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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随着元旦的过去,新的一年又来了。人生还在继续,生活还在继续。期末考很快就到来了,奋笔勤书写着一学期所学的知识,有的开心,有的抱怨,但是寒假还是如约而来,不管好成绩坏成绩,走下去就是希望。

宿舍楼热热闹闹,所有寄宿生盼望着回家的心情在这一刻达到了高潮,终于放假了,美好的寒假生活要开始了。306的女孩子们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走出宿舍,枫夜关了宿舍的灯,宿舍陷入一片昏暗,干干净净的桌子,床铺隐没在昏暗中,枫夜关上宿舍门,锁上门。哐当的一声锁,四个女孩子们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住了一个学期的宿舍,如同她们的第二个家,现在要离开了。下学期的开学,就不一定是这个宿舍了,内心有舍不得的请感。“我们又不是不回来啦,天色很暗,我们快走吧。”洛月汐轻声的说道,她伸出手拍了拍其他人的肩膀。“嗯。”女孩们心照不宣的对视,露出释然的微笑,四个人拉着行李箱的背影,在暗暗的楼道中行走,行李箱发出哗哗的声音,仿佛在说:只要有你们在就够了。无论是在哪一间,只要我的舍友是你们就够了。

走出校门。校门口声音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洛月汐在不远处看到了妈妈的身影,跟姐妹们拥抱了一下,就朝着妈妈的方向走去。安有是坐公交车回家,她独自一人走到公交车站搭上公交车。于歆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靠在侧边墙上等着她的傅仁,他旁边停着他爸爸的车子,看来是傅叔叔来接我们,她开心的一笑,告别了后也跑了过去。徐枫夜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伙伴都有方向,门口的人群,家长充满关爱的声音,自己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去往哪里,回家吗?回那个空荡荡的,没有一点烟火味的家吗?呵,她勾起一个冷笑,那还不如在街头走走,街头比所谓的家更有温暖的感觉。

徐枫夜背着书包,散步在街头,街头的路灯已经点亮,发出光亮,街边的店里里充斥着各种各色的灯光,街头挂满了新年的物品。她走进一家饰品店,熟练的买了挂在柜子上红艳的中国结。她拿着中国结,心里默默念到:第五个中国结。门口的风铃在风吹过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枫夜拿着中国结走出店面。抬头的一眼看向对街,她愣住了,风吹过,铃声响动,花店的花簇拥,在那个冬天绽放着独属于自己的光彩。卓又东手里捧着一束紫罗兰,目光看着她。他缓缓的走过街道,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你在这买啥?”独属于他的声音冲进她的耳朵里,枫夜的心跳砰砰的跳着,怎么在每次失落难堪的时候,他总是这样闯进她的心里呢?枫夜低下头,不敢去对视他的眼睛,“我还没问呢,你怎么也在这。”她听到卓又东带着沉重又悲伤的声音说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祭日。”“……你还好吧。”枫夜沉默了一会,开口安慰道。“都过去啦。我现在要去看我母亲,你要一起吗?”卓又东询问道。

“我?”枫夜疑惑的抬头,看到他眼里闪着的光亮,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好。十几分钟,两个人并肩走进墓地。墓地在阴天的时候显得有些阴森,枫夜忍不住颤了颤,卓又东感觉到了,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别怕,跟着我走。”两只手在冬天彼此温热的温度传递着,两个人一步一步的行走着。走到墓碑,卓又东停下了脚步,墓碑上刻着卓伟之妻,罗兰。“妈,我来看你了。”卓又东拉着枫夜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压抑。他松开她的手,将怀里的紫罗兰放到墓碑前。他跪在草地上。“妈,我跟你说,又要过春节了,又是新的一年了,你还没回来带我走呢。这是你最爱的紫罗兰花,你看到了吗?”卓又东越说声音越低,隐隐有点哭腔。“阿姨,这是人间的中国结,它代表着团聚幸福,您一定可以感受到的对吧。”枫夜跪在草地上,手里慎重的捧着中国结,将它慎重的放下。两个跪在草地上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眼里都带上了笑意。“妈,我下次再来看你。”卓又东拉着枫夜起身,两人对着墓碑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寒风吹着,墓碑上卓又东妈妈带着笑容的脸颊仿佛温柔的注视着远去的两人,紫罗兰散发着香味,红色的中国结,在这个黑白的墓地中有独特的色彩。那是来自家的温暖,从心底溢出的团聚的希望和幸福美满。

漫步在街道上,华灯初上,远远的溪面上暖光点点,一圈圈泛起金色的波浪。枫夜趴在栏杆上,看着溪面。“你还不回去吗?”卓又东趴在她旁边的栏杆上,发问道。“回不回去,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枫夜沉闷的发声。“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中国结吗?中国结的寓意是团结幸福美满,一丝一丝相互缠绕,丝成线,线成面,面成结。一丝一线都代表着对幸福的渴望。那是我买的第五个中国结,第五个没有亲人陪伴的春节。”枫夜伸出一只手垂下,仿佛触碰在溪面。她垂丧的着头,头顶上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覆盖,枫夜抬起头,卓又东看着她,依然如平常一样嬉皮笑脸,“没事,你还有我,还有朋友们呢。”他的语气平常,但是话里的内容如同冬日的太阳,夜晚的街灯,照亮行走在黑暗中的人。“走吧,我送你回家。”“嗯。”穿着羽绒服,随着溪水的荡漾,内心的温暖,华灯的光亮,缓缓的向着家的方向走进。家,不止有血缘的亲人,还有没有血缘却胜似亲人的朋友。

洛月汐的家里,母女两人在厨房里一起做饭。洛月汐洗着菜,洛妈妈烧着菜,菜香味遍布厨房,烟气也隐隐飘在厨房。吃完饭后,母女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说说笑笑,已经接近了9点钟,洛月汐看了看旁边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电视的光亮和客厅的灯照在妈妈的脸上,妈妈的脸上皱纹在卸了装之下隐隐可见,岁月没有饶过这个不幸的女人,洛月汐抬手轻轻的抚摸妈妈的皱纹,妈妈,也曾经是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子啊。在成为母亲后,她的身上多了一份责任,一份为人母的责任。妈妈熟睡的面容,一定是因为白天太累了吧,一天天的的奔波劳累,一个单亲妈妈需要承担起的是一个家庭,如果自己倒下了一个家就倒下了。洛月汐多希望,妈妈也可以做一个伤心的时候可以找爱人哭诉,快乐的时候也可以分享快乐,会有人包容着她,关爱她,呵护她,她不用忙得这么辛苦。曾经,也是有的啊,可是他不要我跟妈妈了,十几年过去了,妈妈还是没有放下过他。现在,新的一年,妈妈终于放下了,也许在看到他有了新的家庭新的家人的时候心死了吧。洛月汐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一个名为爸爸的人,亲手将一个曾经也很幸福的女孩变成一个成熟稳重的女人。洛月汐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里,拿出一床被子,将落妈妈侧扶着躺下,盖上被子,关掉电视,自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守着妈妈。既然国王不能保护皇后,那就让公主来守护好了。室内的灯光依然亮着,两人坐在不同的沙发上睡着,发出轻微的呼吸声,没有国王的城堡也可以很幸福。

安有到村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只有村口的灯光还亮着,走到家门,没有听见奶奶的谩骂声,她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坐在客厅沉默的人,双腿好像被定住了。客厅里坐着奶奶,弟弟,……多年未见的爸爸,和一个女人。“安有,快过来坐下。”爸爸的声音像当年一样慈祥,与记忆里的吻合。“爸……”安有颤抖了出声,从妈妈的葬礼办完后,他就从那没再出现了,现在回来,还带着一个女人。“死丫头,赶紧坐下。”奶奶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坐下。他们开始讨论了,安有耳边听不清他们在讨论什么,关于妈妈的记忆涌了上来,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又再娶了,难道不要我和弟弟了吗?妈妈,在你心中又是怎么样的存在。讨论完后,他们各自回到房间,安有呆呆的走到房间,那个女人走了上来,伸出她美丽的手,她的声音跟妈妈有点像,她抬头看向她的脸,刚才没有认真看,眉眼之间竟然和妈妈有几分相似,“你好,安有,我叫客恋,你可以叫我客阿姨。”“嗯,客阿姨。”安有没握住她的手,只是善意的笑了一下,这位客阿姨散发出的是真善意,可是妈妈也是她放不下的,她没办法做到直接接纳她。客厅的一边,奶奶和向爸爸正在争吵,不过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妈,我回来是要带我的儿子女儿走的。”“你别叫我妈,从你在我儿媳妇去世后,你就不是我儿子了,我告诉你,我儿媳妇只有安有她妈妈一个,安有和安勇都是我的亲孙子孙女,你一个都别想带走。”奶奶狠狠的留下这一句话,回到房间看着古朴老旧的家具,挂在房间的画像,奶奶没有开灯,晶莹的泪珠在夜晚格外发亮,“老向,你为什么丢下我就这么早走了啊,我一个人承受了太多了,你带我走吧。”照片上的爷爷仍是一脸的温柔。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有人的生活中新的人闯入,有人背负着重任,背月前行。

寒假开始了,所有人进入了寒假生活。每个人的寒假生活都是不一样的,即使身处不一样的地方,在微信群上,他们也分享着自己的生活乐趣。很快,除夕就要到来了。大街上张灯结彩的,红色的物品在这个白的的冬天显得格外有生机。洛月汐穿上外套,挽着洛妈妈的手臂,母女两人要去采购年货。

走到集市上,人群依然热闹,空气中洋溢着过年的快乐。两个人走到商场,洛妈妈笑着让她去挑选过年的新衣服,自己先去采购干货。洛月汐点了点头,朝着服装专区走去。她走到妇女专区,先帮妈妈挑选裙子,她拿起一件长裙,这件长裙摸起来很温暖,是棉纺织的,裙子是纯褐色,上面有一枚蝴蝶胸针,暗黄色的,十分精美细致。她拿起这件长裙,正往收银台走去,听到了旁边的美艳的妇女的声音。“儿子,你看看,这件事情裙子好不好看?”声音里洋溢着期待。“嗯。”这个熟悉的声音,是顾里。顾里和她妈妈也来买衣服吗?她停住步伐看向那边,美艳的妇女,一脸欣喜的看向顾里,旁边站着一个一脸不爽的英俊男子,应该是他们一家人出来买衣服吧。洛月汐抬起脚走向收银台。“麻烦结账一下,这件裙子多少钱。”洛月汐将裙子递给售货员。“您好,一共258元。”售货员将裙子包装好,洛月汐拿起手机扫码付钱后提着袋子准备转身离开,一转身,与正走向收银台的顾里对视上。正该走还是该打声招呼呢。还没等她开口,顾里先开口了,“洛月汐?”等他们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那位美艳的妇女喜笑眉开看着她,拉着她的手,嗓音里充满了快乐,“你是我家小顾的朋友吗,你好,嘻嘻,我是顾里的妈妈,你可以叫我蔚阿姨,但是我更希望你叫我蔚姐姐,嘿嘿,叫旁边这位黑人顾大叔。”“她是我妈。”顾里云淡风轻的概括了蔚献的自我介绍。“阿姨好,额,蔚姐姐好。”洛月汐的手被握着,这位阿姨有点太热情了,她有点慌乱。“小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个人在这里呀?”蔚献询问道。“我在给我妈妈买衣服。”洛月汐回答道。

“小妹妹你好孝顺啊,你接下来要去哪,不介意的话我们一起逛吧。”蔚献的眼睛闪闪发亮,她儿子还说还什么朋友,看着人家的眼神都出卖了自个的心思,不过儿子的眼光还不错,这个姑娘长得文静耐看,又孝顺,光是自己都喜欢的不得了啦。

“谢谢蔚姐姐,我要去给自己挑选衣服,我妈妈在等我。”洛月汐对面前的蔚姐姐,没办法撒谎,就如实相告了,可能是蔚姐姐真的是天真可爱,被人宠着,很幸福吧,这样的一个人,谁都不忍心去伤害她吧。

“好啊,好啊。我最会看衣服啦,我跟你去看看啦。”蔚献一脸的期待。“好吧。”洛月汐不忍心拒绝她,点了点头。于是朝着女生的服装专区走去。

蔚献满眼放光的看着那些少女心的衣服,左翻右翻,给月汐挑选。她拿起一件裙子。这件裙子是立领的设计,白色的立领,上面有着莲花刺绣,蓝色的上衣,宽阔的袖子,收腰的长裙,腰上有一条红色的花纹带子,下面的白色的裙摆蓬松开来,就像被蒸熟蛋糕一样。月汐接过那条裙子,打量了一下,还可以,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走进更衣室换装。蔚献看到她接过,看开心的笑了笑,和顾家父子一起在外面等着。几分钟后,月汐拉开更衣室的门,走了出来。蔚献看到她穿上这衣服,吃了一惊,她抬起手指捂住嘴巴,天啊也太好看了!蔚献藏不住欣喜,跑上去拥抱了一下月汐,“你穿的真的好好看啊!”“谢谢蔚姐姐。”洛月汐看着镜子,也有点吃惊,这件裙子穿在自己身上看起来还可以。“嘻嘻,你们聊,我去忙一下事情。”蔚献拿起手机,眼神看了看两个年轻人,扯着顾爸爸走开了。“你干嘛?”顾爸爸疑惑问道。“你不懂吗?真是个呆子一样,培养感情培养感情你不懂吗?”蔚献翻了个白眼,鄙视道。“……”顾爸爸一脸无语,唉,没办法,自己花那么多钱娶的女人跪着也得宠着。顾里冷淡的脸上隐隐有一点笑意,嘴唇请轻弧度的扬起,他走到她旁边,轻轻启唇,“你穿这件挺好看。”“谢谢。”洛月汐对着顾里展开一个笑容,笑容如同春风一般,带走了冬天的冷冽,温暖着顾里。如果,能够一直看到她的笑容,该多好。蔚献拉着顾爸爸躲在衣架旁边,悄咪咪的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人。“我先换回来吧。”月汐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换衣间。换好衣服后,捧着那件衣服走出来。蔚献和顾爸爸从衣架旁边淡定的走了出来。“我去付钱。”洛月汐拿着衣服往收银柜台走去。洛月汐走到收银台,售货员帮她拿袋子装好,说:“刚才这位女士已经付过了。”洛月汐看向售货员用手比的地方,是蔚献。洛月汐拿着袋子,有点无措。“蔚姐姐,这是你买的衣服,我不能接收。”洛月汐语气凝重,蔚姐姐给自己挑衣服,已经很好了,怎么可以让她给自己付款呢。“小妹妹,你就收下吧,就当姐姐送给你的礼物。”蔚献一脸的请求。“可是……”洛月汐刚想说话,顾里走到了她旁边,低声的说,“你不用心里有压力的,就当做我妈送给你的新年礼物就好了。”洛月汐抬头,对视顾里如同宇宙一般神秘深邃的目光,眼里有解释,有期待……他在跟我解释是期待我收下这件衣服吗?蔚姐姐的一片心意自己有感受到,他们一家人的善意温暖,如果被我拒绝了了,蔚姐姐也会很伤心吧。“好吧,谢谢蔚姐姐。”洛月汐对着蔚献说道。她的笑容带着善意。“嗯嗯。”蔚献原本紧张的脸开心的笑了,几个人一起走出服装专区。月汐要在原地等妈妈,顾家就先行离开了。“新年快乐。”顾里在要走开的时候,站在洛月汐面前,将刚才一直放在口袋的发夹拿出来,递给洛月汐,这是一枚蝴蝶发夹,金黄色的翅膀采取的是裸空的条纹状翩翩欲飞,粉红色的胶片花朵在蝴蝶下面盛开。顾里匆匆的转身离开。洛月汐的手里拿着发夹,提着袋子,不远方的洛妈妈走来。她讲蝴蝶发夹小心翼翼的放在装着洛妈妈送她的衣服里面,挽着妈妈的手,回到家里。那一袋子里,有着顾家人的温暖。从冬日的寒冽中破云而出的温暖,那份藏在小小发夹中青春的懵懂,迎接在春节的到来,春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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