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真的只是想知道,我的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你知道的话,能不能告诉我?”曹琦弱弱地说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用再问我了!”房东继续强硬地说道,但是他的眼睛开始不住地乱翻,同时又开始抓挠起自己的手臂。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几人留下房东一人,然后重新聚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当中。现在的情况很显然和众人之前的预想大相径庭,没有人知道下一步应该做。
“曹琦,你见过这本笔记本吗?”安云君小声地问道,并且特意指出了笔记本最后面的那个印章。
但是曹琦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见过,倒是颂堪汶皱了皱眉头,说自己可能有些印象。
“说实话,我认为你父亲可能参与到某种非法的药物交易当中。”安云君小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曹琦不由得睁大眼睛,然后又瞬间垂下了脑袋,看上去无比的失落:“我……”
安云君心中不由得再次对曹琦升起许多同情,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这毕竟只是我的猜测,等会你们配合我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房东嘴巴里面诈出什么东西出来。”
在低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之后,安云君把那个小坩埚从厨房里拿了出来,然后一把扔到房东的腿上。
他立马往旁边跳开,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顿时脸色煞白:“干什么,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呵,你就没有什么要解释一下的麽?”安云君继续装作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其实并不确定坩埚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只不过从重重迹象中意识到,房东应该与此有所联系,他身上那股湿木头的味道,以及指甲里面的紫色粉末,都与坩埚中的药块无比相似。
而房东在这场简单的心理博弈中已经彻底失败,他只顾慌乱地解释道:“这些蘑菇粉跟我真的没有关系,大家都知道的,是曹森自己在吸食的,我从来都没有从他那里买过啊……”
安云君一把抓过房东的手臂,将他的手掌从口袋里面抽了出来:“没有关系?那你指甲里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太急,连手都忘记洗了?”
房东的身子肉眼可见地颤抖起来,却怎么能挣脱不开安云君的抓握,在强大的心理压迫之下,他终于彻底放弃了抵抗。
“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实话,但是你们要保密!”
安云君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行,说吧。”
于是房东终于吞吞吐吐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和曹森是老相识了,那是几年前的时候,我那时候手里有点蘑菇粉,有时候缺钱了就卖给其他人,曹森算是我的一个老顾客了。
那时候他还没离婚,听说家里开着一家小超市,也有点闲钱,瘾又大,所以经常来我这里买,一来二去就熟了。
后来曹森就跟所有人一样,被蘑菇粉搞坏了身子,离了婚,工作也没了,我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偶尔给他半克一克的。
但是人联对这种东西管得越来越紧,我就不敢卖了,和曹森也就不再联络。
原本靠着出租房子的钱,我也能够活的不错,想着以后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还是不碰了,谁能想到,一天,曹森就突然找上我,那是一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曹森看上去是彻底坏掉了,但是不知道他和哪里搭上了线,手里竟然有好几包的那种东西,他提议说让我跟他一起干,肯定能够赚到大钱。
但是,我可跟你们说清楚了,我拒绝了啊,我跟曹森明明确确说了,我不想再掺和进这种事情里面。
不过我还是把房子租给了那家伙,毕竟他还有点钱,而且……而且从他那里买,还有点折扣。”
安云君没想到,房东和曹森的故事讲起来竟然还有这么些曲折:“那么曹森的失踪呢?你到底知道点什么?”
“我真的和这个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曹森没过一段时间都会到一个地方去进货,不过他可从来没跟我透露过,自己到底是去的哪里。
原本这个月,这个月我想从他那里多买点的,但是曹森就突然不见了,我等他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
说实话,我自己以前也干过这行,像他这样子,总归是出了什么事。这种事情,我是不想掺和的,于是就报了警。”房东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挠着自己的手臂,大腿可开始不自觉地抖起来。
他看向曹琦继续说道:“我在曹森的照片里面看到过你,所以警告你一句,这个真不是你能够接触的问题。你是修行者了,就好好修行下去,你老早就该跟曹森划清界限的,不管以前怎么样,他现在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这些事情,你没有和执法者们说过?”安云君继续问道。
“这种事情和执法者们说了,我不也得被定罪吗?我是看你们真的关心,所以才说的。”到最后关头,房东还不忘记套近乎。
“那这本笔记本呢?你为什么那么想要它?”
“以前去曹森这里买蘑菇的时候,就看到他用这个本子记账。他说自己也是在给别人做分销,所以要记账。
我想着要是有可能,就把自己的名字从本子上面划掉,这么就彻底和曹森撇清关系了。
但是后来仁爱部的人说要过来取证,我就又不敢动了,结果他们到最后也就拿走了曹森的全视眼镜,剩下的东西根本就没管。然后这本子就到你们手里了。”房东老实地说道。
“那你听说过会安农场吗?”
“什么地方?我从没来没有听过啊?”
安云君发现房东脸上困惑的表情不似作伪,看来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不过从房东这里,至少发现了一条新的线索。会安农场、神秘上家、曹森失踪,这三点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非常明确的指向。
“我真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可以走了吗?”在说话的时候,房东表现得更加焦躁起来,不断挠着自己的手臂以至于表皮甚至出现了条条血痕,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布满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