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胥子芫此刻要做的就是把那个幕后之人揪出来放到太子面前,还要找一个见证之人,这个见证之人需要是一个不惧怕幕后之人的人。
胥子芫并没有在东宫掀起太大波澜,处事查案时都是低调的以太子请来的女官的身份进行的,于是便顺利很多。
晚膳后,胥子芫让给她送饭的宫女带她去了东宫地牢。
黑漆漆的监牢,每开一次大门都会有人痛苦地哀嚎冤枉,张牙舞爪地用那双沾满血的手去抓够走进来的人。这些都让胥子芫感觉背后发凉。
由宫女带着走到最里的牢房,这里还算是清净。
在铁门之后是一个身着红艳华服的女人正靠在墙角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那狼狈的样子让胥子芫感叹不已。
再三犹豫后胥子芫还是没有上前,她是胥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万人尊仰的太子妃,谁能想到竟然能沦落到这个地方,怕是此事是她一辈子的伤,也是她最不愿意让人看到的时刻。
既然如此,胥子芫便要倾尽自己所能,让她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哪怕后果是胥子芫因为这得罪幕后之人而丧命,但也算是还了胥府人情,她一个刚来不久的养女还不能达到因一人之错而牵连百年胥府的程度。
胥子芫出了地牢后,便出了东宫,连夜到宗人府用令牌调取了原河县丞一案。
资料上显示,五月十六原河县丞因贪污赈灾粮饷被判处秋后问斩,经事之人钦差赵九寅,九月一日又因粮饷追回被判囚禁一生,经事之人原河县令何洪。
那么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是那个幕后之人在搞鬼,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随意更改钦差大臣的处置?怕是古往今来都没有几个明目张胆这么做的,那么,便是趁世人都遗忘的时候找个由头偷偷做的。
胥子芫坐在空无一人的档案处,站起身来,到书架上翻找,找到原河的人事流动档案,原廷山郡县丞何洪,六月一日上任。
廷山郡?胥子芫继续翻找廷山郡的人事档案,经过几番周折,终于查到,何洪是钟山王府的养士。
而钟山王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在皇位争夺中落马,这个王府都破灭了,这个何洪曾经也是一个正四品户部侍郎,随着钟山王的败落被驱逐到廷山郡,人到五十才又当了一个县令。
所以是谁想起了他现在又是给谁做事,胥子芫是真的查不到了。
抬眼一开,天已经蒙蒙亮了,胥子芫的眼底都挂了黑色。
走出宗人府,大街上空无一人。此刻的胥子芫很是疲乏,胥府那边太子已经去派人去传话了,胥子芫便先不回去了。
思忖了一会儿,胥子芫便去了顾府。
顾府大门刚刚打开,胥子芫赶忙上前问道“小哥,我是胥府的胥子芫,想来找顾怀从公子。”
那小厮看了一眼有些面熟的胥子芫道,“那你先等一下,我去通传一下。”
胥子芫感恩道,“有劳了。”
不到片刻,小厮就跑出来了,“公子刚起身,他叫我来请您进去。”
胥子芫点了点头被带进顾怀从院子里。
“子芫小姐,公子说您定是有急事,便直接进去吧。”
胥子芫走进敞开的房中,从右侧屏风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有小厮正伺候着顾怀从穿衣,脸色一红赶忙移开视线道,然后稍稍行礼问安,“表哥”。
顾怀从此刻已经穿好衣衫走出屏风,道,“子芫这么早来是为皓仪之事吧。”
胥子芫低着头听到这温柔如玉的声音,她终于在这一天一夜的寒冷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抬头,对上顾怀从清澈的眼神道,“我昨夜到宗人府去看了档案,查到了一个叫何洪的人,想来问问表哥你可知他现在正给谁做事?。。。”。胥子芫便将原委都说清,顾怀从惊讶于胥子芫竟然可以在一夜之间就了解了这么多。
顾怀从道,“昨日事发突然,但毕竟是皇家之事,我们等大男人也进不了东宫后院之内,有心也无力,你的身份倒是可以。想不到一件后院之事竟然还牵扯到了钟山王的养士。”
胥子芫道,“昨夜我去东宫地牢看了姐姐,但没有告诉她,只是打点了狱卒好好对待,但不管如何牢狱也是比不上自家院子的,她已经在里待了一夜,这一夜足以消磨她的自尊,我希望尽自己所能让她堂堂正正出狱,还她清白。”
顾怀从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儿,她才十三岁,就已经有这样的考量担当,心中的感情开始变得复杂,“这件事你放心,剩下的事交给我来查,你一夜未睡,先在府中休息休息吧。”
胥子芫道,“我感觉这所谓的幕后之人无非就是东宫的嫔妃,你可以在嫔妃之中的母家开始查起,我还要去东宫继续查看,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
顾怀从道,“鹤顶红的来源昨日我已经派人去查问了”,看到胥子芫憔悴的脸第一次强硬道,“你先不要去东宫,昨日你安全的查到了那些,但时间一久,那人可能就发觉了,你现在回去只会被人阻碍和暗算,你现在要做的是去休息。”
胥子芫听着顾怀从的关心,心里很温暖,但不管怎样她也不能在顾府留宿,毕竟是男女之防不得不有,“表哥,那我就在顾府旁的道行客栈休息,你一有消息马上派人来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