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暖洋洋的,风也懒洋洋的。空气中透出一股微醺的气味,晕染了物的情,钻入了人的心。
而此时,今天的主角还在被窝里睡觉。可某人怎么会让她如意?果不其然,莫暇远一大早就拉着莫子越到了莫云卿的院子内。
左等,右等。还不见莫云卿起床。
“小妹怎么还没起床?”莫暇远这个暴脾气果然挨不住了。
秋秋看着濒临发飙边缘的二公子,暗自扶额。“二公子,现在还没到平日小姐起床的时辰。”
“还没到时间呢?”今天可是小妹的及笄日啊,还有好多事情要准备呢。
“无妨,让小妹再睡会。”反观莫子越,从入院以来,一直端坐在石凳上,云淡风轻地喝茶,像是个没事人。
“好,那我就再等一刻钟。”
又一刻钟后。
莫云卿终于不负“众”望,从房间内打开门走了出来。而当她看见莫子越和莫暇远在院中或坐或站着时,脸上没有丝毫惊讶。仿佛他们来是在她的预料之中。实际上确实在她所意料之中。
“哥,久等了。”
莫暇远看见莫云卿出来,眼睛都亮了。
“小妹,快去沐浴!”
“。。。哥,别慌。今天你要稳重一点,拿出你将军的气派来。”莫云卿也和莫子越一样波澜不惊,就像今天及笄的是莫暇远,和她没有丝毫关系。
“今天是小妹人生中第二重要的时刻,你这个做二哥的确实要稳重一点。”一直坐着的莫子越开口了。可这话怎么听都像在帮衬着莫云卿。
“好好,我稳重点。那小妹,你赶紧去洗漱沐浴。我和大哥去给你拿今天要用的东西。”
“好。我先去了。”莫云卿抬脚往外走,秋秋也跟在她后面。
“走吧大哥。”莫暇远也拉起坐着的莫子越要往外走。没想到会看到莫老爷子和云轻岚正往雪鹿阁里走来。
“爷爷,母亲。”
“嗯,坐。”莫老爷子和云轻岚的脸色都微差,仿佛有乌云在他们的心头笼罩。
莫老爷子示意大家坐在石凳上,他有要事要说。
“子越,暇远。你们知道卿丫头的一些事吧。”
“母亲对我们讲过。”莫子越知道,今天这件事定和摄政王有关。莫暇远也觉得君九殆跟自家小妹应该有什么联系。
莫老爷子听他们都了解过,便把刚才的消息讲给他们听。
“刚才虚空大师登门,带来一条消息:在卿丫头的及笄礼上,摄政王会来,并且会给卿丫头进行‘加笄’。”
莫子越和莫暇远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这样重要的礼,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外人来做。
莫老爷子和云轻岚还好,大概知道一个前因后果。可难为了莫子越和莫暇远。这是怎么回事?
“爷爷,摄政王是和小妹有什么……吗?”其实莫子越也想不明白他们有什么关系,更别说莫暇远这个直脑筋了。
“他们有婚约。”
“婚约!”此时,饶是莫子越这样淡定的人也免不了惊讶。
“对,当今圣上赐的婚。”
“可我们莫家……”莫暇远着急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就被云轻岚打断。
“暇远,你们这辈人太年轻,我和父亲不想将你们带入这个大杂锅。太脏,也太恶心。”云轻岚虽是用极为平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可袖子下深嵌入肉的指甲出卖着她此刻的心情。
她的话一出,一片死寂。
良久,莫老爷子站起身,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故作精神地说:“走吧!卿丫头应该沐浴好了,她做这些事一向很踏实!”说完便迈着步子往外走。
此时,在场四人都明白:莫云卿一定比他们想象中更坚强,更有主意。把属于她自己的事交给她,他们不用操心,只管在她身后撑起一方天地,让她不为家族而献身。
剩下三人默不作声,站起身,一前一后地跟着莫老爷子出了雪鹿阁。
而此时本应在内阁沐浴的莫云卿,一脸凝重地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走出。
莫云卿确实是去了内阁沐浴,可时间不长。接着她要来雪鹿阁换素衣襦裙,可谁成想会碰上这件事呢?
“这可真巧。”莫云卿的思绪有点乱。既然她和摄政王有婚约,且还是皇上定下的,那就在劫难逃。所以,她要想的是怎么在不被伤害的情况下嫁进摄政王府,再来场死遁。并且要保证家人毫发无损。
想着想着,莫云卿觉得还是先办好当下的事,于是赶紧进了房里换衣。
樱陆的及笄礼有三个环节。现在正是第一环节。
莫云卿着素衣襦裙受初加后,拜宾客;再换上曲裾深衣,拜长辈;最后换大袖礼服,拜祖先。
行完三加三拜之礼,就该是加笄之礼。
可现场仍不见君九殆的身影。
“这摄政王是不打算行这礼了吗?”莫老爷子心有不满。虽然君九殆是摄政王,可也是未来卿丫头的丈夫,这个加笄之礼交给他行,也勉强说得过去。但这个时辰都未到,莫家千年的尊严岂容他一个晚辈造作?得罪就得罪了!大不了,他亲自向那个老皇帝请罪!
“子越,你去给卿丫头行加笄之礼。”莫老爷子不悦地开口朝莫子越说道。
“好。”莫子越是个妹奴,最受不了有人欺负他妹。这不,既然摄政王不来,那他就来行这礼。长兄如父,也很合适。
莫子越快步走到赞者面前,拿起赞者手中的木簪,准备走向莫云卿。
可巧合总是那么突如其来。场中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道紫色的身影飞一般地从一个不知名的角落出现,最后停在莫子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