋里去了,张守风忽然觉得以后还有机会见到这个人,这样绝不是他最后一次进入柳府大宅。
耿洪波走过来,一伸手,道:“你走吧!老夫带你出去。”他的语气相当严厉。
张守风忽然心里觉得奇怪,像柳扶风这样的文人为何需要耿洪波这样的人来当管家?这个耿洪波似乎有点硬功夫,更像一个武夫。难道柳府里有很多宝贝怕被偷盗?
跟着耿洪波,张守风慢慢走出了柳府大宅,然后又慢慢往自己的小屋走去。
这一天就这样充实地过去了。晚上张守风躺在床上,不断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时间飞逝,这样过了几天,张守风继续过着上午去南大牢当班、下午去武学院干活的日子。没有什么值得记录的事情发生,在南大牢浑浑噩噩地做着被世人所诟病的狱卒,在武学院哆哆嗦嗦地完成低三下四的劳动。
在一天早上,张守风早早地赶到了南大牢,却意外地发现裘大路比自己去的更早,而冯河则表情严肃、一声不吭地站在门边。
“发生了什么事了?”张守风禁不住问裘大路。
裘大路呵呵笑了一声,道:“今天人道司的新任提牢主事虞青左要来咱们这里巡察。虞青左你知道不?南门守将虞泽翔的爱子。”
张守风“哦”了一声,心想这件事自己早都知道,还可能被人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呢。另外,他意外撞上的护院家丁也是虞泽翔家里的。
就在这时,张守风看见言福庆和赵宗亮匆匆赶到,在门口对着冯河低声嘀咕了几句。他觉得他们商量的事可能就与虞青左要来的事有关。
果不其然,冯河突然扭头喊了一声:“大家都过来,我有事要说!”等到所有到场的狱卒都围了过来,冯河便说道:“今日,提牢主事虞青左虞大人要来我们这里巡察。咱们集体牢房近日要配合天道司开展的特别行动进行集中关押,虞大人就是为此时提前考察一下这里的环境的。你们都拿出你们最好的精神面貌迎接,明白吗?”
大多数狱卒发出懒散的声音:“明——白——了——”
言福庆和赵宗亮离开了,冯河想了想,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裘大路趁其他狱卒没有在旁边,悄悄对张守风说道:“守风,你是住在西城西市那里吧?听说前两天那附近出了一桩大案,一个天道司的捕头被杀了,可有此事?”
张守风有点在意裘大路为何关注此事,便点头道:“确有此事。有什么奇怪的么?”
裘大路嘿笑一声,伸出右手比划道:“我听说那个捕头死前那地方是挺立的?”
张守风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别扭,只得道:“那地方离这里很远吧?你知道的也挺快啊!你有何高见?”
“不管远近我都能知道。”裘大路得意地说,“我听说那个捕头的仵作挺有水平,当场查验的很清楚。应该是一位女高手干的吧?你知道黎蝶舞吗?”
张守风皱了皱眉,道:“略有耳闻,听说是狮王会的。”
“没错,长得也不错!”裘大路猥琐地笑了笑,见张守风没有什么表示,便轻咳一声,道,“黎蝶舞擅长飞针,这件事整个江湖里习武的都知道。可问题就在于黎蝶舞向来名声不错,是远近闻名的淑女。而且,她老爹是狮王会的重要人物黎山静。虽然很多人都在传凶手是黎蝶舞,但还是有很多人都不信。”
“那么你想说什么呢?”张守风想起路展阳的推测,反问道。
“我想说,”裘大路又轻咳两声,道,“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栽赃陷害黎山静父女。”
“哦哦,听说徐诰祖也是狮王会的弟子,他怎么说?”张守风忽然关心起别人来。
“额,他倒是和我想的一样,也认为黎蝶舞是无辜的。可是问题又来了,究竟是谁干的?有这么大的本事?还可能是一个女的?”裘大路好像在认真思索。
张守风想起黎山静的女弟子杨映雪,但又觉得杨映雪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就在这时,听见外面一片喧闹声响起。张守风意识到,虞青左可能到了。
裘大路好像没听见外面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有一种感觉,还会死人,直到有人意识到他们为什么会死。”说完,径自跑到一边去了。
张守风愣了一下,感觉裘大路说的挺有道理,站在那里仔细思考起来,不想却被点了名:“张守风,你在干什么呢?!”
张守风猛然往前方看去,意识到点名的人正是言福庆,在他身边是赵宗亮和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这个青年官员面容冷峻,不苟言笑,剑眉横竖,体型适中,手指细长,个性突出,有武将风采,显然正是虞青左。此时,其他狱卒包括裘大路在内都恭敬地站在两边,只有张守风自己横在门前。
“张守风,张守风,名字不错,是不是人也不错呢?”虞青左阴着脸说道。
张守风慌忙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缩到一边,脸上一片红色。
“听说你想学武,对不?这倒不是什么坏事,想要升官发财,本官可以给你推荐一个门路。”虞青左这么说道。但在张守风看来,这件事就是虞青左偷偷在西市上听自己说的。
然而,不管张守风怎么努力回忆,都记不起自己在和韩慕信说话时,是否有这样一个青年在旁边偷听。
“嘿,张守风,你得好生感谢哈!虞大人给你推荐的门路,肯定是极好的,你可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了!”赵宗亮马上在旁边拍马屁。
“你听着,”虞青左没有在意赵宗亮的吹捧,说道,“本官推荐你去找水牛帮。要知道水牛帮在京城是很有地位的。”
“虞大人说的很对,张守风,你应该心怀感激。”言福庆不甘落人后,也表态道。
“不过说真的,就凭你的身子骨,能吃得消水牛帮的高强度训练吗?那里的硬功夫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练成的。”虞青左忽然又补充道,看上去早就知道张守风的本事。
张守风顿觉发窘,但是无可奈何,远近闻名的虞青左在一见面就直击自己的要害。这位虞青左真的跟自己有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