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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生死关头论生死

萧老太太知道萧景现在不是傻子了,当然更不可能把萧景交出去,先是问了一声刚才把萧景扶起来的年轻人:“去请牛郎中了吗?”,年轻人回道:“已经去了”。

萧老太太这才冷笑一声,说道:“现在你儿子快死了,你出来给你儿子报仇,你儿子把正疆踹到河里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出来管管?如果今天快死的是正疆,我是不是也可以让你儿子陪葬?”。

“他是个傻子,能跟我儿子比吗?今天我就是要让他死在我儿子前头,给我儿子去领路,我看今天谁能拦住”。王孝武根本不讲理,他觉得自己说的话就是道理,他觉得自己儿子命是黄金,别人的命都是土坷垃。“王家人,给我把傻子抢过来”,王孝武刚说完,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就向着萧老太太走去。

萧老太太也怒了,把拄着的拐杖狠狠往地上一戳,指着王孝武的鼻子骂道:“王孝武你不要忘了你什么身份,你家祖上以前也不过是萧家的护院,得了萧家恩典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如今萧家就剩这一个独苗,难道你真的要做这伤天害理,让萧家断子绝孙的错事?”。

“不要跟我说以前,那是我王家的耻辱,一个傻子,还要什么看家护院。今天我正好帮一帮萧老爷子,让他们一家团聚,也省的傻子在这世上受苦,这样岂不更好?说不定萧老爷还会感谢我呢!”。现在有人见了王孝武,还会说他家以前是傻子家的护院,以前萧家势大,他以此为荣。现在萧家还没他家过得好,别人再这么说,王孝武对此就反感了。以前他也没有什么办法,现在可好,既能让傻子给儿子陪葬,又能卸了傻子家护院这个名头,今天的事,无论如何,他是要办了的。因为只要傻子活着,他就会一直被别人称作傻子家的护院。

萧老太太被王孝武的话气的全身发抖:“王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后人,如果你爹在世,肯定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我爹?呵呵”,王孝武冷笑了一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给这个傻子找治病的药,我爹会下落不明吗?你们还好意思提我爹。你不提倒还罢了,既然提起了,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

“还新账老账一起算?就你也配替你爹算账!当初你爹和萧老爷走的时候,可是他自愿的,当时我也在场。我知道你爹多深明大义,可万万没想到你这王家子弟,竟会如此厚颜无耻,如此欺师灭祖!”。

萧老太太说的义愤填膺,简直是怒其不争了,可是萧景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王孝武他父亲,是和自己便宜父亲一起走的,可王孝武说他父亲下落不明,难道自己父亲也是下落不明吗?

虽然只是个没见过面的便宜父亲,可是萧景想到这里,忍不住还是有一丝丝欣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肯定是上天给了自己一个可以享受父爱的机会,这算不算是一种弥补呢?

正在萧景胡思乱想的时候,王孝武说话了,“我不管什么大义不大义,我们王家为了这个傻子已经付出的够多了,我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让儿子白死。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才是天经地义,王子犯法尚且于庶民同罪,他傻子就算是无心之过,今天他也得死”。

萧老太太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况且现在自己也不怎么占礼,她急切的对着萧景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下手不分轻重呢,现在就算是保下命来,也少不了皮肉之苦”。

萧景在老太太耳朵边说道:“奶奶,是他先把我踹进河里,还不让我上岸,我才把他拉下水的,这也怪不得孙儿。你放心,有孙儿在,他这混蛋儿子死不了,你别忘了孙儿怎么好的,麻烦奶奶让人牵一头牛来,我一会有用”。

萧老太太算是吃了少半颗定心丸,因为毕竟没见过萧景治病救人,他这本事还不知道行不行呢,至于相信他那一少半,是因为他确实离奇古怪的好了,于是便让人去牵牛了。

“是你那混蛋儿子”,萧老太太有点着急,又受了萧景的影响,不自觉的就把‘混蛋儿子’这几个字说出来了,只好又改口道:“是你儿子先把正疆踹到河里,还不允许他上岸,这才有了后边的事,你们王家就这么欺负人吗?”。

“欺负人?我看是你们萧家欺负我们王家才对吧,现在死的是我们王家人,如果死的是傻子,我们王家一样让我儿子给他陪葬”。王孝武大言不惭的说道,反正儿子已经死了,这仇不报,他心里的气怎么咽的下去。

话说到这里,已经算是死结了,只要王胜秋死了,萧景就得陪葬,现在王胜秋虽然在众人折腾下吐出了不少水,可是一点转醒的迹象都没有。只有萧景,时刻关注着王胜秋,注意到王胜秋还有点进出气,他也不敢让王胜秋死了,自己这一辈子才刚开始呢,可是他也知道,这会他说能把王胜秋治好,王家人也不会信,所以他必须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萧老太太说道:“王孝武,现在说你儿子的死活为时尚早,我已经去让人请牛郎中了,等他过来一看,就知道你儿子是死是活。如果你儿子没死,今天的事又该怎么算?”。

萧景心里想道:“还是老太太深谋远虑,知道提前探一下王家的底,一会如果王胜秋活了,他们如果还要不依不饶,自己可就要遭殃了”。

王孝武说道:“如果我儿子没死,这事自然就算了,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傻子必须给我儿子陪葬”。在他看来,儿子如果没死,养几天就好了,至于他儿子戏耍傻子,差点把傻子淹死的事,自然就过去了。

正在这时,有人喊道:“让开让开,牛郎中来了”。

还没看到牛郎中,只听到一声哭喊:“少爷!”,接着一个身影,顺着大家让出来的通道,直奔躺在地上的王胜秋扑了过去,接着开始嚎啕大哭。

萧景一看,这正哭的撕心裂肺的不是丫头还能是谁,只是这丫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哭,简直快把一圈的人哭蒙圈了,来的迟的人,听到丫头的哭声,还以为出事的是傻子。

萧景上前一步,就要把丫头拉起来,这时王孝武也反应了过来,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家少爷好端端的活着,我这儿子还是被他害死的,你在这猫哭耗子呢?

不由分说,王孝武上去就是一脚,向着丫头肩膀踹去,丫头犹不自知的低头哭着,萧景连忙把丫头拉走。王孝武踹了个空,一个劈叉,坐在了儿子的肚子上,压的王胜秋喷了一口水出来,不偏不倚喷在王孝武的侧脸上。

王孝武正待发作,牛郎中来了,看到王孝武在王胜秋肚子上坐着,说道:“王师傅快起来,你这样做,对病人非但不利,反而有害”。王孝武很憋屈,可是又没办法说,赶紧在王家人搀扶下站起身来。

牛郎中上前,摸了摸王胜秋的鼻子,吩咐他的高级医徒拿过药箱,取出一个瓷瓶,又取出一个匕首,将药粉倒在匕首尖上,放在一个鼻孔前面,他的医徒麻利的俯下身子,一口气把药粉都吹进了王胜秋的鼻孔。王孝武趴在儿子跟前紧张的看着牛郎中和他徒儿的操作,希望儿子真的能好起来。

这会丫头已经看到了萧景,自然不会再哭了,萧景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牛郎中的动作,看着王胜秋的反应。高级医徒把药吹进他鼻孔的一刹那,王胜秋的眉头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然后又没反应了。

等了几十秒,牛郎中又给另一个鼻孔吹进了点药粉,然后说道:“如果这孩子能打个喷嚏,就有救,如果不能的话……”。

牛郎中没有把话说完,可是大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两个鼻孔都吹了,王胜秋还没反应,这应该是不行了。

牛郎中正在收拾药箱,看样子是准备走了。

王孝武看儿子没有反应,这应该是死定了,站起身来,一脸灰败。

“萧老太君,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孝武质问道。

萧老太太也有点急了,毕竟牛郎中说了,这不打喷嚏就是没救了,还没等萧景开口,老太太说道:“好,今天我就陪你一条命,我老婆子这把骨头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

萧景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太竟然会用她的命,换自己的命,这份情意,让萧景觉得这简直就是自己亲奶奶。

“老太君,你也知道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我怎么可能做出为难你老人家的事,今天,我只要傻子陪葬,你们不必跟我绕弯子了”。王孝武说话可以说是很难听了,他是说老太君的老骨头,不配换自己儿子的命。

见老太君还要说话,萧景把老太君的手握住,说道:“如果我说他死不了呢?”。

这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想找到那个说话的人,可是看看身边,都不知道是谁说的。

萧老太太知道是萧景说的,可是老太太也为萧景捏着一把汗,毕竟他才十几岁,牛郎中判了死刑的人,他有多大能耐把人从阎王爷那领回来。

牛郎中本来准备走了,听见有人这么说话,顿时来了气,这不是明摆着打自己脸吗。

“是哪位同行高人在此,牛某不才,还请当面指教”,虽然心里有气,牛郎中说话还是挺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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