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的一天发生连串的事情。
回到家,白露赶上吃晚饭,土豆丝,煎鸡蛋。
已经不错啦,要什么肉。
“过几天,我姨娘家的姐姐会领来个小伙子,人挺好的,能帮我们家,对你也能不错。”
白露听着母亲忧忧愁愁的叹气,有气无力很疲惫的语调“怎么忽然让我嫁人啦?”
“你不嫁人我嫁人吗?”母亲气急败坏的筷子扔在桌子上。
“哪跟哪啊!说说还急了。”白露委屈,这一天没安宁,吃个饭也不安静。
“姐,我妈托人问项晨家愿不愿意娶你,他们家说项晨有对象。”弟弟白川边吃边说。
白露一下就炸啦“妈?你怎么能干这事?我们家负担重你又不是不知道,村子里谁能娶我?就你能去讨脸,这下好看啦吧。”
以后怎么见项晨?
真是受不了!
好好的六个人,孙岩孙琦闹掰了。这又冒出个去项晨家提亲,没自知之明也不能这么瞎胡闹吧。
“妈,”白露压着火气“人家项晨要是看上我能不来提亲吗?就咱家这负担,你干嘛要去问啊?以后怎么见面啊!”
白露很委屈,六个人从小一块长大的,能相处得不分彼此,互相相应着,恐怕一辈子再也遇不上下一次!
大人的想法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不在乎年轻人的感受吗。
“不问……不问,你都多大了,二十三,不嫁人等着支后门啊?咱家没后面,该嫁赶紧嫁。”
“……”怼得心脏都疼,母亲平日里是个事事能忍,事事没主意,别人说啥都会笑呵呵的人。
偏偏怼白露的时候相似心里揣把双刃剑,左右伤人。
嫁不嫁人还不一定呢。
白露不吭声,吃饭。
……
项晨刚吃一口饭,看着父亲用筷子杵着他面前的桌子,项晨在想,今天做错啥了。
“你看你,有话就说呗。给孩子杵懵了都。”妈妈一瞥爸爸。
家里哥俩,相差八岁,在父亲不爱出声的闷脾气笼罩下,母亲的呵护下,不缺吃穿的茁壮成长。
项晨端着饭碗,难道是陈智威在网吧打架的事被老爸知道了?
不对!孙岩给慧珠一巴掌,慧珠那惹事模子(东北话,到处惹事的人)肯定来告状了。
“明天起,除了上班哪都不许去。”
“嗯。”父亲刚说完,项晨表态“其实那事不赖孙岩,是慧珠那张嘴不好,到处扯老婆舌。”
“啥?不光白露的事,还有孙岩和慧珠?你小子给我说清楚,不说清楚别吃饭。”
父亲瞪大的眼睛要吃人。
额!
答错了是吧。
萌比的项晨无声的看向母亲,投入求助的目光。
“是这么回事。”妈妈知道项晨和五个孩子没大毛病,喜欢走一起而已“今天白露妈托人来问,问我们家觉得白露怎么样?
话说的再委婉,不也是白露妈看上你,希望你给她们家做女婿吗?
白露那孩子是挺好。可是白露妈身体不好,哮喘病一年犯病三四次,一次一个月两个月的喘。
还有一个和你弟弟一样大的弟弟,瘦了嘎鸡的能干啥?谁要是做了白露的丈夫,负担太重。”
“嗯,这事呀。”项晨悔呀!早知道嘴巴不那么快了。
“以后不上班的时候不准出门,更不能和白露见面。你没看孙岩孙琦扯出那些闲话吗?你给我老实点就对啦。”
父亲黑脸包公似的。
“嗯。知道了。”项晨没心没肺的答应,忽然想起“爸,过几天秋收,白露家三片果园,我们几个定好了,帮白露家卸(摘的意思,东北土话)苹果。”
父亲木然怒火的眼珠子渐渐抬起,盯着项晨“你咋滴?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懂是不是?”
“不是你和妈说的吗,白露家有活帮着干点,她家没有能干力气活的。”
“我曹尼玛,尼玛个死比。”父亲急眼是很吓人的,隔着饭桌往上冲,整的跟玩命似的。
项晨内向,没有内向到挨打不知道跑的地步。
项晨一口气跑到大门口,看到陈智威正吃着“把你的地瓜(红薯)给我点?我这一天才吃一顿饭!”
陈智威萌比看着项晨,看到项晨父亲站在房檐下“你爸不会是找你吧?”
“快走。”拽着陈智威就跑。
“兔崽子你站住。”这时候,父亲嗓门越大,项晨回头的几率越小,何况是回。
项晨陈智威钻进孙琦家胡同,停下歇气。
“什么情况?你没吃饭?”陈智威。
“我也想吃呀,谁知道我爸说急眼就急眼,我没整明白怎么回事都要跳桌子打我啦。诶,地瓜给我点。”
地瓜挺大,陈智威自己在家没人做饭,从奶奶家顺手拿的。
吃到项晨面前剩一半,肚子里刚刚见到底,陈智威舍不得的把地瓜一分为二“慢点吃。”
项晨上去一大口“天都黑了,你不在家干嘛?”
“闲着也是闲着,不困。我来问问孙琦的亲事怎么样啦?”
“我也想知道。”
二人一拍即合,夜幕下的暗淡,二人走近孙琦家。
农村人忙的时候晚饭不着急,尤其是接近秋收时节,忙忙这个忙忙那个,吃黑饭是正常的。
孙琦家导致房,院墙是用干柴圈成的。有点钱全押在小吃部里。砌院墙的事爸妈不急,孙琦更是不当一回事。
躲在别人家的院墙角望孙家,灯火通明,孙琦爸坐在炕沿边一清二楚。
房门上有反射的火光,看来孙琦妈才烧火做饭菜。
屋檐下,孙琦坐在小板凳上卖傻呆,走神的心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陈智威捡起一块小石头扔在孙琦面前,冲着孙琦挥手示意。
孙琦家的露天厕所在院墙的东边,项晨和陈智威的对面路边旁。
孙琦指着厕所,项晨和陈智威趁着孙琦父母没留意,留到厕所旁蹲下。
陈智威看着手里的地瓜,发现项晨的地瓜已经吃完,项晨在笑他。
陈智威一口吞下剩下的地瓜,囫囵吞下。
“我上厕所。”孙琦丢下一句,若无其事的走近厕所。
假装解裤子,然后蹲下,低低的声音跟做贼似的“你们怎么来啦?”
项晨没打算说话,蹲在一旁听着。
陈智威低低的声音问“你和孙岩到底怎么回事?你别把孙岩逼疯啦?”
不说这些事闹心,说了更闹心“能怎样,就这样呗!她哭没哭?”
“没。没是没,疯的面(可能性)大。”
孙琦哀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