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勤在哪个医院,你带我去,现在就走,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美娟走过去对着昊泽说。
她看着昊泽虽然满不在乎的样子,可都不敢看着她,她的儿子她太知道了,他不确定的事才会这样躲闪,所以她担心昊泽是不是说好听的来糊弄她呢,还是他真的有别的事着急,她也顾不得去分辨了,还是自己去看一下比较放心。
毕竟一个大活人嫁到咱家里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得给人家爸妈有个交代,怎么说她这样直接回家,不过问一下,也实在说不过去的。美娟这样想着,就很坚定的看着昊泽。
昊泽看着老妈势在必行的样子,知道他是拗不过美娟的,就只好依了美娟。
“走。走走,哎呀,你们就合起伙来折腾我,是看我还活着呢,赶哪天我也不活了,你们就消停了!”昊泽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着,美娟看着儿子气馁的样子,她心里又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不由得会心一笑,乖乖的跟在儿子身后下了楼。
医院里,勤勤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里,这个病房里有三个床位,勤勤在靠着窗台的三号床。这会儿,她正打着点滴,床头升起来一些,她半坐着,靠在被子上,床头的柜子上放着若夕给她带来的一小盆文竹。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显得房间里亮亮的,暖暖的。若夕回去上班了,说了下班以后就过来。这会子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感觉整个身体空荡荡的,就连这呼吸声都像是一曲慢歌一般,她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想了,看着窗外的蓝天发呆。
三号床上的病人睡着了,只有二号床的女人和她朋友两个人低声细语着,时不时传来一阵窃窃嬉笑声,偶尔一两句调皮话传来,让这个病房有了一点生机。
昊泽带着美娟推门走了进来,美娟看到勤勤这样一脸平静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跟你说了她没事,没事,你偏不听,还非要来。这回看到了吧,是不没事!”昊泽走到床边测过脸来怨怪了两句美娟。
“有没有事不是你说了算的!”美娟剜了昊泽一眼,走过来拉起勤勤的手,缓缓的坐在勤勤边上的床沿上。
“勤勤,都是我们昊泽的错,让你受委屈了,妈给你赔不是。你有什么事你给妈说,妈给你做主,他欺负你,妈来收拾他。你可不能做傻事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洛洛还那么小,他以后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活呢?”美娟说着红了眼圈,流下两行热泪来。
勤勤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一幕,诧异的愣了一下。她看到美娟深情的样子,勤勤心里暖了一下,叫了一声妈。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哪里难受吗,医生怎么说?”美娟关切的问。
还没等勤勤开口,昊泽就没好气的说:“这不好好的吗,医生说了没有生命危险,她就是这样折腾我呢。你看到了吧!”
“我没问你,哪有你说话的份!”美娟回了昊泽一句,又转过脸来看着勤勤。
“我没事了妈,你们回去吧。”勤勤实在不想看到昊泽咄咄逼人的嘴脸,也碍着美娟在这里,她不想吵起来平白惹的美娟不高兴,她更懒得和昊泽吵,不想理他。
“怎么会没事呢,你看你脸色这么难看,你也不给妈说一声过来陪你,你一个人在这儿,怎么让人放心呢?”美娟继续说道。
“你快回吧,中午要给洛洛做饭呢。”昊泽想走,又不好直说,就催起美娟来。
“奧,就是,洛洛早上都没有吃东西就去学校了,中午要早点做好饭。这会儿还早呢。”美娟看了一下表说。昊泽急得直搓手,也不能啃声,就只能在这儿待着。
“洛洛怎么了?”勤勤知道洛洛早晨一起来,就要喝一杯温牛奶,吃一片果酱抹面包,这是他的最爱,一星期有六天的早餐都是这样吃。怎么会没吃早餐呢。肯定是有事情才耽误了。
“洛洛没事,就是写作业呢,来不及吃了。”美娟中午看到勤勤脸上有了表情,就赶紧给勤勤说。
“你平时怎么带的洛洛,那字写的一塌糊涂,刚学过的字都能写错。你一个大学生连二年级的娃娃都教不好,你说你还能干啥。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操心啥呢。医生说了没,哪天出院?”一说起来洛洛,昊泽就想起来自己早上狼狈的样子,就怨怪起勤勤来,她要平时看好一点,洛洛也不至于写成那样。
“你说这样的话有良心没有啊,洛洛从小到大你管过什么,你还有脸来问我。”勤勤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过脸来争辩。
“昊泽公司忙,这你也不能怪他。你看你跟洛洛还有我,我们吃的用的都是昊泽挣来的,他也没亏待你们娘俩,他疼你们的心我都看见呢。他顾着挣钱自然就没有时间管洛洛了,你也得理解一下他啊。”美娟听到勤勤这样说,又想到儿子一天到晚忙的不着家,就替儿子解释道。
“就是,我又不是万能的,那我什么都管了,还要你做什么?”美娟的话昊泽是听到心里去了,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勤勤看着美娟和昊泽很有理的样子,她真是无语,是啊,在这个家里,她的付出和辛苦都是空气,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人看得见,更没有人能理解她的辛苦。
直到现在,她才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他们还能这样对她,都没有人来真正的来顾她的死活。勤勤真是没想到,事情都到了这种地步,可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就算她还有一口气,就要这样无休止的争吵下去,除非她死了。
可是她死了就难道清净了吗?她才躺下几天,洛洛的作业能放在早上来写,能写到没有时间吃饭?她不用想都能感受到洛洛的狼狈样子。
如果她真的死了呢,洛洛会怎么样?他们会怎么跟洛洛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