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梅雨时节,大荒的天气经常阴晴难测,有时一日,浓厚漆黑的乌云翻滚,天上已经炸响了惊雷,渐渐开始飘起雨来。
老村长抓紧拿家中的锅碗瓢盆接下石屋中楼下的雨。
当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是谁啊?”老村长喊了一句,门外无人应答。
老村长走上前去,推开木门,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老村长双眼瞪得老大,浑身汗毛乍起,浑浊的瞳孔之中映照着两道血淋淋的人影。
“你们,不是死了吗?”
十年后……
大荒万里,地域辽阔,莽苍的山野丛林之间虎啸猿啼,鸟鸣鹿吟,尽情的诠释着一副原始洪荒之景。
而在这山林之中,一名身穿粗麻布衣的少年尽情的山林之间飞跃驰骋,尽情的彰显着少年郎应有的活力。
“岩叔,快把那傻鹿给堵住,别让它们给跑了。”少年甩了甩自己的长发,手中握着一根短矛冲着不远处喊着。
“臭小子,你还命令上我了。”只见在隐秘的树林之中,一名健硕的男子喊了一句,身上一股暗黄色的气息流转,在树干上用力一蹬,便向着前方一群惊慌失措的鹿群飞跃而去。
“小东西们,都到大爷我的碗里来吧。”林岩哈哈一笑,身影落在鹿群前方,大拳挥动,直接将两头雄鹿轰倒,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咻!
只听破空声穿过,一根短矛也插在了一头母鹿的脖颈之上,将其钉在了地面之上。
鹿群四散而去,那名少年也从丛林之中露出了身影。
“哈哈!林彻你这个臭小子,准头还不错啊。”林岩哈哈一笑,将短矛拔出扔给了走来的这名大荒中的自由少年。
“岩叔,你就别取笑我了。”林彻接过短矛,微微一笑,然后将自己钉死的这头母鹿扛在了肩上,而在一旁,林岩一手一头,已经将两头雄鹿杀死后背在了背上。
“这三头鹿,应该可以家里吃够几天的啦!估计下次出去,就是族内的大猎了。”林岩将鹿背好,然后拍了拍林彻的肩膀。
“到时候,就可以为你开启元脉了。”
“开启元脉吗?”林彻闻言微微一笑,作为一名居住在大荒的少年,以气血贯通元脉可是每一名族人最重要的事情,同时这也是部族对其族人身份的认可。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将树林渲染的成明晃的黄色,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自重重树林之中走出,二人目光所到之处乃是一片依山傍水的石村,隐约之间可以看到几道身影在村中穿行。
“林彻哥哥!”临近村口,三个还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子看到着林彻,奶里奶气的一边喊着一遍向林彻跑去。
“小平,小凡,小欣儿,哥哥身上有血,小心别蹭到。”林彻宠溺的抚摸着三个孩子的头,然后对着三个孩子说道。
三人中唯一的女孩林欣怯生生的将一个菜团子递给林彻,“林彻哥哥厉害,给哥哥吃。”
“大哥哥不吃,小欣儿吃。”林彻摸了摸小欣儿的脸蛋,然后打发三个孩子去一旁玩去了。
“村长爷爷,我和岩叔回来了。”林彻和林岩临近半山腰的一间石屋,只见在石屋前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躺在藤椅之上,晃晃悠悠的享受着一天最后的阳光。
“哎呦!是小彻回来了。”村长从藤椅上爬了起来,雪白的须发遮挡了大半胸口,在微风中微微飘动,大有几分仙风道骨,世外高人的感觉。
“村长爷爷,你看我和岩叔打回来了鹿。”林彻指了指自己肩膀上扛着的母鹿,笑嘻嘻地说道。
“小彻越来越厉害了,可比你岩叔小时候厉害多了。”村长嘿嘿一笑,而在后面的林岩则是一脸黑线,这老头老了怎么喜欢上揭短了。
“嘿嘿,你别看你岩叔现在人模人样的,他小时候……”村长刚刚开口,林岩立马把两头雄鹿惹在地上,一个箭步窜到村长旁边用手捂住了村长的嘴。
“小彻,你去把这鹿放好,我一会就去扒皮放血。”林岩对着林彻咧嘴一笑,大有几分你小子继续在这里待着就扒了你皮的意味。
林彻后颈一寒,对着林岩微微一笑,赶紧抓着三头鹿跑进了屋内。
“老爷子,您老不要老揭我短好不好……”
隐约中,林彻听到了林岩对村长满腔怨念的话语。
晚风吹拂,无穷的星光点缀苍穹,林彻仰躺在石屋的屋顶,一对明亮的双眼一动不动的望着那遥不可及与神秘的黑色天幕。
林彻的双眼倒映着那璀璨的星空,渐渐的一道道赤金色的光芒自林彻的眼底渗透而出,转眼间林彻的一对眸子便变为刺目的赤金色,双眼内犹如有无尽的熔岩流淌一般。
而林彻则是浑然不觉,继续盯着星空,赤金色的双目光辉流转也渐渐变得暗淡下去,最后恢复了正常。
林彻双眼闭合,渐渐进入了睡梦之中。
一夜无事……
朝阳升起,驱散着这山林之间的凉意,在村长家的屋顶上,林平看着正睡的香甜的林彻,不怀好意的一笑,然后趴在林彻的耳边。
“林彻哥哥,太阳晒屁股了,抓紧起来了!”
林平嗷唠一嗓子,顿时将林彻吓得猛然惊醒,一脸惊恐的看着林平。
“臭小子!”
“啊!林彻哥哥杀人了。”
村长家的屋顶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朝阳下跑来跑去,气的村长直站在房顶下谩骂,最后还是林岩上去,给两个淘气的小子一人一个爆栗,然后拎下了屋顶。
“啊……”林彻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将一块肉干扔进嘴里,昨晚一直都在做梦,害得自己都没睡好。
“小彻,我先出去准备狩猎前的祭祀的事,你的叫你村长爷爷去念祭词。”林岩穿戴好狩猎的行头,手中拿着一面兽骨面具,嘱咐了林彻几句,然后向着山下的村落走去。
林彻望了一眼山脚下,只见各家各户都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
一年一度的大狩猎是林村的传统,也可以说是生活在这大荒山林中许多部族的传统,这一次狩猎不仅仅是为了解决族人日后的生活,也是为了族中的少年开启元脉而作准备。
在大荒各个大小部族之中,只有经过有百兽血液洗礼开启元脉的少年才被认可为部族中一名真正的战士,已经具备修行的能力,可以独当一面了。
林彻草草的吃完早饭,看了一眼昏昏欲睡的村长,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爬上了屋顶,望着朝阳,五心朝天,以一种奇特的规律吐纳起来。
林彻的吐纳之法是林岩所教,而听林岩所说,这吐纳之法乃是村里尚未开启元脉的少年们的必修课,可以强身健体,为以后的修行打下坚实的基础,从祖上传下来已经不知道沿袭多少辈了。
时间渐渐流逝,屋顶上,林彻吐出一口浊气,突然想到还要叫村长爷爷去朗诵祭词,便抓紧从屋顶跳下,进屋将还在打瞌睡的村长摇醒,然后拉着他到山下去准备祭祀。
呜……
深沉而厚重的号角声在山林之间回荡,林村的空地之上村中的壮年们全都身负戎装利弩,手持兵刃,面带兽骨面具,虔诚地向着矗立于村中的先祖石像前程祈祷,期盼这次大狩猎一帆风顺。
村中的女人们为先祖奉上珍贵的祭品,村长也是一扫平时的慵懒,并换上了一身已经不知传承了多久的老旧祭袍,朗诵着冗长的祭文,期盼这些村中的勇士能够平安归来。
“望先祖庇佑!”
山林内响彻起男人们虔诚的喝声,随后在林岩的带领下,一行狩猎队缓缓出发,走向这危机四伏的大荒密林深处。
林彻站在一棵树顶,目送着狩猎队的离开,慢慢的狩猎队的身影在密林中逐渐隐去。
……
日落西山,原本喧闹的村落也随着男人们的离开变得安静了许多,偶尔响起的声响也就是孩子们嬉闹的欢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