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路上,两边赤红色宫墙无形中给人一种威严肃穆之感,前方各个宫殿毅然矗立,恢弘壮观。
阿苓和苏箬歌跟着白母,被慈宁宫的丫鬟带着进了大殿。
刚进殿门,阿苓便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了“慈宁宫”三个大字。
殿内云顶檀木作梁,大红色的柱子矗立在殿内四个角落,给人一种威严肃穆之感。
宫女带着她们穿过层层帷帐,这才到了长孙太后跟前。
“白清弦之母苏氏携两幼女前来拜贺,恭贺太后生辰,愿太后万事顺遂,身体安康。”白母低着头行礼,阿苓和苏箬歌也跟着行礼。
“嗯,好,平身吧。”长孙太后道,示意身旁的宫女收下了白母带来的贺礼。
白母便抬起头来,阿苓和苏箬歌也跟着照做。
抬起头的瞬间,阿苓看了一眼高位上坐着的长孙太后:只见她一身正红锦袍,袍上用金丝线绣着精致的图案,衣角也用金丝镶了边,鬓间三三两两插了几支玉簪,一头秀发黑白相间,脸上涂抹了些胭脂水粉,唇上沾了上好的唇脂,乍一看,根本看不出这已经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
只有当她淡淡地笑时,从她眼角的细纹方可看出这位太后饱经风霜岁月。不笑的时候又不怒自威,想来深宫呆久了,一言一行之间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
“秋宜,带她们下去吧。”太后说道。
然后,一个上了些许年纪的宫女便对白母行了一礼,在前方引路带着三人到了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已经三三两两地做了些朝臣和女眷,大家压低了声音,相互交谈。
阿苓觉得无趣,便暗暗地四处乱瞟着,打量着殿内的众人。
今日来赴宴之人非富即贵,且几乎每一位大臣都带了自己的儿女。
阿苓发现,那些年轻的闺阁千金皆是盛装出席,一个比一个娇媚,大有私下里暗暗较量的味道。
正胡思乱想着,身旁不远处的人在悄悄地说着什么。
阿苓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悄悄地听着。
“你听说了吗,这次宫宴据说是专门为皇上选妃而办的。”
“什么?还有这等事?”其中一人好像十分惊诧的样子。
“对啊,你不知道吗?皇上即位以来,后宫嫔妃寥寥无几,又一直没有皇子诞生,太后心急,便想出了这么一个法子。我还听说,今日皇上也会来,不知道谁家姑娘有幸入了他的眼呢?”
“这倒也是,百善孝为先,无后为大。听闻皇上是个孝顺的人,定会随了太后的旨意。”
阿苓顿时明了了,原来这是打着宫宴的幌子给皇上选妃呢,怪不得那些个闺阁千金一个比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
“太后娘娘驾到!”高昂的声音从一层又一层的帘子后边传来,殿内的人顿时止住了声音,整个大殿针落可闻。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待到长孙太后走出来,坐在高位上,殿内众人齐声高喊道。
“平身吧,大家都坐,不要拘谨。”长孙太后说道。
众人便依次落了座,而后不断有宫女端上美酒佳肴,阿苓眼馋地看着面前的美食。
“阿苓阿苓,你快看,太后身边的那个女子是谁啊?”苏箬歌小声地问着阿苓。
阿苓这才把目光从案桌上抽了回来,看向了高位上的长孙太后身旁。
只见那女子也不过十九岁有余,生得及其貌美,杏仁眼,樱桃嘴,远山眉,面容姣好,行为举止间又透露着高贵典雅,想来也是一个及其富贵之人。
“唔,我估摸着应该是那位安和公主吧。常听人说,宫里养了位如花似玉的公主,鲜少露面,颇得太后,皇上和皇后的喜爱,至今未婚嫁,想来这位便是了。”阿苓回道。
“嗯,安和公主生得真好看。”苏箬歌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皇上,皇后驾到!”殿外有公公捏着尖细的嗓子通传,于是,殿内又躁热起来,大家小声地交头接耳,那些闺阁千金更是暗暗红了脸。
“参见皇上,皇后。”众位又是一顿的跪拜。
“平身吧。”李珏淡淡地说道,“儿臣参见母后,恭贺母后生辰快乐,身体安康,长命百岁。”
“臣妾参见母后,恭贺母后生辰快乐,身体安康,长命百岁。”长孙玉和李珏几乎异口同声。
“好,好,好,平身吧。”长孙太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道。
“来人啊,把东西拿上来。”李珏话音刚落,小李公公便拿了一个黑木匣子递给了李珏。
李珏将黑木匣子打开,只见里面躺了一尊玉雕的观音菩萨,栩栩如生。
“母后,这事儿臣和皇后特意求来的观音菩萨,已经过庙里的高僧开光,还望母后笑纳。”
“好啊,你们有心了。”长孙太后笑意更盛,“秋宜,去拿到哀家寝宫供奉起来,哀家要日夜为吾儿祈福。”
“是,太后。”秋宜便上前去接过木匣子,转身去了帘子后面。
“快坐下吧,玉儿到哀家这儿来。”长孙太后向她招了招手,长孙玉便坐到了她身旁。
李珏也在长孙太后身边落座,大殿内的众人又进入了把酒言欢的状态。
殿堂中央几个貌美的舞女正扭动着婀娜的腰姿,在乐师的奏乐下翩翩起舞,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冒金光。
唯独沈子奕和白清弦兀自喝着酒,偶尔交谈一两句,两人位子紧挨着,大多时候都是低着头,并不去看那些舞女。
长孙书立则坐在长孙公策身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乎对这一场宴席并不怎么上心。
“皇上可有中意的人选?”长孙太后轻声问着李珏。
李珏端起案桌上的酒,专注地看着酒杯里的液体,答道:“母后,儿臣的事情便不劳母后费心了,儿臣知道该怎么做。”而后,他仰起头,一饮而尽。
长孙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长孙太后的意思,她一直都是知道的,甚至包括这场宫宴,也是她费尽心思操办的。
一番心意,却是为自己的夫君挑选嫔妃,还真是讽刺!
长孙玉觉得胸口闷闷的,亦拿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饮而尽。
“皇后娘娘。”身旁的李宁颜担忧地看着她。
“无碍。”长孙玉淡淡地回了一句。
李宁颜还要说什么,只见殿下有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