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笑着给赵辞行礼,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股饱读诗书的气质,斯斯文文。
“李尧,据说白丞相是自杀,可否让我瞧一瞧你家老爷的尸首?”
沈知念脱口而出的话,将李尧吓了一跳,一个姑娘竟不怕死人,还要求细看。
“衙门的人已经来过了,已经确定是自杀了,王妃您就不用担心了。”
赵辞上下打量着这书生,看似文弱,却可以帮白丞相出谋划策,实在不一般。
“宸王妃是学医的,这人是怎么死的,王妃看得出,既然是自杀,那多看一次也无妨。”
江敏使了个眼色给李尧,示意他带路去灵堂。
一行人走到灵堂后。
大夫人韩芳已经哭的没有力气,半眯着眼睛,脸色苍白,以泪洗面。
二夫人王秀贞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往火盆里烧纸,假装擦拭着眼泪。
大夫人育有两子,白谦与白秋生,而白灏则是侧房王氏所生。
“江夫人,这白丞相是上吊自杀还是?”赵辞问。
江敏小声言道:“手握匕首戳入心房,一刀毙命。”
沈知念蹙眉,看向江敏低语:“江夫人,白丞相是什么时候被发现死亡的。”
“昨日午夜。”
“那让我看看尸首吧。”
江敏点头,俯身对大夫人韩芳言道:“大夫人,这是宸王,奉皇上旨意调查案件,白丞相与此案件有关联,可否让我们看一看丞相的尸首。”
大夫人压抑着情绪,点点头,丫鬟便抚起她坐在一旁。
大儿子白谦上前,伸开双臂,表情严肃,带有敌意的眼神盯着赵辞一行人。
“能不能别再折腾我父亲了!”
庶子白灏也随着哥哥上前,不肯让步。
二子白秋生起身。
“哥,让他们看看吧,妨碍公事是要降罪的。”
赵辞淡淡地回道:“本王只是想还你们的父亲一个公道,让他老人家瞑目。”
白谦与白灏互相看了一眼,这才让开。
沈知念掀开白布,惨白的尸首露出,行医多年,对死人早已司空见惯。
白丞相胸口的致命伤,也已被清理干净,只留下明显的刀疤,仔细检查了一番。
“丞相的右臂是有伤吗?”沈知念捏着白丞相的右臂,感觉跟平常人的骨头不太一样。
“是,我父亲从马上摔下来,伤到了手臂,治不了根。”
白谦解释道。
沈知念像是明白了什么,一丝笑意闪过。
“王爷,白丞相可不是自杀。”
白谦慌张地走到沈知念身旁。“不是自杀?!那是谁杀了我父亲!”
大夫人听了,双手微颤,恶狠狠的指着王秀贞,“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是记恨老爷!这个狐狸精!”
王秀贞也停下手中假装擦拭眼泪的动作,突然大笑,笑得诡异。
“我杀他?哈哈哈,我还真怕脏了手!”
白秋生打断了她们,“娘!你们别吵了!”
“我需要一大块带猪皮的猪肉,和一把和丞相自杀一样的匕首。”
赵辞不懂这丫头要干什么,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准备好了猪肉和匕首后,沈知念拿着匕首狠狠地往猪肉上捅了一刀,又让赵辞以同样的方式用力捅了一刀。
琢磨了良久,沈知念转身。
“你们说丞相是自杀,是因为他死亡的姿势,手握匕首自己捅入心脏。可是,姿势是可以在死后伪装的。”
大家面面相觑,赵辞嘴角勾起一抹笑,看着此时的沈知念,像是眼里闪着光。
“白丞相的伤口,很深,可以说是完全刺穿了心脏,这么大的力气,手臂有伤的丞相恐怕是做不到啊。”
“而且,伤口是从上往下刺穿,更像是个比丞相至少高出一个头的人所造成的伤。”
沈知念的眼神落在了,三个儿子和李尧的身上。
赵辞看着他们四个,“你们都比丞相高。丞相死了最受益的是你吧,白谦。”
白谦怒了,似乎下一秒就要跟赵辞拼个你死我活。
“我为何要杀父亲!”
李尧脸上也多了几分怒意,毕竟谁都不想被怀疑成杀人犯。
“我曾经流浪在北夏,是丞相慧眼识珠,把我一直带在身边,我对丞相只有无尽的感恩,我为什么要杀了丞相呢?!”
李尧气不过,甩了衣袖,走出了灵堂。
刚一转身,便撞上了一个姑娘。
“婉慧?”白秋生瞧见了,赶忙跑去,将唐婉慧拥在怀里。
“秋生,你别太难过了,我来陪你了。”唐婉慧轻抚他的发。
李尧看了几眼他们,走出了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