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你在你的世界里没有抱有多少希望,甚至于说是没有对生活抱有太多希望,那你是不是曾经在黑暗中走了一遭呆了好久沉浸了你的小半生。没有说明你有多么难过,你只是对待一切很无力很无力,你与他人说有何用,这个你认为安全的地方从未给过你安全感,从出生到现在,或者并拥有一个相对健康向上的心里环境,真的难得。
——2020.3.9 苏一一
似乎已经形成了这么一个习惯,每隔一天或者两三天一定要写一篇小记,原因很简单,一种内心的抒发,既然不愿意去向外界去主动谈论这件事情,那一定要找到一种渠道去作为情绪发泄的方式,这也算是对心理医生的尊重吧,毕竟除了吃药其他的可以让她变得外向的方法她一个也没用。至于是什么让她变成这样子,大概是原生家庭吧。写完一小段小记,收起电脑,苏一一抱住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进去,从一开始的憋气到后来干脆放弃,这个过程让苏一一开始清醒起来。她换成用半蜷缩的方式躺着,一动不动,直到她因为憋气变红的脸逐渐恢复正常的颜色,那一刻眼泪迸发出来,不是声嘶力竭的,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只是无声的让液体顺着眼眶流下,逐渐浸湿自己的枕巾。她很累很痛甚至用自己的最咬住自己的手指希望可以感觉到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她只有心痛,可是她却发不出声音,即使她将自己的手指咬出了血,扭的自己知道身上泛起了青紫她依然感觉不到疼,她发泄不出来,她根本做不到医生说的那样去大声的哭打声的捶打和发泄。另一边的苏瑾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突然抓紧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一丝不安和酸楚涌上心头,这种情况很多次了啊。他走到手机旁边给顾依打了一个电话,只有一句话:可以去看看我妹妹吗?
顾依接到苏瑾的电话时有一刻是惊讶的,因为现在已经九点了,晚上的九点不算早,按照他的习惯已经为休息做准备。顾依挂掉电话去敲了敲苏一一的门,半天也没有开,只好给苏瑾回了个电话。
“喂”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好意思这么晚麻烦你,不用了。”
“你妹,她没事吧。”
“没事,她应该是老毛病了吧。”
“那你还不让我看一眼。”
“你是什么专业的?”
“心理学。”
“那不必了,她现在最不愿意看的应该就是心理医生。”
“为什么?”
“有亏吧,今天麻烦你了。”
苏瑾挂了电话,坐在书桌那里翻阅着第一次带苏一一去看心理医生时的病历单,很简单的两个字:抑郁
原因:原生家庭环境造成患者人格缺陷,心理障碍。
那个时候苏一一只有十六岁吧,十六岁去看的,可是在心里已经有十六年的疙瘩了吧,那个时候他好像去了一个地方,他不在,当他回去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父母已经不知道吵了多少回,动手了多少次,而他的妹妹不知道看了多少场现场直播,这对父母以孩子为借口却从没有想过孩子的内心环境有多重要。也是在十六岁之后,苏一一主动提出了想要自己出去独自生活,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满眼冷漠的妹妹,离她成年还有两年,单靠她并不能离开,所以他选择了去带着苏一离开那个家。他记得他带苏一一找了父母,他将病历单给他们的爸爸妈妈看,他主动提出了他的要求,只不过语气比起苏一一来说已经和气很多了。
也算幸运吧,果然离开了家她好多了,开始脸上有了生气,不会一天都戴着一张毫无生气的脸,也不会一天里有半天在望着窗外发呆。父母也会来看他们,可是出于对苏一一的尊重他从来没有留他们过过夜,因为他看到过苏一一手上的那道伤疤,原来还干过这么过激的事情呀。那些年,他独自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来源于家里,那个时候他走了没有想到妹妹,更没有想到会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这次回家,却看到了这个场景,说到底是愧疚吧。
顾依却没有听苏瑾的,还是在敲门,不停地敲门不停的敲门,最后甚至从阳台翻到苏一一的寝室,入眼的却是蜷缩着睡觉的女孩,眼上的泪痕不减,咬的自己手指都红了起来,在胳膊上隐隐有些青紫,目光划过苏一一手腕的地方,一道疤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或许知道了苏瑾是什么意思。轻轻给苏一一盖好被子,顺便将那些床上的卫生纸扔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给她盖好了被子,仅此而已。
从那天起,苏一一总能看到顾依出现在她面前,有时是因为一颗糖,有时是因为一本书,有时是因为一场偶遇,后来就变成了一起上学,最后她才知道,原来他们在同一所学校,记得知道她靠近这所学校的时候他惊讶了一下,下意识地来了一句:没想到你还有着智商。
苏一一直接一个白眼甩过去,径直走向自己的那栋教学楼,顾依对着苏一一大声吼道:“我把我的号码存在你手机里面了,顺便加了微信,有事情你可以和我说。”
苏一一背对着顾依挥了挥手,虽然如此敷衍,但是对于顾依来说却是很开心的,嘴里呢喃道:“笨丫头。”
两个人都没有看见另外一边的苏辰,一身简单的运动服,很符合他的年龄,但是细看他的眼睛却发现眼底有隐藏的愤怒。不过在苏一一打过电话的瞬间,一切阴霾都没有了,笑起来像极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少年。
“喂,一一。”
“你怎么还不来教室,一会儿迟到了我可不管你。”
“马上,你吃早餐了吗,我这里带了很多。”
“那你拿过来吧,刚好我饿了。”
“好。”
挂掉电话的苏一一望向窗外,苏辰的遭遇似乎和她有点像,不是说记起了大半,只是多了一点点,这一点点里有苏辰父亲对他的打骂和母亲的旁观,不过只是一巴掌,似乎是因为苏辰犯错吧。而她作为编写人,将自身的不幸遭遇给到了她所写的角色上边,像是在分担她的痛苦,这次这场梦她成为了其中一员,她也被迫成为了其中一个角色,也知道她原来还给里面的角色编写了一个悲惨的遭遇,她本身的角色可是骗了多少小男生的感情,缺爱造就她不正常的心理。可是,对于她来说,她本身就是一个心理有障碍和缺陷的作者,即使到了角色的人生里依然会如此,也体会到她的痛苦。如果可以,她想打乱重来,至少在这场梦里她不会如此的悲惨,能够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