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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枫夜,你没事吧?”于歆和洛月汐跑到操场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操场一角的徐枫夜和卓又东。

“嗯?我没事。”枫夜拿手挡住伤痕。因为中午天气还有点热,所以穿的是短袖,下来得急,外套放在教室没有带下来,手上的伤痕很明显。站在她旁边的卓又东看到她的小动作,转身将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披在她身上,挡住伤痕。徐枫夜感觉到肩上一沉,手臂上的阳光被衣服挡住,只余下阴影,凉凉的,丝丝透进她的心里。她低下头,短发遮住她的脸庞,嘴角上扬。

“走吧,送你去医务室。”卓又东冷冷的看了那群人一眼,目光有意无意的掠过草丛。然后转身离开,枫夜跟上他的背影。不仅是那群人颤抖了一下,躲在草丛里的林骄傲拿着手机的手也抖了一下,目光充满不可思议。曾经那个被她们欺负懦弱的徐枫夜去哪了?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她弯着腰,小心翼翼的从草丛堆里离开,洛月汐和于歆,顾里,傅仁走在去医务室的路上。洛月汐脸色沉重,刚才有个人从草丛里爬出去,她看到了,如果记得没错,就是她们班的林骄傲,也是小时候欺负枫夜的人之一。“在想什么?”于歆问道。“刚才有个人从草丛里爬出去,你们有没有看到。”洛月汐侧过头。“嗯。”其他人都点点头,他们也发现了。“枫夜她……受过校园欺凌,那个人应该就是曾经其中的一员。”月汐隐瞒了那个人的信息。从那个人的背影和找枫夜的原因来看,应该是她们班的林骄傲没错了,不过月汐为什么隐瞒这个人的信息,他们不清楚,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保密,他们就没有问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洛月汐喃喃道。

就在操场上的小混混准备离开的时候,慕白首和谢椤两位老师出现了。“站住。”幕白首严厉的喊道。“哪个班的?”他的脸色黑的可以滴出水来,竟然让自己的学生发生这种事情,真是不可饶恕。谢椤站在他身后,看着幕白首斥呵那群人的背影,恍惚间她看到了属于他们的过去。向安有和涂于站在后面,安有张望了一眼操场,没看到他们,应该是去医务室了,果然还是来晚了一步吗?她沮丧的低下头,涂于看到她的沮丧,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已经做的很棒了。”涂于笑了笑,平常的你回答问题都结结巴巴,不敢问老师题目,可是现在你鼓起勇气去找老师的求救,勇敢的说出原因,这已经足够了,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没关系,我会陪着你,找回曾经的那个自己。

医务室内。“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一阵极其不符合医务室爷爷年龄的儿童歌曲在空中响着。走到医务室门口的两个人内心一颤,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我是来到幼儿园了吗?医务室爷爷返老还童了?!震惊,某著名学校医务室医生年仅5岁?!

“欸?小伙子,怎么又是你们?一天天不学好,跑去打架了?”这次的校医爷爷带着一个兔子发箍,银白色的头发上兔子发箍显得格外……符合?好吧,除了脸上波澜起伏的皱纹。“等会啊,我给你们拿点药擦擦。”校医爷爷晃着他头上的发箍走到药柜去翻找了。“你坐下,我来给你擦。”卓又东依然一脸冷淡,没什么好脸色。校医爷爷翻到了药,从药柜走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卓又东一眼,把消毒水和棉签放到他受伤。

“嗯?”枫夜还来不及拒绝,一只手臂已经拉过她的手。“嘶!疼”许是碰到了她的伤口,她喊了一声。“疼就忍着。”卓又东蹲在地上,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自责,拿起药水小心翼翼的涂了起来。

午后的蝉鸣格外恬燥,微风吹动树叶沙沙响,吹起她耳边的短发,“喂,你是不是生气啦?”他耳边只听到她的说话声。“没有。”他低着头,眼里的情绪不明。“骗人,就是有。”不满的,带着一点点喜悦的独属于少女的声音。“以后不许跟别人打架,打架的事情男人来解决。”他低沉的开口。她不知道,他在看到她打架时的熟练让人心疼,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了什么,心痛到无法呼吸。她的过去他参与不了,也不想了解了,让她悲伤的事情他没法接受,所以她的未来,他会尽全力去填满,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他替她负重前行,她只需岁月安好。“好。”她笑了,笑声犹如风中的一串铃声,轻快。

“等等,别进去。”于歆第一眼看到了这个唯美的画面,伸手拦住了其他人。这种画面这么美好怎么可以打扰呢。她和洛月汐眼神示意了一眼,靠着墙慢慢挪向窗户,在窗台上露出半颗脑袋。洛月汐也趴在窗台上,露出半颗脑袋。两个人一脸笑意的看着里面的两人。傅仁和顾里看着旁边趴在窗台上的两人,无奈的笑了笑,靠在墙上。草丛里传来声响。众人齐齐回头,目光与蹲在草丛中带着兔子发箍露出一颗脑袋的校医爷爷对视上。额……校医爷爷在这干啥子。校医爷爷爬了出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台边,趴在窗台上,一脸八卦。得,又是一个看好戏的。“枫夜!”向安有打开医务室大门,后面跟着涂于和老师。

卓又东已经涂完药膏了,他站立起来收拾药品。“嗯?”枫夜看向门口,“我没事。”安有走进来,脸上带着担心还有不明显的泪痕。“真的没事啦。”枫夜看向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伸出手来抱住她,轻轻的安慰道。

“月汐和歆歆呢?”安有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人影。窗台,听到自己名字的两人瞬间蹲了下来,校医爷爷也蹲了下来。幸好幸好,没被发现。不料,校医爷爷在蹲下来的时候勾到旁边的一盆花,瞬间,花盆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瞬间,几个人目瞪口呆。“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了。”枫夜轻笑道。她走过去打开窗户,“还藏着呢?干嘛呢?”窗台下的洛月汐和于歆两人正……数蚂蚁???“歆歆,我这数有50只”洛月汐一脸严肃,“我这数有53只”同样的严肃声音。徐枫夜翻了一个大白眼,戏精!比我还戏精!看向旁边,校医爷爷正一脸悲痛的看着碎掉的花盆,“花盆啊,你走好啊!下辈子一定不要做花盆了……”这群人,戏班出身的嘛??“行,我走了。”徐枫夜看着演技精湛的各位,转身就要走。“等下,你伤怎么样?”几个人同时脱口而出。“怎么不继续数蚂蚁,葬花盆了?我的伤没事。”枫夜手交叉着,一脸鄙视看着他们,这不是露出马甲了吗。被当成背景,另一个画风的顾里和傅仁,看着他们转换状态如此之快,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惊涛骇浪,我怕是瞎了。“嘿嘿嘿。”憨憨三人齐齐上线。“真是受不了。”徐枫夜无奈的扶住头,忍不住笑了笑。正午的阳光,透过绿叶照射在地板上,几张笑脸格外明媚。

回到教室,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枫夜回到座位,似有意似无意的说了一句:“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是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就是错。”郑文心听到这句话,脸上火辣辣的,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也不坏,她没有到那种不会回头的地步的,明明知道顾里会拒绝,也想试试。但是她错了,错在利用了对自己真心的同桌,眼泪溢满了眼眶,她低低的说:“对不起。”枫夜没有回答她,没有人规定她一定要接受她的道歉,错误已经造成了,在她决定利用她的时候,说她自私也好,她对她真心在郑文心利用她的时候就伤了。

林骄傲也回到了教室。“我们谈谈吧。”枫夜起身,走到她旁边。洛月汐,于歆,向安有都转头看向枫夜,眼里带着担忧。卓又东同样看向枫夜,她很平静,看来是真的决定好了。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林骄傲别过头,一脸的愤怒。“是时候跟过去做个了断了吧。”枫夜没有生气,看向她的眼睛“别再逃避了。”林骄傲沉默了,她走出教室。枫夜跟着她走出了教室,两个人来到天台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嘛?”林骄傲回头,眼里带着泪花。

“我,不知道。”枫夜看向她。

“你不懂,你当然不知道了。你有关爱你的奶奶,有一群朋友,穿的最好的,吃的最好的,受到老师的表扬,有你在的地方我什么都比不过你啊。”“奶奶也疼爱你啊,我曾经把你当朋友,你做了什么?”“够了,不要说奶奶,奶奶她最疼的一直是你,我算什么?我没父母没亲人,被孤儿院的院长奶奶收养,她给了我一个家,给我吃的穿的,可是虽然她对我很好,她总是把最好的也留一份给你,你穿最好,吃的最好,住的最好,我于奶奶不过是收养的一个孩子之一,我那么贪心,拼命想要得到奶奶的夸奖,什么事情都做到最好,可是你抢在前面,大人们夸的都是你,我的什么他们根本看不到!你说你把我当朋友,我就问你,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的嘛?”林骄傲哭吼着。“奶奶是真心疼你,我也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的。”枫夜的声音微微颤抖,奶奶……“你说你把我当朋友?我知道你很优秀,我努力的靠近你,努力学习你,我在想啊,如果我变成你的样子,是不是我也可以像你一样有一群朋友。我也可以让他多注意我一点呢?我真心的去对待你。在那日的湖上,我第一个冲过去救你,可是我的腿抽筋了,我看着他救下了你,我流着泪笑着看向你,你被救起来了,这样就好啦,没了我也没什么变化,我是笑着沉入湖底的你知道吗,我知道我卑微无能如同毫不起眼的草,可是我也努力的想要去靠近太阳,太阳的炽热也会灼烧小草,我知道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也没有人会在意的。可是他救了我,他给了我希望,我多希望他没救我,我就这样死心了,我不甘心,不甘心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你,没有人在意我啊。你的出现,带走了一棵小草全部的营养,连带着心底最后的善良。”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阴影。”枫夜低下头沉默了。她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她第一眼看见的蜷缩在角落颤抖的女孩子,被她的光芒伤害到了。

“说这些没什么用了,我放下了,我不想跟你说对不起,这个世界欠我的本来就很多了,我会离开的,给你生命带来的阴影会这样离开的,我什么都不要了。替我谢谢奶奶,她曾给过我善良。她说我是骄傲,在那个大雪日还能活下来,是生命的骄傲,谢谢她。也谢谢过去的你,谢谢给过我希望的他。”林骄傲低着头哭着说道,语气中轻松了很多。“以后,我只是林骄傲了。我会带着奶奶的善良活下去的。再见。”

天台上的风吹过,一滴眼泪流下,骄傲,你一直都是我们的骄傲啊,过去幼稚的我们上演了一场幼稚的游戏,现在彼此成长,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放下是最好的。骄傲,我祝你前程似锦,无忧无虑。下次见面你笑颜如花,对我如初次见面那般微笑,好吗?

从那以后,林骄傲转学了。她就像从来没出现一样,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一切平静如初。只有徐枫夜知道,骄傲离开了,去了属于她的新地方,过去的恩怨已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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