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四分,北燕,南楚,西吴,东齐,其中以燕国国力最胜,吴齐次之,楚为末。故事便是在这最风流的楚地里开始的。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此时的楚国王宫西侧的听音殿外一群人正在救火,很快火势便被压制住了。
“禀王上,吴美人,听音殿火势并不大,宫内器物和人员并无多大伤亡,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咳咳咳,胡安,你倒是说啊,咳咳咳……”连绵不断的咳嗽声从芷惜阁中传出。
“王上,王上,你别急,胡公公,你倒是赶紧说只是什么啊。”
“老奴愧对王上,听音殿中的攸歌琴不见了。”
“你说什么……”
“王上。”,“王上。”,“快传太医……”嘈杂的声音似乎渐渐远去,年迈的一国之主似乎又回到了自己还不是王上的时期。
庄王八年,楚宫发生了许多事情,三月初,太史钟何因议论王上,对王室不敬之罪而入狱,阖族男子十四岁以上皆被杀,十四岁以下遭流放,女子全部为妓。六月十八,王后诞下一对龙凤胎,王上甚是高兴,为小王子和小公主分别起名为子晋和子攸,同时大赦天下。但小王子生下便身体不好,怀安寺大师结缘为其算命说是命格特殊,要在寺中清修五年,且不许人前去探望,便是再多的不舍,最终公子晋还是前往怀安寺,成为结缘大师的关门弟子,一呆便是五年。九月份燕楚边境之地发生战乱,楚国大败,楚王封容家长女容梓为公主,前往燕国和亲。据传公子昭因反对和亲之事与王上大吵,罚禁闭半年。十月公子晟娶云家嫡长女云珂为妃,庄文王四十年秋,云式诞下一子,取名子睿。
三月之初,正式春游观景的好季节此时的钟家长子钟郁正携带幼弟钟翊在公子晟之处听琴品茶,吟诗作对。当有侍者前来禀告是,在场之人无不大吃一惊。
“我钟式一族气数已尽,忘公子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保住小翊,他将来必可成为公子的得力助手。”只见钟郁不假思索便拉着钟翊跪于地上。
“文才兄,便是你不说我也会护下小翊,可是你……”
“公子不可为我求情,此时公子昭与公子暄都等着抓公子的错处,此时正是争夺王储之位的关键时刻,万不可出错。”只见钟郁的话刚说完,便有侍者禀告有禁军前来。
“钟式文才拜别公子,来事必结草衔环报公子大恩。”
半月后,在前往流放之地的路上,押送流放之人的将士遭遇山匪,钟翊遭山匪所杀。消息传回都城之时,众人无不为之惋惜,想这钟家长子文彩斐然,芝兰玉树;幼子更是三岁可作诗,五岁可论史,琴技更是一曲风流不可挡,其师茗安先生更言此子大才,便是钟郁也难比。可惜天妒英才,七岁便魂归来处。
与此同时,据传公子晟因失挚友伤心异常,全国之内重金邀琴术高明之人为其抚琴,一月后,在碧湖游船之时听到一琴音,赞之为仙音,只道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弹琴之人是一七八岁孩童,可惜容貌残缺,戴着一副羽状的面具,倒也更添了几分神秘逍遥之感,据传此字是一画舫乐师,幼时惨遭不幸被人贩子贩卖到楚都,画舫主人看其聪明伶俐,戴上面具不显丑陋反而更让客人好奇面具下的真容,便将其留下来悉心培养,除却身份低下,此子才华不输于城中世族大家同龄的贵公子。公子晟欲以重金请此子,奈何此子心高气傲,两人以六艺相比,最终公子晟胜,那七岁的孩童留下“待我如你这般年岁之时,定强于尔。”都说公子晟胜之不武,但此子最终还是成为了公子晟府里的一名乐师。
“小翊,从今日起你将是被我从清月画舫带回的乐师,世上再无钟翊,知道了吗,不过你放心,我会代替你兄长好好照顾你的。”
“多谢公子大恩,还请公子赐名。”一月间,曾经风华正茂,肆意张狂的小小少年在遭遇了家破人亡后变的沉默寡言,小心翼翼,再也不似过往明亮美好。
“清月,这孩子叫什么。”
“回公子,此子明泽,属下还有一事想请求公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本宫也有此打算,我会带他们两个一起的,不过他可能需要换个名字了,就让他以明泽的侍从前往府里,你以为如何。”
“属下多谢公子,一切单凭公子做主,还请明泽少爷为他赐名。”
“那就叫归安吧。”七岁的孩子看着面前的男女说道。从此刻起,往后多年两人的命运便紧紧相连。
“清月,带我们去看看文才吧。”名字和身份的事情完了后,公子晟透过画舫的窗户看着平静无波的碧湖,不知看似平淡的表面下是否暗藏波涛。
“公子,我”
“你不用说,说到底还是我对不起你和文才。”
在公子晟离开画舫后,清月带着现在的明泽来到现在的归尘处。
“明泽,你以后叫归安,是明泽少爷的侍从,随他进入晟王府,可记住了。”
“姑姑,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吗?还有我为什么要叫归安,我觉得明泽挺好的。”七岁的孩童脸上满是不舍与留恋还带着几分委屈。
“阿泽,不,归安,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在这里所学有限,进入王府你可以学的更多,变的更好,而且也不是不能见姑姑了,你们两个以后要好好相处,知道不。”
“知道了,姑姑。”两人齐声回答道。
“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认识认识。”一月间女子似乎苍老了不少,就连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都稍显费力。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抢名字,但既然清月姑姑说了,那就这样吧,我是归安,不过你可不要妄想我伺候你啊。”
“我知道。”现在的明泽,以前的钟翊笑笑说到。
五年时间里,明泽与归尘都长成了翩翩少年,只是俩人脸上都常年戴着面具,两人除却在琴技上明泽更高一筹外,剩下的都不分彼此,彼此竞争,共同进步。
王宫,栖凤殿。
“小公主”,“小公主”,王上与王后最宠爱的小公主此时又调皮捣蛋不知道去了哪里,急的一大批侍者着急寻找。
“公主殿下又不见了吗。”虽是疑问的话确是肯定的语气。
“见过晟公子。”都在找不见了的小公主没人注意突然出现的公子晟。
“禀告晟公子,公主原本午饭后正在休息,谁料侍女出去换茶水的一会儿功夫,公主就不见了,还请公子恕罪。”一侍女回答道。
“先把人赶紧找到吧,至于告罪就算了吧,她的调皮捣蛋宫中谁不知道。”
“是。”众人齐声回答道。
“明泽,你先和睿儿在此处等着,我去找找攸儿。”
“是,公子。”
栖凤宫,清水阁旁的一假山后的梧桐树上,一身桃红色织锦宫装的小姑娘此刻正在树上四处观望,但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似乎在考虑怎么回到地面上,这便是刚刚睡醒的五岁的小公主。正当她四处观望时,被公子睿看到了,三岁的子睿在看到小姑姑后便开始咿呀咿呀的叫着姑姑,子攸回头看到了不远处的明泽和子睿。于是便开始喊话,两人的动静和叫喊将陷入回忆的明泽惊醒了。
“那个谁啊,就你,子睿旁边的,快过来帮本公主下去,不用看了,就是说你呢,戴面具的。”自小便被宠大的小公主使唤起人来也是毫不客气。
“在下明泽,见过公主殿下,不知殿下是怎么爬到树上的,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在下这就找人拿梯子来”在听到声音后明泽便带着公子睿来到了假山旁。今日的明泽着一袭湖蓝色长衫,和脸上银白色的面具相衬着,也是一翩翩公子,风流无双,长大后不知又要上了王都多少姑娘的心,可惜我们的小公主心思并不在这里。
“别别别,看到那个洞了吗,对对对,就是那盆白兰后面的,你把那草扒拉开,我就是从那个洞爬过来上到树上来的。不过你可别和别人说,他们要是知道了定给这洞封了,以后就找不到这么好的乘凉之地了。不过你估计也不敢那么做·,毕竟这楚宫里还没有人敢得罪本公主”小公主一边说着事情的经过,一边指挥着明泽找洞,同时还不忘记威胁。
明泽将旁边的东西清理后看到了子攸说的洞,但是洞口太小,明泽如今已是少年身形,也钻不进去。只见身量小的子睿在看到洞口后便好奇打算爬进去,幸好明泽反应比较快,及时阻止了。
“姑姑,姑,姑”可能是好奇姑姑为什么在那么高的地方,还不和自己玩,子睿着急的想哭。
“睿儿乖,姑姑一会就下去了。明泽是吧,你把你背后背的东西先放下来,本公主从这里跳下去,你把我接住。”
明泽是一脸的无奈可此处并没有旁人,只好放下琴,以防这位小公主又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举动。
“殿下,在下好了,您要是想下来可以下来了。”只见明泽闭着眼睛,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对着树上的子攸说道。
“大哥,大哥,我在这里,大哥过来了,你赶紧把那个洞给还原好了,啊......”树上的子攸看到了正向这边走来的子晟,便一下子就着急了,从树上跌落,而这时的明泽正在帮她销毁那洞口的踪迹,没顾过来,还好子晟在听到子攸的声音后便赶紧过来,接住了从树上跌落的子攸。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大哥,还好有你在,这个明泽也太不靠谱了,我给你说.......”差点跌落的子攸在被子晟安全救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告明泽的状。
“我还不知道你啊,定是你自己调皮捣蛋,听说你前几日刚把父王送你的玉佩给打碎了,还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大哥真偏心,对我和睿儿都没有这么好。”小公主一脸的委屈,倒是让人不忍责罚,在宫中多少次犯错都让王上和王后不忍责罚。
“你带睿儿去玩会吧,我不去父王和母后那告状就是了。”子睿摸了摸子攸的头说道。
“知道了,多谢王兄,不过你不要老是摸我的头,会长不高的,我走了,你们俩说悄悄话吧。”子攸一边说着一边躲着还一边摸着子睿的头,临走前还不忘瞪了明泽一眼。
“明泽,你别介意,子攸从小便被宠坏了。”子晟望着渐渐走远的子攸和子晟说道,明明就是个小孩,拉着另一个小孩反而像个大人了。
“公子说笑了,公主殿下很可爱。”
“是啊,很可爱,不过你啊倒是和文才越来越像了。”子晟怀念着少年时的好友多多感怀。
“公子,慎言。”
“是本宫失言了,母后想必也该回来了,我们过去吧。”
“是,公子。”
栖凤宫,念夕殿。
“娘亲,爹爹没和你一起过来啊,大哥也来了,不过今天他还带了别人来,那个人太讨厌了,你说姑姑说的对不对,小睿儿。”子攸在离开清水阁后听说王后回宫了,便带着子睿一起过来。
“......”子睿咿咿呀呀说了一大堆的话,但没人听懂,反而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你呀你,今日静妃生辰,你父君去思莲宫了,不过就算不去,难不成要过来看你闯祸。”坐在主位上的身着浅碧色的女子便是当今南楚的王后,在位二十余年,有夫君的疼爱,加之诞有两字一女,岁月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对她甚是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