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楚国。
月明星稀、微风怡人只听到城墙外传来悠长的“咕咕咕咕······”声。站在西城门墙上一位年轻校尉看样貌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当他听到布谷鸟的声音感叹道:“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换不回”。他旁边一位俯首说道:“这布谷鸟叫声。是不祥之兆啊。”
年轻校尉严肃的说道:“不要乱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什么话都敢乱说。”
在不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一辆单骑马车看着十分朴素并不华丽,到城墙脚下停了下来。
年轻校尉连忙跑下城墙,拦住了马车。
从马车里一人缓缓撩起布帘,原来是一皮肤白皙且精神的少年,年龄同李楚文相仿,穿着衣服内敛且不失华丽。这少年掏出胸中腰牌。
年轻校尉脸色由先前的平和与威严立马吓傻了眼,恭敬弯腰行礼,是个标准的对高层领导行礼的姿势,说话有些哆嗦:“原来。。。是八王爷的。。世子,小的有眼不知泰山。还请世子恕罪。”
一身穿银色锦缎的俊俏少年有些不耐烦,他可没时间在这和这些杂人废话说道:“知道了,还不放行。”
校尉礼貌的微笑道:“世子,最近城里戒严,上头命令遇到车马行礼必须挨个检查,望梁公子给在下以方便。检查完后定马上放行。”
俊俏少年斜看校尉一眼,眼中明显带着暗火。往旁走了一步给校尉让道,并指着马车说道:“你查。”
校尉撩起布帘,车内有两人,一人穿着浅银色绸缎,目如朗星、神明爽俊面色有些苍白,身材修长。看到此校尉频频点头和上面的描述大致不差这位应该就是二皇子了。另外一位穿着深灰色布衣、面部有些黝黑。校尉心想这位可能是明实书院的和二皇子是同窗。
校尉对俊俏少年说道:“望世子体谅,小人也是例行公事。放行!”
俊俏少年坐上车回头看了眼车帘说道:“走啦。”
此时二皇子说道:“随风,我们到金陵了。”
西城门向宫城内望去,即便是入了夜也能看到层层黑云笼罩在宫城之上。
马车渐渐走进这墙高十丈,城门宽三丈西城门,城门可容三辆马车并排入城。此时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黑色地砖,黑色柱子,黑色屋瓦,黑色的夜晚上挂着一轮月色。那夜光打在黑色的瓦面上,瓦面的亮光犹如死寂般停在瓦上。
这是京城,街道无比干净,无比的宽敞,一眼望不到头,只听到这京城街道上唯一的响动声,马蹄声,车轮声,马车之间摩擦出的咯吱声。这里庄严且黑暗,这黑夜的冷让幕随风第一次见到了这大楚的国都是这样的庄严,是这样的阴冷,是这样的陌生。
幕随风从书院来到,破败的天元,再到这京城。幕随风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京城外面的一切。即使现在已经入夜很久了,城中的人早已入睡,看着这街道幕随风也能感受到白天的繁华喧闹,那安静中的生机。
幕随风好奇的望着这陌生的城,这一切陌生的地方让他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或许是不安,或许是对陌生的有些害怕。在他的意识里他睁开眼的世界是在书院,明实书院,从未出来过,这一毕业便出了这么远的门也是头一回。
虽说他从小便被书院的夫子们描述了外面是怎么样的世界,但他一路跟随二皇子、俊俏少年来到京城,或许是熟悉的陌生感,让他这才接近二十岁的青年走出了书院。
此时他的内心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没有什么要在这京城干一番大事的冲动,他此时只是好奇的看着这里。
“走进这城门,我们便再无回头,以前的逍遥也随着这城门的关闭而结束。”二皇子对幕随风说道。
。。。。。。
看着远去的马车,年轻的校尉说道:“你在这守住,我这就去禀报郡王。”
······
八王爷府
一辆轻骑马车停在八王爷府正门中间,慕随风随二皇子一起下车。慕随风站在二皇子和俊俏少年的身后。
慕随风望着这座赫赫王府,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古韵,两旁各放着一埻大理石大狮子,大门前是朱红色的圆柱粗大,站着两排侍卫个个严肃注目,在大门下是六节高梯步。一轮新月划过精致的屋檐,屋檐上黄色瓦片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朦胧昏黄。看上去十分庄严。在慕随风的眼里,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壮观的建筑了,他凝望着这坐王府一动不动。
突然从大门内跑出一人,那人看到时俊俏少年激动的眼角出现泪花,大声喊道带着一些颤抖:“哎呀,大少爷、大少爷。”说着提上衣角跑下台阶。
俊俏少年也忍不住滚出了泪来,说道:“贺叔,你还同往日一样都没变。”
俊俏少年双手扶着贺洪双手,完全不像是主仆,这场面完全像是亲人般。贺洪是从小看着俊俏少年长大的,贺洪的右脚有些瘸,走路还是无恙要是跑的话就很麻烦,造成他腿瘸的人就是这位大少爷俊俏少年。小的时候俊俏少年过于调皮,不知怎么就上了房檐,不慎跌落,要不是贺洪眼疾手快,这俊俏少年恐怕这后半辈子就在轮椅上读过了,为此贺洪的右脚也就成了现在这样子,俊俏少年从那时起对这管家倒是十分上心,或许有愧意在里面吧。
想想七八年未见了,贺洪仔细端详了俊俏少年,虽说俊俏少年经过七八年他的样子已经变了大半,但基本的轮廓还是看的出来的。
在七八年前,俊俏少年的突然消失,也是急坏了贺洪,他多次在八王爷面前说要去找少爷,可八王爷就是没把这当回事,这贺洪也是奇怪,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就是这么不放在心上,自己私底下找人打听就是没了结果,本以为少爷就这么死了,今日可是把贺洪高兴坏了。
“大少爷,快快进府吧。老爷夫人在里面等着呢。”贺洪说道
二皇子此时微笑道:“贺叔,你看看我是谁?”
贺管家上下打量二皇子实在看不出是谁,俊俏少年说道:“这位就是我二哥啊。”
贺管家这才恍然大悟,本是当年那自嫩男孩,今日一见便是换了一个人一样,他自言自语道:“二皇子?”他还有些恍惚,仔细瞅了瞅这位陌生的青年。也不知是这贺管家人老忘了许多人情世故还是因见到子华过于激动忘记了些什么,他这才下意识行礼道;“二皇子。”
俊俏少年对贺管家说道:“贺叔,这位是慕随风,是我同窗,你吩咐下准备两间房子好安顿下。”
“你这畜生,还知道回来啊。”只见一身高七尺,不胖也不瘦看起十分精神的中年人,只有耳边有些许白发,此人便是俊俏少年的父亲,八王爷梁宣悦。即便多年未见自己的独自,那严父的形象还是没有改变过,一上来便是脱口大骂。
虽说是开了正门,府上大大小小的都出来迎接这位少爷,可八王爷丝毫不给俊俏少年面子。
“你在书院学的怎么样。。。听说你又在书院不学无术。。。你这畜生,我一年几十封书信于你,你是怎么回你父亲的。。。这是你当儿子的样子。。。你这不孝的东西。。。”
俊俏少年低着头,望着地,冬夜的风呼呼吹着他的后背发热。
见这不孝子,八王爷自己一连十几个问题,他竟一句不会,下意识的向右瞄了一眼。在俊俏少年小的时候,在这种情况站在右边的下人便早早伺候好了用冷水泡好的藤条,据说用冷水泡好的藤条,抽人更带劲,打在人身上,那是呼呼的,声音听着带劲。即便过了七八年,八王爷这潜意思要抽人的性子还是未改,请记住抽人特指俊俏少年,八王爷对下人还是极为宽厚的,从未打过。
幕随风看到这一幕也是惊呆了,按幕随风在书院看小说的情节不应该是事隔多年未见的父子应该是抱在一起,含情脉脉嘛。一上来便是一顿训斥,看八王爷在一旁左顾右盼,明显是在找‘家伙’啊,这场景,又让这从小就未成见过父母,对父母的憧憬又是一次打击与失望。
身为俊俏少年的哥哥,虽然是表的,这也看不下去了。向前走了一步便说道:“八叔,子莫想您了。”
八王爷站在台阶之上看了两眼便认出了二皇子,激动的小跑下来握住二皇子的肩膀,说道:“你真的是辰一吗,可想死你八叔了。这一路回来饿了吗,快快跟我进府。我早就吩咐下人准备好你小时候想吃的糕点。”
说完八王爷瞥了一眼俊俏少年,又准备说教了,站在一旁的夫人急忙站在子华面前,着急的说着:“老爷啊,这就别让他们站着了。快快进府吧。”夫人此时弯着腰,仰着头小心的看着八王爷。
俊俏少年的亲妹妹也前来为子华说话,只见她身穿粉红色绸缎,长得唯美,脸蛋白里透红,丹凤眼,十分可爱,“父亲,我们快快进去说吧。这么多客人在这等着也不是我们待客之道啊。”
本在七年前大楚一场逼宫,二皇子被迫外逃,暗中八王爷将二皇子带到明实书院,就将俊俏少年也带去让他在书院好好学习,也是为了照顾二皇子。毕竟二皇子刚刚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当时也没查清楚这事到底是谁所为。这一躲便是七年,在这里作为孤儿在书院长大的才与幕随风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