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想这样过一辈子,将自己圈禁在后院,以夫为天。
“唉!”
顾雨彤忍不住叹息,她好羡慕殷凌寒,殷安林,殷暗月和薛长烟啊。
殷凌寒,殷暗月还有殷安林,她们拥有强大的力量,不在乎世俗的眼光。薛长烟家中世代为将,守护北地,女子就算是嫁人后,仍可以上战场。
而她,家中的长辈都觉得她到了年龄,该定亲了,及笄后也该嫁人了,没人想过她会怎么想。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她和父母吵了一架,谁也不肯让步。
她是家中的幺女,长辈们一直都很疼爱她,她也自小乖巧懂事,这样的吵架,还是第一次。
“彤儿。”
顾雨彤转头一看,是她早已出嫁的大姐顾雨茶。“大姐,你回来了。”
顾雨茶虽不如顾雨彤貌美,但也是清秀佳人,一举一动都展示了江南女子的婉约。“我回来看看你们。你去了京城那么久,姐姐可想你了。”
“我也想姐姐。”
再见长姐,顾雨彤也是欣喜万分,暂时忘却了定亲的烦恼,就着此次出行京城的遭遇谈了起来。谈着谈着,顾雨茶就暴露了来的目的:“妹妹也该定亲了,姐姐这些天看了又看这江南的才子们……”
“够了!”顾雨彤忍不住摔碎了茶杯,“大姐,我不想定亲,更不想嫁人!”
“彤儿,你这是什么话?”顾雨茶直起身子,“哪有女子不嫁人的啊,我们女子未嫁从(听从)父、既嫁从(辅助)夫、夫死从(抚养)子。”
“那大姐你看着姐夫纳妾,你真的没有一点难过吗?”顾雨彤不禁失了神,她记得凌寒说过,如果丈夫纳妾真的没有难过情绪的女子,那么她一定不爱她的丈夫。
这番话噎住了顾雨茶,不难过?怎么可能不难过,明明是她的丈夫,她却要分给别人,还不能有任何的不满,否则就是妒妇。
“大姐?”
顾雨茶抬起手,隐晦的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深吸一口气,道:“可是彤儿,我们女子的使命就是如此啊。”
使命?生儿育女?以夫为天?
不!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为什么女子就一定要嫁人!为什么女子就不能独当一面!为什么女子就是男子的附庸!
“不,不,不!我不要!”顾雨彤转身逃离了这里。她知道,现在,除了远离江南的殷凌寒们,才能理解她的心情。
“彤儿!”顾雨茶今日受母亲之命,劝说顾雨彤,没想到彤儿的心境如此激烈。“她总会想开的。”顾雨茶就这样安慰自己。
顾雨彤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就在廊道上奔跑着,一点也不顾下人看她惊异的目光,直到她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跑这么快干嘛?”
被顾雨彤撞着的人稳稳的站着,并且扶住了她。顾雨彤听见了这个柔和的声音,是江南特有的婉约声线,娇柔青涩散入空气中,宛如呢喃浅唱,又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欢快洒落在心窝里,宛如一些活泼轻盈的精灵,在为心灵进行一次洗礼。
不久的将来,凌寒见到这个女子时,想起了在现代看到的文章:从诗中走来,从画中穿过,低眉浅笑,发丝轻绾,柔柔的声音中浸润了千年不变的优雅。
烟雨的江南,本身就是一副人融物景的水墨画,而江南女子就是剔透晶莹的玛瑙与珍珠,镶嵌在这副流动美丽的画中,诚望可取,但垂涎不得。
淡淡的墨痕,在薄如蝉翼的宣纸上晕染开来,一层又一层直抵心的深处。粗看淡淡的,若隐若现,细品浓浓的,却是抹也抹不去的华丽。
顾雨彤自己就在江南长大,见过太多的江南美人。
凌寒也认为,江南女子是最中国化的女子,透着浓浓的中国风,在诗词歌赋山水画里处处可见她们的身影,她们将自己独特的美展现给了世人。
江南女子,就是这样从诗中走来,从画里飘来,吹拂着盛唐的和风,滋润着宋朝的细雨,掩映着明清的晚月,惦记着百代的牵挂,紧紧依偎着垂柳细杨,轻轻盈盈的身姿,给这江南的水乡又多了一般宁静祥和。
这些用在眼前的女子身上,一点都不违和,非常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