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就相当于一个小宇宙,常人只能吸纳灵气,而修炼九炉融灵功的却能炼化万物。
世人皆知,要成为超凡生命第一步就是纳灵气入体,炼成灵力,存入丹田,当量达到一定时,突然桎梏,进入第一个境界:融灵境,有狂兽之力,增岁三十年。
而凡人,之所以不能成功,就是因为吸纳一辈子的灵气也进不了融灵境,终究为凡。
但是,九炉融灵功相当于开了一个挂——
就好比有了一个万能转化器,理论上哪怕是一块石头最后也能转化为灵气,纳入体内。
灵气来路广了,修炼速度自然快了。
“哈哈,好!”苏山欣喜若狂,暗道捡到宝了,这部功法说不定就是自己出人头的凭仗。
将功法与附带的运功路线牢牢记住,还特意脱了衣物,在身体上辨析穴位、脉络,最后默记了三遍,确认无误,才将丝帛与山海图志一并烧毁。
退后两步,面对火盆,苏山跪在面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响头:“王前辈,你被小人所害,孤独终老,我苏山虽不是正人君子,但在此对天起誓,若有机会一定帮你手刃仇人。”
星辰宫,柳剑星!
苏山牢牢的记住这两个名字。
“砰!”
忽然房门被一脚踹开,纪念瑶蓦然出现在门口。
当看到苏山赤裸着身子跪在地上时———
“啊!!!!”
一尖叫,惊天动地。
“苏山,你无耻!”纪念瑶捂着脸,尖叫着跑开。
这一尖叫不要紧,却惊动了护卫,唰唰,几道身影,立马出现在纪念瑶旁边。
“二小姐,出什么事了?”一众护卫全神戒备,开口询道。不过此时,纪念瑶哪好意思说,神色慌张,红着脸,支支吾吾道:“没、没什么,一只蟑螂。”
“这妮子怎么来了?”
苏山暗骂了一句,哪敢还待在屋里,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鬼使神差的从床底抓了几只蟑螂,冲出门口。
“二小姐,不要怕,蟑螂已经打死了。”
无耻!
太无耻了!
纪念瑶看到苏山,羞意更浓,气得直跺脚,“苏山!你给我等着。”
完了!
这误会大了天去了。
再说,明明是你不敲门,难道还能怪我?
“二小姐,误会,误会啊。”一路小跑,直追纪念瑶而去,徒留一众护卫与下人看得目瞪口呆。
蟑螂?
误会?
在这些下人的印象中,不知从何时起,沉默寡言呆头呆脑的苏山,竟然能说会道,还能把事漂漂亮亮办好,讲着稀奇古怪的趣事,终入了二小姐眼,才将照顾小灰的任务交给他,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今天,虽然不知这事的来龙去脉,但看样子二小姐也没真怒,反而哪个啥?众人心里不禁升起异样的感觉,虽然都是下人,但不约而同的把苏山在心里的地位,微微提升了一点。
走到一座亭子里,纪念瑶忽然停下脚步,寻思道,不对啊,我为什么要走啊,应该一鞭子抽死他才对。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等无耻之事。
“二小姐,你听我解释啊。”
苏山终于追了上来,啪的一下跪在地上,双手捏着耳朵,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按照这个世界的风俗,他一个低等下人,光溜溜的身子浊了二小姐眼,赏一顿鞭子是小事,一刀剁了以证二小姐清白那也是常理。
再说,大丈夫能伸能屈,韩信胯下之辱,勾践卧薪尝胆……与性命相较,跪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
“好!解释,我听你解释,你一定要好好解释!”
纪念瑶手握紫云鞭,一把拍在石桌上。
苏山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借口,当下添油加醋,表情夸张,哭丧着脸道:“今日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本想烧纸悼念,谁知道二小姐突然闯了进来,我……”
苏山欲言又止,满脸悲痛,就差哭出声了。
忌日?
回想起苏山跪着的时候屋内还有一个火盆,当时情急只是匆匆瞥了一眼,未看清盆中是何物,难道真是在悼念?
“那、那你为何那样?”纪念瑶吞吞吐吐,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对于敏感的词语还是难以启齿。
苏山立马解释道:“我们家乡有风俗,人生赤裸来,赤裸去,对先人最高的尊祭就是赤裸祭拜,以表赤子之心,无愧于天。”
祭拜?
无愧于天?
苏山张口就来,就连自己都暗暗佩服这清晰脱俗的思路。
纪念瑶明显楞了一下,将信将疑,不过看到苏山悲痛的表情时,暗道,自己莫非真的误会了他?
顿时心生愧疚,但纪念瑶的性子绝不认输,噘着嘴,冷哼哼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在屋里悼念,万一,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你担当得起码,哼,念你初犯,罚你一月工钱,下不为例!”
听到这么说,苏山心头窃喜,知道这事算是蒙胡过关了,至于工钱,扣了也就扣了。
“是是是,小人一定牢记。”苏山连连点头。
“嗯,你去把小灰带出来,本小姐要出府遛遛。”
……
纪府中另一座院子里,一位老者,消瘦憔悴,腮帮上有些褐斑,勃颈上有些很深的褶子,一道道像缩小了无数倍蜿蜒盘曲的峰岭。
在皱褶之下,还有一条从颈口蔓延到胸口的伤疤,这些地方好似被沙漠侵蚀的荒地,无不透着古老,充斥着浓浓的死亡之气,然而老者却有着一双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洞察世间一切。
老者是纪府真正的当家人——纪铁。
他随意的裁剪着花草,背后的空间隐动,飘然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姐准备出府了。”
“嗯,她生性好动,关不住的,纪府已经出了一个天才,她就随意些吧,派暗骑暗中保护。”老者漫不经心说着,期间像极了一位真正的园艺工人,随着手中裁剪张合,形状各异的花草,逐渐露出了形貌。
“他怎么样?”老者忽然发问。
人影沉默,像是在分析老者口中他到底指谁,过好一会儿后才说道:“看不真切。”
老者忽然抬起头看着前方,第一次露出异样的表情,“连你都看不透的人,还有点意思。多观察观察,看看是不是有人暗中使了手脚。”
“遵命!”隐藏在虚空中的人影来去无声,老者低着头,继续弄着花花草草,嘴里唠叨着什么,像是清唱也像是自语:“天生万物,大道五十,用其四九,遁去其一,是为变数。这人啊,忽然就开窍了,人生也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