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卷曲着黄沙在夜空中呼啸,天空的繁星也因此变得模糊不清。
在戈壁滩背风处,一抹昏黄的火光显得那样分明。在火堆的不远处,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人,拿着一张羊皮卷默默的思考着。
放下兜帽,露出一张俊美的脸庞,脑袋两侧是尖尖的长耳,雪白的皮肤,翠绿的眼眸,这是一名男性精灵。
“洞察。”
精灵抬起头看向天空,翠绿的光芒涌现出来,在精灵的额头组成一个竖眼,精灵若有所思的看向西方。随手留下几个警戒的魔法,随后便靠着石壁睡了过去。
狂风仍在肆虐,背风的沙丘下,十来辆马车围成一个圆圈,以抵挡肆虐的狂风,即使是用魔法点燃的灯火,在这狂风中依旧是那么微小。
“该死的!这风暴的持续时间怎么这么长!要是这批货出了什么意外,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听着马车外的风沙声,一名服饰华丽的男子破口大骂,或许是骂的累了,拿起水袋灌了一口,又道:“那些奴隶怎么样?”
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瘦小的老头,老头低着头,颤颤巍巍的道:“大人,除了风暴刚开始的时候,风暴刮走了两名侍卫以及五名奴隶,其他的人都暂时没有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事了!”男子的声音拔高了几分,手一抖,一条鞭子狠狠地抽向老头的大腿。
“啪!”
老头吃疼,腿一弯,跪在地上:“大...大人。只是有几个奴隶受到轻伤,并没有死亡。”
“哼!”男子又问:“那几个高级货呢?”
“一直都在马车里呆着,好吃好喝供着的。”
男子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可以滚了。”
老头闻言,如蒙大赦,顾不得外面肆虐的风沙,慌忙的推门而出。
对于这个老头而言,抛开男子的贵族身份不说,光是一个初级战士的名头,就足以让他无法兴起反抗的心思。
一夜过去,风暴已经消停,车队的侍卫长开始指挥部下清点损失,在得到贵族男子的指令后,整队马车开始移动。
“安娜姐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我好怕。”
一辆马车里,两个小孩子靠在角落里,一男一女。
女孩抱着男孩,低声道:“瑟内斯,不要怕,桑尔纳阁下很快就会来救我们了。”
女孩抬起头,那标志性的一对尖耳朵说明了她的种族,精灵。
安娜柔声安慰着瑟内斯,虽然对桑尔纳充满了信心,但微微皱起的眉头,表明了安娜的内心也是并不平静。
“唔~”
低沉的声音传来,安娜看过去,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男孩,对于这个邻居,安娜也并不陌生。
他有着碎金色的眼眸,还有着一对灰扑扑的狼耳朵,身后一条尾巴轻摇着,膝盖以下更是覆盖着灰色的短毛,脚掌也是狼的爪子,除此之外,与一般人类无恙。
半兽人,安娜很同情这个男孩,人类与兽人的后代,其绝大多数都会因为血脉冲突,患有各种各样的疾病,亦或是先天性畸形,从来没有活到三岁的例子。而这个男孩,不仅没有畸形或疾病,甚至还活到了六岁,或者说作为活下去的代价,这男孩的智商却与野兽无异。
“吃吧。”
安娜从身上摸出一块饼干,伸手进笼子递给狼孩,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狼孩对安娜两姐弟甚是相熟,接过了饼干,狼孩就一把将其塞进了嘴里,咔嚓几下咽了下去。
“安娜姐姐。。”
塞纳斯看着狼孩:“等桑尔纳阁下来就我们的时候,可以带他一起走吗?”
“当然可以。”安娜回答道:“桑尔纳阁下他。。。”
话还没有说完,马车一震打断了安娜的话语,骚乱声从外面传来。
“这些藤蔓哪来的?!”
“救命,我被缠住了!谁来救救我!”
“该死的!敌袭!所有人集合!”
“桑尔纳阁下来了!”安娜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了。
马车外,所有的侍卫都拿着武器警戒着四周,那个贵族也拿着长剑,看着从沙子里冒出的粗大藤蔓,这些藤蔓将马车缠得严严实实,一些离得近的侍卫也一并被缠住,动弹不得,即使是用刀剑劈砍,也仅仅是划出几道小小的裂口。
“该死!在沙漠里能够催生出这样坚韧的藤蔓,至少是个魔导师!”
贵族大骂着:“这批货也没什么值得魔导师觊觎的东西,稍微有价值的也只有那几个高级货,难道?”
转过身,贵族伸手抓住一个年轻男人的衣领,唾沫星子直喷男人的面庞:“杰克!你个混球!你说那两个小精灵在哪儿抓的?!”
“翡翠森林。。”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还跟我说是流浪精灵!你怎么不去死!”
贵族将男子摔到地上,一甩手中的长剑,直接刺破了男子的心脏,染红了他身下的沙砾。
“真是一出好戏。”
一个黑袍人飘浮在空中,淡漠的声音不断的回荡在马车众人的耳边。
被囚禁的奴隶开始骚动起来,他们明白,这会是他们逃脱的唯一机会。
侍卫们各自守在马车旁,紧握着手中的武器,面对这可能是魔导师的黑袍人,他们无法抵挡,也不敢阻挠。
“大人。”贵族压下心头的恐惧:“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大人,大人有什么需求,我一定尽量满足您。”
“我要你的命。”
黑袍人一扬手,大量绿色的光点飞射而下,没入沙砾之中,黄沙流动,隐隐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沙而出。
“我跟你拼了!大家一起上!”
“举弓!射!”
贵族手中的长剑燃起火焰,遥指空中的黑袍人,一道火焰斩击飞斩而去。
而侍卫们则是拿起了长弓,密集的箭矢对着黑袍人击去。
“森林的加护。”
黑袍人的四周出现一个翠绿的护罩,火焰斩击和箭矢撞在上面,只是将护罩表面激起圈圈涟漪。
“矛木地突!”
黑袍人一抬手臂,大量而密集的木制长矛破沙而出,贯穿了在它上方的一切事物,除了刻意避开的马车,无论是侍卫还是那个贵族男子,都如同签子上的肉块一般,死的透透的。
桑尔纳撇撇嘴,收回了魔力,密密麻麻的木矛如同青烟尽数消散,尸体落地,鲜血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