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馨捋了捋微湿的发末，试探道：“这些是……”
“这些是玉妃娘娘方才叫人送来的药膏。”苏欢笑着边解释，边将东西摆放在桌面上：“说是给您抹去腿上的乌肿的。”
“母妃差人送来的？”司空馨显然很不相信，三两步上前拿起一瓶药膏，瞧了起来。
见司空馨这个举动的苏欢，心忽的一缩，脸上的笑也僵了些许，但依旧坚定的点头道：
“嗯嗯，方才公主沐浴时送来的。所以说，娘娘还是很疼公主的呢。”
话音落，苏欢强压自己的心跳，屏住呼吸，细细瞧着面前拿着药瓶的司空馨。
随着话音落后时间的增长，空气越发的凝固了，苏欢也越发紧张了……
终于，司空馨放下了瓶子，将目光投向了苏欢——静静的，不说话。
见到这样的司空馨，苏欢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服侍您睡下吧。”
司空馨还是没说话，但点了点头，“顺从”的走向了床榻。
服侍司空馨就寝后，苏欢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站在台阶上的她，抬头向远望去，想疏络一下紧张的神经时，却被一层又比一层高的红墙头，挡住了视线……
苏欢瞧着那高高的宫墙，回想着这些年，在司空馨身旁发生的事。
其实她一开始，是被宫里的嬷嬷指到玉妃身边做事的；
但玉妃不喜人多，就把她送到了还是只是两岁大的五公主——司空馨那，当了贴身丫鬟。
而这么一当，就当了14年；今年，她二十五岁了。
二十五岁可真是个好年纪……宫女到这个年纪，只要主子同意，就可以出宫了。
司空馨在人前虽不讲理，但对身边的人还是特别好的；
当她得知，苏欢再过几个月，就要到出宫的年纪了，便早早的唤她来问：想不想要出宫。
而苏欢则以“过一阵子再说”之类的理由，都给塞唐了过去。
就这样，时间一个月两个月的过去了；很快，苏欢二十五岁的生辰都过去了几日，她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决定。
其实她不应该犹豫的——
苏欢不像别的丫鬟，她的父亲是有官职的，虽然只有八品，但生活条件还是不错的；
她父亲只有她一个女儿，从前送她进宫，也只是因为一些事而迫不得已；如今都解决了，自然希望女儿回来。
况且在家中，她可以当大小姐，在宫里，她只能是个奴才；况且还是在一个不受宠的宫里。
那她到底为何犹豫？
“或许是可怜一个人吧……”苏欢愣愣的盯着那宫墙，轻叹的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又看了眼身后禁闭的房门，像是在告别似的离开了。
第二日一早，苏欢像往常一样，服侍着司空馨洗漱、着衣以及用膳；
再陪着她去御花园逛了一圈后，苏欢终于决定将自己想法告知了。
她看着正荡秋千荡的悠闲的司空馨，跪了下来，道：“公主，奴婢想……出宫了。”
话落，秋千还在荡；
但，幅度越来越小了。
慢慢的，慢慢的，它停了下来；随着它的停止，司空馨的回答也响了起来：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