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六，阴雨依旧覆盖在JM市上空。安云君一大早便出门，准备赶往众人约定碰头的地点，他还特地带了一个背包，装了些自己认为可能有用的东西。
有趣的是，曹森租住的公寓楼距离安云君的小区大概只有三站路，那同样是一个有二三十年历史的老旧小区，而且缺乏最基本的保养。
之前传出的因为通风系统故障而闷死几十个人的事件，好像就发生在这个小区。
公寓楼的墙面早已变得斑驳陆离，地面之上的房间，看上去有小半已经被废弃，任凭着寒风从窗户的破洞当中穿过。
在大楼的顶端，矗立着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但是上面的内容早已模糊不清。这绝对是上个时代的遗物了，每一阵风刮过，广告牌都会开始前后摇晃，仿佛下一刻便会轰然坠落。
如果不是因为曹琦的确认，安云君甚至不敢相信在这样的公寓当中还有人在居住。
就是在这么一幢需要拆除重建的大楼入口，依旧安装着仁爱部的身份识别器，不过不知道是谁，竟然用一大块的黑布遮住了识别器的扫描口，并且在旁边用黑笔写着：禁止摘下，后果自负。
曹森租住的单间在地上十四楼，电梯门口挂着正在维修的告示牌，所以众人只好选择去爬楼梯。
楼梯间里的照明灯看来也是年久失修，而且到处都是堆积了不知道多久的垃圾袋，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
陆秋词等人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只有安云君视若无睹：至少这里还有自由流通的空气，条件比地下楼层好多了。
不出所料，曹森的房间被锁着，门口同样堆着不少垃圾。
“你有房间的钥匙吗？”安云君试着推了推房门，发现房门其实并不牢固，铰链处甚至有些松脱。
曹琦摇了摇头，从进入公寓楼开始，她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那房东呢，房东那边应该有钥匙吧？”陆秋词说道。
但是没等陆秋词说完，莫凛便猛地一脚踹到门上，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响，房门直接被她踹开了。
“进来看吧。”莫凛没有丝毫犹豫便率先走进了房间，看的所有人一愣一愣的，大概这就是踹门团吧。
整个房间并不大，进门就是一大间的起居室兼卧室，右手边是一个半掩着的卫生间，靠着卫生间的是一个很小的厨房，厨房的对面是一个开放式的阳台。
曹森的公寓里面很是杂乱，看上去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打扫过一般，地上满是各种外卖的空包装，不少还残存着没有吃完的食物，不知道已经放置多久。唯一的那张单人床上面，堆放着诸多衣物，它们大都材质精良，但是因为经年累月的穿着而早已变得破旧皱褶。
整个房间当中都弥散着一股难以掩盖的臭味，甚至比走廊上面还要难闻一点。安云君快步走到阳台处，打开窗户，让外面的冷风稍微冲淡一些房间里面的味道。
“这……这怎么找线索啊？”
看着满屋狼藉，在这里翻找线索，还真像是在垃圾堆里淘金一样。
“随便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存贮介质什么的。”颂堪汶理智地分析道。
虽然希望不大，但是大家还是分开在屋里翻找起来。
安云君四下里看了几眼后，便推开了厨房的门。说是厨房，但是这里除了一副灶台之外，并没有任何和厨房相关的东西，反而倒是多了不少奇形怪状的玻璃器皿。
烧杯、烧瓶、移液枪、锥形瓶、冷却管……这个厨房搞得倒像是一个化学实验室。
但是这些瓶瓶罐罐大都十分干净，似乎从来都没有使用过，除了在灶台旁边，立着一个简单的支架，支架上面悬着一个已经烧得发黑的坩埚。
凑近看，可以发现坩埚底层积着一层厚厚的深紫色的药块，安云君试着用玻璃棒触碰一下，发现药块有些发粘，似乎是受潮的缘故，凑近闻的话，可以发现药块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阴湿木头发出的那种淡淡的腐烂的味道，并不难闻。
凭借着有限的化学知识，安云君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于是他只好先放下坩埚，然后继续在厨房里面翻找起来，但是剩下的便是更多的类似于锡纸的垃圾，在一个抽屉里面，安云君发现有很多不同的药片包装盒，像是安定、卡立普多、谷维素和吩噻嗪类等。
通过全视系统的检索，安云君发现这些都是临床用于抗焦虑、镇定安眠、缓解紧张的药物，而且大都还是处方药。
可是曹森为什么要吃这些抗焦虑药呢？通过包装盒可以发现，他服用这些药物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药物服用的种类非常广。他是有什么心理问题吗？
一边把这个疑惑放在心底，安云君一边继续在这里翻箱倒柜。
在把那些药片盒子都掏出来之后，他惊讶地发现一本实体的笔记本被在抽屉的最底下。如果不是仔细翻找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够找到。
这本笔记本看上去已经用了很久，封面上面有不少烫烧的痕迹。翻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的内容记得还挺整齐，安云君随便翻开来一页：
76/5/22————安东（南区）————3g/200
76/5/24————老黑（东区）————10g/600（有钱）
76/6/30————瘸子（新人）————1g/70
76/7/1————进货————30kg
76/7/23————经转————200kg
像是这样子的记录满满当当地记了大半个本子，最早的记录甚至可以追溯到74年。
在翻动书页的时候，一股淡淡的烟尘从本子中飘散开来，散发出和坩埚药块相似的味道。
安云君皱着眉头将书页翻到最后，发现在尾页上印着一个红色的印章：JM市会安水培农场专用。印章下面还记着一串数字：02-31-25。
安云君决定去询问一下曹琦知不知道关于这个农场的消息，却恰好听到公寓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声呵斥。
他于是立马把笔记本塞进自己的口袋中，然后走了出去。
“你们这群小崽子哪里来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个裹着皮质风衣，但是穿着短裤，踩着拖鞋的中年男人对屋内的几人怒目而视。他头顶已经斑秃，挺着一副大肚子，看上去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
注：这段内容来源于笔者和朋友们的一次跑团实况，所以并不是书中的主人公们太莽，而是在某种情况下真的有这种可能，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