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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我就这么被刘炳怀请出了养心殿。一出去就看见莫守陈在不远处负手侧对着我站在外面,看上去像是在欣赏养心殿偏角的雨景。听到身后动静,莫守陈转过身,向我伸出手:“怎么那么久?”

我没有回话,几步上前将他逼到了一边的柱子靠着。我一伸手,摁在他身旁,将手里捏着的纸张怼到他面前,凶巴巴地问他:“这是你给我的?”

“是啊。”淮王殿下纯真的眼神停在那张纸上,没有犹豫地回复了我的问题。

我将纸张狠狠拍到莫守陈胸膛上,“那你怎么不告诉我?当面送我就好了啊!”

莫守陈见我转身要走,一把把我抱进怀里,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声音闷闷地回答:“我有点害羞。”他在我耳边说话,酥酥痒痒的,挠的我小心脏都开始酥了,这脸也不用说,顿时红成一片。正在我红着脸游荡的时候,莫守陈又开口了:“还怕你爹又拎着棍子追你三条街。”

刚刚还沉浸在少女怀春中的我恼羞成怒,一脚狠狠踩在了莫守陈的脚背上。再不管他捂着脚喊痛,又羞又气地离开现场。

我与明雅获准资格参加选会的消息在我们离开王宫的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京都,随之而来的除了各个世家的恭贺,还有一个我用屁股都能想到的人。

“宝儿宝儿,起来了!”

隔壁徐雯雯刚老实了很多,我正正睡得舒服,我哥就从前厅跑来我的闺房,隔着厚厚的屏风催命一样喊我起床。我起床气十分重,对待徐雯雯我都能辣手摧花,面对从小相爱相杀的我哥,我更是半点情面都不留,直接抓起摆在床边小几上的琉璃花瓶对着屏风用力扔去。屏风倒了,我哥在花瓶的碎裂声中发出最后的嚎叫声。

“到底咋了一大早的。”我满脸杀意地坐在梳妆台前上妆,忍冬丝毫不受影响地在各个抽屉里给我找可以搭配衣裳的首饰钗环。“隔壁徐雯雯刚安分没几天,哥你就开始闹了,我就想好好睡个觉怎么就这么难。”

我哥包着头,半躺在贵妃榻上,府里的大夫正跟他讲洗澡不要碰到伤口。虽然看上去伤得还挺严重的,但是他的脸上满满都是吃瓜群众的兴奋神情。我从铜镜里就能看出他那副样子,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我哥被屏风砸成这样了还能傻呵呵地乐个不停。

“哎呀宝儿啊,你可赶紧的,跟我一起去看戏啊!”我哥说。

我梳好了妆,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看什么戏啊?”

我哥立马蹦起来,拽了我的手就走:“安平侯的世子来了!”

果不出我所料,明雅能参加选会的消息不胫而走后,这个自小仰慕明雅的世子爷自然就坐不住了。我也是很纳闷的,南国女子及笄之后男子就能上门提亲,如果是圣上下旨,什么时候都可以定下亲事。陆则栩也不是平民百姓,大可央求安平侯上奏请求圣上赐婚。陆则栩是安平侯的老来子,家中三个姐姐疼着,不至于这点要求都不成啊。

“雅儿,我真的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世子爷,明雅只是仰慕您的才情。圣上下旨,要明雅与姐姐一同参与选会,世子私下见明雅恐有不妥。”

“什么不妥?我当初说要与你提亲,你可是说再等等,你答应过……”

“明雅没有答应,还请世子自重。”

我接了忍冬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发现是豆沙的,直接抛给我哥:“咋回事啊?我爹跟祖母呢?这在小偏厅吵起来我们也不好管啊。”

“爹上朝还没回来,祖母刚启程去城外的寒山寺拜佛了,现如今家里就我们在。”我哥也不爱吃豆沙包,但一时也没有人接了他的手,只能塞进自己嘴里。“妹啊,你说哥要不要上去管管?”

我摆摆手,“现在还管不着,陆则栩就是跟明雅说话呢,再看会吧。”

我哥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奖励了我一个刚从小厨房拿来的大肉包。我们俩就躲在小厅一边的铁树后各自咬着手里的肉包看戏,时不时交流看法。就在我们议论陆则栩太磨磨蹭蹭的时候,陆则栩一把就把明雅的手抓住,明雅惊得要死,又不敢大叫,怕引来我跟我哥,这样她就不好解释了。

“妹,想不想亲手报你当年跪背之仇?”

面对我哥热烈的邀请,我咬着肉包子笑得十分阴险。要知道当初,我想私下报仇都不敢,就怕我爹又拎着棍子追我。我哥跟明玉俩个就比较大胆跟聪明了,直接在一条偏巷拿麻袋套了他的头,狠狠揍了陆则栩一顿。

“雅儿我是真心喜欢你想要娶你为妻,我……”

“呔!哪来的无耻之徒,快快松开你的猪手!”

我操着我哥给我的大扫帚,从铁树后头钻了出来,大喝一声将他们俩都震住了。我哥也从铁树后面钻了出来,跟我不一样的是,他手上是沉甸甸的狼牙棒,护院们经常拿来护身的那种。“哥你怎么这样啊!我要跟你换。”

“女孩子温柔点!”我哥啧了我一声,然后抡起狼牙棒就往陆则栩身上打。“你这无耻的登徒子!一大早的在我家院儿里调戏谁呢!”

陆则栩见状也顾不上跟明雅诉衷肠了,连连后退几步就要跑。要知道,我哥的名声在京都那可是响当当的!南国第一猛将曹云业曹大将军就是我哥的师父,再加上我哥十五岁就举起了京都城外闲置摆放的沉重大鼎,那是多牛逼的一件事啊!

我举着大扫帚也不甘示弱,看着陆则栩慌不择路地往我这跑,朝着他的腿就是一记横扫千军。“浪荡小子别跑!调戏了我家的女儿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叫你下次还敢不敢了!”

被隔绝在战场外的明雅吓得不轻,捂着胸口大喊着:“别打了!那是世子爷啊!”连着喊了几下,我跟我哥丝毫不理。她又开始喊家里的仆从们,喊着赶紧拦拦。那些闻声而来的护院们也怕一个不小心伤着了其中的哪位,只能虚虚的在一边拉扯。

“明大公子误会了!我是来,是来提亲的!”陆则栩躲着挺快,只我的大扫帚覆盖面积大,好几下扫到了他的脑袋顶,原本束得好好的发冠就这么扫歪了。“哎呀是误会啊!”

我啪得一下将扫帚盖到了他头上,然后指着被我哥踹倒在地的他:“什么误会?你一大早的提亲便罢了,这又没有父母陪同也没有媒人作伴,连提亲的请柬都没有拿上门,你这叫提亲?况且我刚刚看得真真的,你小子的咸猪手是不是把了明雅的……的蹄子!”

“哎呀真的是误会啊!”陆则栩原本雪白洁净的袍子被我哥踹上了好几个脚印,加上早上刚下了雨,他在院子里又滚又爬的,早已经沾上了深浅不一的污渍,衣角还掉着水。

我哥将狼牙棒抡得虎虎生威呼呼生风,我握着扫帚笑得猖狂,一起朝着他追过去。陆则栩慌得要死,手脚并用地在院子里爬了起来,破了音地嚎着向不远处的小路跑去。

“殿下您请,臣这就将小女叫过来……”

追到近前了,就见着我爹笑着将莫守陈迎进了院子。陆则栩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嚎啕着往我爹身后躲去:“明国公救命!”

我跟我哥死死刹住脚,转身就要跑。我爹在后面中气十足地喊着:“明威!明宝儿!你们作什么死!”喊完直接将我手里的大扫帚一把拽了过去,然后挽了袖子开始追着我们满院子打。

“爹!是陆则栩先无礼在先!啊!”

我哥最先被踹倒在地,大扫帚在他身上无情地重重地拍打了数下。之后我爹就开始追着我拍扫帚:“什么无礼在先,你倒是说说人家世子爷做什么了你给打成这样!”

“他占明雅便宜,少儿不宜的,女儿跟哥都看到了!”我从我哥的身上跳了过去,然后迈了步子窜到了莫守陈的背后,抱着莫守陈的腰不撒手。“不信你问明雅!明雅,你自己说,陆则栩是不是拉你手了?”

“这个,这个……”明雅的脸涨得通红,这了半天没个回复。

我哥在几个护院的搀扶下起了身,揉着被我爹踹到的地方:“哎呀这是事实,你能不能爽快的还我们清白啊!”

我爹指着我:“你给我松了手!姑娘家家的,你害不害臊!”

“我不松手!除非,除非你答应我不打我。”我从莫守陈身后探出头,双手依旧死死抱着莫守陈的腰,这就导致他穿着整齐的袍子被我扯得有些变形。

莫守陈的脸依旧是寡淡的,但是耳根却红得滴血,手不知放在何处只能张大着挡在我面前,然后语调平淡地与我爹说:“明国公先放下手里的东西吧。”

我爹看了一眼莫守陈,将扫帚换到另只手拿着,对着我招招手:“看在殿下的面子上,我暂时不打你,一会自己去祠堂背家训!”

我看我爹转过身了,松了一口气,就要从莫守陈背后出来。哪知我爹这个老狐狸,抡了扫帚就打了过来。

就听着闷闷的啪一声,扫帚直接拍在了莫守陈的脑袋上。而我,早已经抱住了莫守陈的腰,重新躲了回去。这下全场鸦雀无声,我爹更是尴尬非常,他一把甩了扫帚就要跪下,莫守陈直接伸手拦住:“明国公无妨。”

我爹很是对不住他,急忙喊了王管家:“快快带殿下去更衣!”然后转头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生无可恋的陆则栩,捂住自己的脸,挥了挥手,“还有安平侯世子,一道去更衣!”

“你们两个!给我去正厅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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