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什么意思?要我假扮苏桃兮?”沐瑾抿着嘴,她不想成为任何人,不想成为替代品。
眼下苏桃兮昏迷不醒,为了大局她暂代苏桃兮最合适不过。只不过理智告诉她这是对的,可心里面那些逐渐模糊的画面涌上心头,她下意识地排斥。
“燕绥之不是好忽悠的。如果让他知道苏姐姐昏迷不醒,指不定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沐瑾看着人比花娇的苏桃兮眼神暗了暗,声音沙哑:“好。”
“谁!”
一道黑影掠过,惊起傅晓宁夺门而出。
“姐姐,你不开心吗?”
少年不知为何散下头发,殷红的发带猎猎作响。
沐瑾忽略了少年又拔高的身量,准备伸手揉揉他的头,倏的发现:
姜墨,他已经这么大了。
手尴尬地放下,却被人牢牢抓住。
少年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一步一步靠近,掌心触碰到了柔软的发丝。
沐瑾老脸一红,飞快地撸了一把,快速抽回手。不知为何她觉得是不是她把她家崽养坏了,怎么这么会撩?
祁宿都没有…
想起祁宿那张无欲无求的脸,沐瑾如同被泼一盆凉水。看着姜墨那张稚气未脱的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讲男女大防之事。
“姐姐。”
姜墨的瞳仁颜色很深,近距离看有种美颜暴击的感觉。而现在这双眸子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沐瑾。
沐瑾一把捂上了姜墨的眼睛。
“姐姐?”
“你最近用眼疲劳,来,我教你做眼保健操。”
姜墨:“???”
客舍里,少年正襟危坐,大拇指按于太阳穴,食指微微弯曲,一丝不苟地刮着眼眶。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十四…………”
*隔壁。
“你的意思是他们再练一种用于眼睛的仙法?”
燕绥之兀自勾唇一笑,默默放下羽扇,食指微微弯曲。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悦耳低醇的嗓音说出这号子,带着勾人的味道。
暗卫:“???”
*
“你是说那个庶出真的把人找到了?”
端木瑗从美人塌腾地坐起,狐疑地盯着上报的侍女。
“苏家真的来人了?”
“据说此次来得是苏家少主。”
端木瑗抄过侍女端着的玛瑙盘摔在地上。语气阴狠的说:“不是说修士不管凡人的事吗!苏家凑什么热闹!”
“郡主,慧大人来信说,苏家来人,让您勿要轻举妄动。”
名贵的瓷器被摔下地上。
“修仙修仙修仙!修的哪门子仙!这就是阿耶说的万万人之上?全都在给本郡主气受!”
端木瑗的指尖刚闪出一丝光芒,眼尖的侍女看见后,神色惶恐。
一人领头,屋子里外乌泱泱跪着清一色侍女。
“求郡主饶命。”
闻言,端木瑗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
“扶我起来。”
由一旁的侍女扶着,端木瑗姿态万千的站起身来,由着三两个侍女跪下替她整理裙摆。
“备车。本郡主要去迎迎咱们燕国的小君王。”
*
马车行到了燕国首都西陵半里外。
“所以燕小国君也是效仿前人,单枪匹马一路闯来了荒都?”
马车上姜墨窝在沐瑾怀里,颠簸的马车害得人昏昏沉沉,更别说姜墨这种修为不到家,血气方刚的少年郎。
姜墨睡得熟,沐瑾用灵力包裹着姜墨的耳朵,怀里的人倒是睡得香甜。
燕绥之有些羞怯,毕竟就是因为他名义上的母皇不服管教,单枪匹马离开了西陵,这才引来的魅女。
“那位公子呢?”
沐瑾一提起傅晓宁就头疼,那日她不留神,傅晓宁便追着黑影就出去,至今未归。要不是代表着他安好的玉石还亮着,沐瑾就要忍不住提剑去寻人了。
“不用管他,等他处理完自会寻来。”
喧闹的人声已经传入耳中。
沐瑾有些诧异,既然已经到了不得不启用苏家玉牌的程度,百姓居然还能和乐的生活,有一夜屠尽皇族的大妖在,还能该吃吃该喝喝,这未免有些心大了。
甫一到城门口,沐瑾便听见守城的将领激动的叫嚷:“燕郎君回来了!燕郎君回来了!我们不用死了!”
到底是年轻气盛的少年郎,此刻的燕绥之抓着羽扇的指尖微微泛白。
进了城,如守将这样的言论就更多了。
“好啊!燕绥之你还敢回来!”
闻言,燕绥之眼眸里像泛着漆黑的幽光,像是深夜的海面,看似波澜不惊,转眼间风起云涌。若是直视那双眸子,无论如何都会被深深吸引,抵死纠缠。
悦耳的女生里带着恼怒,若不是迎面而来的鞭子里裹挟着稀薄的灵气,沐瑾都要以为是燕绥之的相好找上门了。只是若是那鞭子落到实处,不说马车四分五裂,那车夫的人头也得顷刻落地。
无论如何燕绥之作为一国之君的尊严都是要被踩上一踩的。
这一招,杀鸡儆猴!
“郡主!”
“快来人啊!郡主晕倒了!”
…………
端木瑗昏迷前,只看见简陋的马车里,那个旁支庶出走出来,随后一双指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帘子。
马车外,街道上。华服少女口吐鲜血,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一时间人群炸开。
同样意识到那鞭子落下后果是什么的燕绥之诧异的看了一眼沐瑾,随后郑重地欲行礼。
被沐瑾拦下。
“你是燕国的君王,哪怕我是修仙之人,你也不该动不动便这般行大礼。
只有你自己把你当作王,别人才能甘心臣服你。”
燕绥之好看的眉眼染上一丝切实的笑意,道:“苏姐姐的话,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