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去******血缘
她要窒息了。
黑色的轿车缓速行驶着。
温柔的，专属夏日的风徐徐吹来，与长长的发丝不停地纠缠。
“累了么？我们就快到了。”怀里的小人儿轻的仿佛没有重量，他帮她顺好飞舞的乱发，将她柔软的身体揽紧了一些。
洛阡雅目光从车窗外移回来，缓缓摇摇头，“不累。”
凌轩澈眼神里溢满疼惜，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一眼窗外：“喜欢这里么？”
洛阡雅脸上开始露出一点点欢喜的笑：“你之前从来没跟我说过这里，我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美，像世外桃源一样。”
“是啊……世外桃源。”他轻叹一声，“祖上的人都很喜静，就算功成名就也不喜欢招摇，这种地方是最适合他们居住的。”
“那个地方是什么？”她猛然发现在一片原野中央矗立着一座银白色的建筑。
凌轩澈望了一眼，迟疑半晌。
“那里……是父亲生前所建立的一个基地，有很严密的防守和管理系统，就像一个世界保险银行，只是，不知道他所保护和寄存的是什么东西，没有人进去过。”
洛阡雅心里一动。
“嗯？”她皱起的眉头表示疑问。
“好，我承认，我进去过。”凌轩澈被她无辜的眼神打败，笑了一下，“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偷偷溜进去的，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进去之后被他发现，最后还挨打了。”
洛阡雅眼睛瞪的大大的，在看到他有些孩子气的笑容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怀里的人不停乱动，让他有些莫名燥热。
“好了，不要动了……”他浅笑着环抱住她，吻上她的侧脸，“乖一点。”
亲昵的姿势让洛阡雅红了脸，嘴角的笑意也僵了一下。
“你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吗？”许久，她窝在他怀里闷闷地问道。
他静默，下巴搁在她头上，“你去了就知道。”
车最终停在一个大大的院落里。
之所以说大，是因为根本就看不到院墙，从很久开始车子就在一条满是碎花的小路上行进，几分钟后才停下来，一个有些恢弘的欧式建筑出现在面前。
雕花的窗子，微翘的屋檐，圆拱的房门。
洛阡雅有些微微紧张。
身后男人坚实的身体贴上来，在她侧脸印上一个吻，拉起了她冰凉的小手。
脚步移动，两人往里面走去。
最先听到的，是一声尖叫。
里面正在擦拭花瓶的佣人，在看到迎着光线缓步走进来的俊雅男人之时，惊喜地尖叫了一声，继而慌乱地看了几眼楼上，踩着小碎步快步向楼上冲去“老夫人！老夫人！少爷回来了！”
惊天动地的声音，就这样炸响在了这座让人感觉奢华的欧式建筑里。
凌轩澈望了一眼里面的陈设，微微笑了起来。
很好。
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过。
等了几分钟，“老夫人”终于下来了。
轮椅上的老太太已经是风烛残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里放着光，像是遇到了天大的喜事一般，催促着后面的佣人：“快，你倒是快点啊……”
在看到客厅里那个俊朗挺拔的人儿时，老夫人眼睛终于亮到了极点。
“澈儿！”
凌轩澈也看到了她。
松开握着洛阡雅的手，他上前几步，整个人笼罩在微微亮起的微光里，温暖而亲昵地笑着：“祖母”他伸出手，俯身和差点喜极而泣的老妇人抱在了一起。
家的味道，扑面而来。
“祖母，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像是知道她耳朵不好用，他凑在她耳边，清楚地看到她在听到这句话时，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是我未来的孙媳妇不？澈儿？”
凌轩澈笑得异常温暖，侧身，朝着微光中的娇小女孩缓缓伸出手：“阡雅，过来。”
洛阡雅终于回过神来，这才发现眼眶已经微微湿润了。
太久没有见过，这样温馨的画面。
隔了几代的距离，隔了那么久的时间，所谓的亲情，总是能将天涯海角的空间距离统统化为乌有，他们永远亲密无间，永远这样耳鬓厮磨，轻唤彼此。
伸手擦拭掉眼角的晶莹，她轻轻走过去。
祖母伸长了脖子，脸上带着未散的惊喜瞧着眼前小小的女孩，却在隐约看到她相貌的瞬间，笑意倏然僵住，慢慢散去，接着发出了一声畏惧的尖叫！
“啊！怎么……怎么是你？”老妇人瞪圆了眼睛，身体开始颤抖，“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走了吗？来人……给我赶她出去，赶她出去！”
旁边的佣人终于看出了端倪，那个女孩……
“夫人，夫人你冷静一下，那不是紫衣小姐！夫人……”
“云天！”祖母的声音夹杂了几丝呜咽，神智有些不清醒地喊着，“云天！你带她走，妈不想看见她！云天！”
父亲的名字，就这样突兀地响彻了整个大厅。
凌轩澈眸子渐渐沉下来，在看到祖母的状况时，心中有一处地方狠狠揪起来……
许多年了，她仍旧不曾望……
“怡婶。”他轻唤一声，“带祖母去休息。”
女佣人抬起头，眼里溢满了些许心疼，点点头：“是，少爷。”
老妇人的情绪在很久之后才安抚下来，像是进入了催眠，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着，最终还是被女佣人推走，缓缓消失在了客厅。
偌大的房间，两人静静站立。
洛阡雅身体已经僵住。
思绪绕了很久以后才清楚，谭云清曾经说过，妈妈逃婚之后一直在凌天云身边，凌天云很爱她，可是……可是凌家却不能接受她……
心里，有一方土地塌陷了。
她的手，有些无力地垂下去，她甚至没有勇气抬头看他的背影……
许久，凌轩澈转身，缓步来到她身边。
洛阡雅抬起头。
她迎上他的目光，她眼底有着刚刚没有散去的水痕，轻轻开口：“抱歉。”
说出两个字，一股鼻酸就涌了上来。
“抱歉，我吓到了她。”她重复一次，“我不是故意。”
微微的光线里，凌轩澈看到她眼底的晶莹，听到她语气的些许哽咽。
一声轻叹，心里的温柔就这样溢出来，四面八方……
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身子。
“你这样会让我心疼，阡雅。”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胸膛温暖而踏实，“我们出去走走，祖母那里，交给我就好。”
从欧式建筑的顶楼望过去，一片原野的自然风光尽收眼底。
“很奇妙的一件事，对不对？我的父亲曾经和你的母亲在一起过，而且，非常亲密。”揽着她的肩，他淡淡说道。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被这里接受，不是吗？”洛阡雅心里闷闷的，声音小到听不见。
俯首，看到她清透中带着一点悲伤的小脸。
“你在担心？”他温柔轻问，“担心你也不被接受？”
心里某一处开始松动，洛阡雅别过头去，“我没有。”
固执的小女人！
凌轩澈轻笑。
许久都没有声音，洛阡雅迟疑许久，还是轻轻开口道：“澈……”
“嗯？”
洛阡雅咬咬下唇，试着从他怀里退出来，望着他的眼睛：“我妈妈，是跟你父亲在一起之后才生下我的，也就是说……”
凌轩澈的眸子定住，一动不动。
“如果……”她深深吸一口气，凝神望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我是说如果，我们之间有血缘……那……”
她的话，戳到了他的痛处！
英气的眉深深皱起，他心里一直回避着的一些问题被挖出来，并且，是从这个柔弱到让自己心疼的小女人口中说出来的，更让他揪心无比。
“澈，我的担心不是多余……我们会有这个可能……”她思考过良久，也许谭云清哪天的话并不可靠，可是她不敢不相信，不敢不怀疑。她时常能够想起他们之间亲昵无间，他情动时眸子里燃烧的火焰，他在她身上制造的激情，他深埋在她体内时的亢奋和汗水，都在触碰到“血缘”这两个字的时候变得很罪恶……
罪恶到让她不敢直视他，罪恶到让她觉得自己很肮脏，那些烙在自己身上的痕迹，很肮脏……
她的脸，泛着丝毫不正常的潮红，眼底沉着浓重的难过。
“想知道我怎么想，是么？”他走过去，捧起她的小脸。
“澈，你要知道，祖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妈妈不是那样令人生厌的女人，她……”洛阡雅紧张地说着，眸子里波光闪烁，嫣红的唇一张一翕，甚是诱人。
“去******血缘！”忽然间狠狠骂了一句。
凌轩澈迷恋地看着她的双唇，在她惊诧地停住了说话时，俯身吻住她的唇瓣！
熟悉的，魅惑的触觉……
小舌在躲闪，他皱眉，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迎合。
果然，过不了多久，她就软化在他的霸道里，一声嘤咛，她浑身瘫软，只能紧紧攀上他的肩膀，任他予取予求……
“这就说明了有些人之间注定就是要纠缠，你休想用这两个字就打发了我，我没那么容易放手！”他恨恨地看着她，将她的细腰揽在自己怀里，不得动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着急解释。
“罗嗦的女人！”他见不得她一脸红晕的样子，转瞬又吻住她，只听得耳边的唔唔抗议声，这一次，连同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我们回房间去……”他有些迫不及待，这样宁静而温馨的氛围叫他失控，他忍不住想要她……
怀里的女人还想着挣扎，却最终被他邪魅的笑遮掩过去，权当是小猫抓痒。
是的，去******血缘！
他从来不相信有这样巧合的命运，如果是乱伦，那么早就乱了，他并不介意在已经造成的事实上做什么改变，收手？来不及了！
两个星期后，是两个人的订婚仪式。
洛阡雅从来都不知道，结婚有这么麻烦！
“洛小姐，麻烦您后天来试礼服吧，设计师后天会在那里等您……”
“洛小姐，凌先生订的戒指到了，什么时候送去给您？”
“喜帖发出去了两百多份，想想看，还有哪些要发的……”
“啊，还有还有，我告诉你，婚礼当天的鲜花一定要最新鲜的，我们要铺满整个殿堂！”
洛阡雅被搞疯了！
镜子里，她穿着小巧的乳白色礼服，露出肩膀和前胸，锁骨处的伤疤被一朵蓝色的花修饰起来，看不出原型。她两只小手捏着手机，哆哆嗦嗦地按下了关机键……
不听了，真的不要听了，她要疯了……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个挺拔俊雅的男人走进来。
“好了吗？客人都在等你。”他脸上的笑如同和煦的风。
“澈……可不可以……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
“我好累，我已经几天没有睡好觉了！”
“仪式不会太久，宝贝。”
“不要！祖母都不肯来，她压根就不同意，澈你这是自己私自做决定！”
“祖母记性不好，她从来就记不得上一刻发生的事，所以……这点不用你操心……”
“我不要……”
“唉……”
凌轩澈无语了，下一刻，他再也不想听她罗嗦。
“啊！澈！你干嘛抱我，放我下来！”
“你逼我的，磨人的小东西，我必须扛你出去了，闭嘴！”
房间门被打开又关上，恢复了宁静。
天……真吵！
好不容易等到订婚仪式过去了，洛阡雅用小手扇着风，没有耐心地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
“阡雅……”身后一声轻叫。
她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墨，是你？”她有些惊讶，似乎很久都没有见到过他了。
“呵……真是令人伤心，你都不认得我了。”墨琦笙端了一杯酒走过来，缓缓坐在了她对面，“没想到几个月后第一次见面会在这里，你……今天漂亮。”
的确，她美得让人炫目。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的钝痛越来越强，尤其是在她身边坐下的时候，他有一种恍惚的错觉，仿佛那一天她穿着酒红色的礼服从酒会上逃走，才是真正的她，他仍旧记得那个吻，强迫性的，带着留恋和乞求的吻。
她的味道，香甜嫩滑。
想必，澈也非常喜欢这种味道，而且上瘾。
“要结婚了？这么快？”墨澋渊看出了她的尴尬，半是打趣半是试探，“我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还那么抗拒他，没有想到人可以变化这么快，是不是，阡雅？”
这个男人的目光像是X光线，她只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暴露在了他面前，丝毫没有遮掩，她想着要怎么回答，心里却沉重起来，睫毛微颤，仿佛有千斤重。
“望了先敬酒给你。”墨澋渊举了举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壁，小小喝了一口，“只是，阡雅……两个人能走到这一步并不容易，我不想看着你们互相伤害。虽然澈那家伙只因为我亲了你一下就对我满怀敌意，但是我还是很担心他的，他的失控和不理智有时候只是为你而已，如果你想着的只是如何利用这一点达到你的目的，澈他会很伤心，知道么？”
他的话，不紧不慢，却能把她所有的沉重都逼出来，一点不剩。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视他的眼睛，洛阡雅蹙眉问道。
墨澋渊轻笑两声。
“没有什么，阡雅，想清楚你是否爱他再做决定吧，婚姻不是儿戏，更不是赌注，要好好把握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