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方贺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默默地打了个气，才伸腿迈了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巨大的电视屏幕呈现着待机状态的微弱光亮，借着微弱的光亮，方贺看见他想找的人正惬意的嵌在沙发中，沙发很软，女孩小小一只几乎全部陷了进去，只留了一双光光的小腿露在外面。
“哥哥，你来啦。”女孩放下了遥控器，微微坐直，只是沙发实在是太过柔软，稍稍直了一点，就又嵌了下去。
女孩有着一张娃娃脸，大大的眼睛，嘴角挂着笑。浅色系的睡衣折着柔和的光，只是女孩只穿了睡衣的上半身，虽然是自己的哥哥，一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随手从旁边抽了个兔子形状的抱枕抱在了怀里，稍微地遮挡了一下。
看着女孩微微闪亮的眸子，方贺一时竟然不知从何说起，一路上所有打好的腹稿彻底成了“腹稿”，胎死腹中。只好讷讷道：“你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啊，哥哥，你不和嫂子浓情惬意，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个妹妹啦。”
“我...”
一时寂静。方贺不知要如何打破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虽然生的五大三粗，在某些事情上，他甚至还不如一个孩子。
女孩突然笑了起来。少女特有的笑声就这么打破了二人短暂的平衡。“呐，哥哥，你是知道了吧。”收了笑，女孩抬起了头，显示屏所投射出的微弱的光在女孩的眼中折射，趁出了此时女孩的神情。
如此复杂。
一时间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娃娃脸上还在挂着笑，眸子里却有爱、有恨、有迷茫、也有怀念。
“所以哥哥你是来做什么的呢？来教育我？还是来将我送给警察呢？”女孩的话好似那最后的一株稻草，一株可怜兮兮却又周身长满了刺的变异稻草，将方贺曾经的气势汹汹，彻底的压了下去。
纵是再怒意滔天，纵是再在刚刚知道的那一刻恨不得将肇事者狠狠地教训一顿，可是真的到了正主的面前，在女孩扑闪的大眼睛下，他也只是一个说不出一句重话的哥哥。
“方梓，你答应过我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了一句话，一句像是恳求，又像是弱者离场前的最后台词。
“哥哥。”女孩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又是在，掺和什么呢？”
“方梓，你...”方贺神情复杂，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你放过他吧，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气势弱了，也就输了，虽然方贺他，从未赢过。
或许不只是他，在女孩面前，每个人都是输家。
“我放过他？”女孩嘴角的笑消失了那么一秒，又挂起了招牌的笑容。“我没有不放过他啊。”
“大明星方术，若是他不愿意，又有谁奈何得了他？”
“即使是我不放过他，那么，谁又来放过我？”
“哥哥，你说呀。”
女孩笑盈盈的看着方贺，屋子里并不热，方贺的额头却沁出了几滴汗珠。
“方梓。”终是再无话可说。
“哥哥，我就不留你和我一起看片子了。”方梓就这样笑意盈盈地下了逐客令。
“方术的片子，你肯定不会感兴趣的，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