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剑出现的瞬间,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世家子弟一个个的都吓破胆了,若不是子攸喊着叫他们快跑,只怕全部都要成为刺客的剑侠亡魂,但子攸的声音也吸引了刺客,子昭与其暗卫刀口两人吸引了主要的战力,厮杀极为激烈,子攸一开始并不是很怕,但当她看到刺客的剑直取人命,甚至于溅出来的血都沾到了自己的脸上,便是真真的被吓破了胆,不知该如何反应,明泽和归安护着子攸将他保护在中间,在打斗过程中明泽注意到子昭那边渐渐不敌,便叫归安护着子攸,自己去帮忙,归安听到后便自己去子昭那边帮忙,刺客们的注意力主要还是在子昭身上,所以在归安过去后,明泽和子攸这边虽力不能敌,但也是将子攸保护的很好,因为今日明泽穿的是黑衣,受伤后表面看起来倒还好,子攸身上的红衣被溅起来的血染得似片片花瓣,红的热烈,红的灿烂,在释放生命最后的光彩。
刺客并没有赶上去追那些最开始逃跑的人,很快守卫便得到消息,前来救援,刺客们见刺杀无望后皆打算服毒自尽,归安眼疾手快制止了一人,明泽在守卫来了后便被分散了心神,打算去看子攸如何,一不小心被刺客在后背上伤了一剑,但面对着子攸的时候,仍然是强忍着痛苦,对着子攸扬起他那惯常的笑容,抬起手摸摸她的头发,以期安慰子攸的害怕和恐惧,但这次似乎不管用了,在明泽最后的记忆里是子攸眼里的泪花和听不出什么的喊叫声。
听到此消息的王上大怒,此次秋猎乃是昭王一手安排,却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可这次刺客的对象也是昭王,王上便下令让昭王自己去查,看是谁要杀他,至于秋猎纰漏之事容后在罚。同时照看子攸的大批宫人被责罚,严重的充入掖庭,轻的也是五十大板,这还是王后求情后的结果,可见王上这次的生气,能让惯常以仁厚闻名的楚庄王这般愤怒。
子攸刚从猎场出来的时候,一直在明泽的身边哭,不肯离开,还是最终撑不住昏了过去,待到子攸再次醒来后,已经过了两日,由于前些时日听音殿的宫人被责罚了许多,王后并不放心随便调过来的人,便安排自己身边的人在两边帮忙,由此此时的听音殿中倒是空无一人,秋日的黄昏,庭院里的梧桐树叶缓缓飞落,不知是萧索还是宁静,子晋推开门便看到子攸一个人愣愣的坐着出神,有那么一瞬间,子晋感觉子攸瞬间长大了,又好似要离开这凡尘俗世,但感觉也只是感觉,现在重要的是人终于醒了,可以喝药了,不用像往日般艰难的喂药。
“醒了就过来喝药吧,我交代人给你拿些蜜饯来。”子晋出声将子攸不知在何方神游的神志拉回。
“明泽他没事的,是吧。”子攸转过身看着正要离开的子晋慢慢说道,子攸有多害怕,多恐惧无人能够感同身受。
“你放心,父君已经下令全力救治,他可是我们小公主的恩人啊,等着哥哥去给你拿些蜜饯,你可是不知道这两日里你浪费了多少药。”子晋蹲下身子与子攸平高摸了摸她的头,这次子攸倒是没有躲开,但她却想到了猎场之时明泽为了不让她担心而做出摸她头发的动作,眼泪一下子便夺眶而出。
“我不摸你头了,你别哭了。”子晋一时之间手忙脚乱,这时处理完事务的王上和王后也赶了过来,看到子攸醒了过来,都是激动非常,在看到至亲至爱的父亲母亲出现在眼前,所有的委屈害怕一刹那间便喷涌而出,这是无关身份,无关岁月的爱,哪怕待光阴流转,朝代更迭,唯有此种爱不会被时间的浪沙掩盖埋葬。
“孩子,没事了,我们先把药喝了。”王后将放在一旁的汤药拿过来打算喂子攸还把子攸藏起来的蜜饯拿出来打算遮一下药味,谁知子攸直接拿起来一下子就给喝完了,要知道子攸往常最怕的便是喝药,上次生病断断续续一个月才好便是因为经常闹着不喝药,谁料此次也不喊不喝,也不嫌苦了,可能这药之苦于人世艰难之苦比之实在不算什么,这让在场的人都是难掩伤心。
子晋看着子攸一脸要哭不哭的表情,便拿起一颗子攸平日里最喜欢吃的梅子干,还细心的将里面的核去了,喂到子攸的嘴里,子攸便又笑了起来,一句笑靥明媚的真甜又暖了多少人的心。
“爹爹,那个白空如何了。”
“你二王兄已经将前因后果都和我说了,你以后万不可如此肆意妄为了,白空已经被压入刑部大牢了,你不用担心,好好养病吧。”
“他的脸怎么样了,叫别人丑八怪,他才是个丑八怪呢。”
“你的话谁敢不听呢。”这时有人前来禀告事情,王后便让王上先行离开去处理事务,同时送王上出栖凤宫。
“哥哥,怎么不见大哥哥人呢?”待到平定下来,子攸想到自己还没有见到子晟。
“白日里王嫂同子睿倒是前来探望过,那时你没醒,昨日王兄匆匆来过,但这次事情闹得大了,王兄有许多事情要办,等他闲下来自然会来看你的,你要不再休息一会。”
“可是桃枝她们怎么也不见人,平日里一般都在听音殿的。”子攸向着子晋投以疑惑的目光。
子晋并没有告诉子攸真相,只随便扯了个理由说过几日就回来了,子攸感到奇怪打算继续追问下去,这时王后送王上回来了,说了点别的闲话,就暂时把事情给忘了。
乾安宫里昭王连夜入宫向王上报告事情的进展,但并没有得出什么实质性的效果,那唯一的还活着的刺客也自尽身亡了,唯一知道的是此人身上的刺青标志属于四国有名的暗杀组织黑夜,无人见过组织里的最高领导者,也不知这组织因何而生,从何而生,但组织里的人水平每一个拿出来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且如果任务失败就会立刻自尽身亡,不会背叛买主,但此次前来的并非是高手,想来也可能是雇主资金有限。
“父君,此时牵扯到江湖暗杀组织,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子昭在一旁毕恭毕敬的问道。
“刺客是来杀你的,本王也将事情交给你了,查不查全看你。”王上面前的热茶氤氲出浓重的雾气,让人看不清他此时的面容,也遮挡了背后的心思。
“儿臣看来,此事关系重大,应尽早结案为好,剩下的事情暗中查探便好。”
“既然如此,你就安排吧,下去吧。”
“父君。”
“可还有事。”
“听说王妹醒了,可还安好。”
“攸儿没事,明日入宫去看看你母妃,她很是担心你。”
“是,儿臣告退。”
待到子昭离开后,胡德从太医署回来,向王上禀告了明泽的情况,最重的伤是背后的那一剑,剑上涂有剧毒,人这才还没有醒过来,太医署正在全力救治,还将这两日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回禀。
“这么说刺杀之前云历的女儿也在现场,想办法探探在学堂那日二人究竟说了什么,至于昭王先看看吧”
“老奴遵命。”
出宫后的子昭回到府中丞相裴渊已经等候多时,这次的刺杀原是丞相想借此诬陷公子晟,未曾想到发生这么大的变故。
“裴大人该是庆幸子攸只是受到了惊吓,若是那时那明泽和归安不在,子攸受了伤,怕是父君那边不会这么好过去,不过大哥身边的这两个人的确不可小看。”
“殿下,白大人的公子......”
“舅舅有空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
“这次刺杀之人本就是白天一手安排的,臣是怕......”
“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但裴大人不必再做这种事情,本宫不希望有下次。”
“是,臣告退。”裴渊离开时眼里有光泽闪过,但不知究竟是什么。
次日里,子攸担心明泽的伤势想要前去探望,奈何这次事情发生后对听音殿的守卫更加严密,子攸一点机会都没有,只得无聊的数着梧桐树上掉下来的叶子,过了一会有人禀告昭王殿下来了,走在路上的子昭突然打了个喷嚏,抬头看了看天色,入秋这天也变的渐渐凉了,看来需要去做秋衣了,但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子攸已经准备好算计他了,这秋衣最后也忘记去找绣娘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