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琪对她来说，亦师亦友。不管别人怎么说，她都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
她刚坐下，李佳琪就拿着文件向她走来。
“这是上次陈小姐的订单，姗姗应该和你说了。”李佳琪把文件展开在宁荷的桌子上。
“有什么问题？”宁荷大略翻阅了一遍。
“就是时间上比较赶，并且……指明了要你设计。”李佳琪顿了一下，“我当时没详细看，直到熬夜画出了初稿，偶然之间细看才得知。”
宁荷愣了愣。
“陈小姐说和你是同班同学，希望由你来设计。”李佳琪说，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满。
宁荷不相信以李佳琪的谨慎程度会不知道客户指定的设计师是谁。大概是李佳琪对于陈白乔指名要宁荷设计，心怀侥幸，觉得陈白乔认不出设计稿出自谁的手。却不知道陈白乔和她大学是同班同学，一眼就看出不是宁荷的画风。
“我并不擅长婚纱设计。”宁荷说。“让陈小姐另请高明吧。”
李佳琪支支吾吾地说:“不行。工作室支付不起违约金。”
宁荷诧异，“多少？”
李佳琪说了一个数字。
宁荷大惊，倏而沉声道:“佳琪姐，我敬你，不代表你就可以把私人恩怨放到工作上。这件事情你有问过我的意见？”
李佳琪脸色变了变，说:“什么私人恩怨？你这样说什么意思？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工作室着想，陈小姐给的价格非常合理。”
宁荷笑道，“既然如此由你全权负责好了，我们各司其职，这单子是你接下的，不清楚顾客要求的也是你，跟我确实没什么关系。”
李佳琪没想到宁荷不愿意设计，她以往惹出的烂摊子宁荷即便说两句最后为了工作室也会心甘情愿帮她收拾，如今看宁荷的架势就是油盐不进。更何况如果宁荷完成了设计稿，想必事业可以更上一层楼。
李佳琪，“你为什么不愿意接？就因为婚纱设计非你所长？那上个月你在《都市时尚》发表的设计稿不也是婚纱主题的？”
宁荷解释，“那仅仅是旅行的灵感。”
“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小荷，这关系到我们工作室的信誉。”李佳琪放轻了语气。
宁荷不语。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李佳琪比她早毕业两年，所以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然而她此刻却找不到任何强硬的理由去反抗这份合约。奇怪的是，明明不是她的错。
宁荷无声地笑了。“我会和陈小姐交涉。”
李佳琪不是很满意她的回答，但确实也没有立场说什么。
李佳琪走后，陈姗姗推开玻璃门，探头进来问:“学姐，需要咖啡吗？”
语气小心翼翼，似乎在猜测宁荷此刻的心情。
“黑咖啡，谢谢。”宁荷冲她点头。
过了一会，陈姗姗端着杯黑咖啡进来。顺带问了一句:“纳兰姐好多了吧？”
“她没事。已经醒了。”宁荷突然想起什么，“纳兰毕业之后你还见过她吗？”
陈姗姗是纳兰瑜在米兰读书时认识的学妹，招聘的时候，宁荷看了陈姗姗的简历才知道她们同校，与她闲聊才晓得她也认识纳兰瑜，而且纳兰瑜在学习和生活上对她多有帮衬。
“并没有。”陈姗姗摇头，“我只知道纳兰姐毕业就结婚了。加上我毕业那年也忙着毕业设计图，后来就直接回国了。”
宁荷点点头，“行吧。”
如果违反和陈家的约稿意味着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会被打回原形。但她也做不到气定神闲地帮陈白乔设计婚纱。
宁荷不再想这件事情，专心工作。
傍晚的时候，宁荷打包了晚饭送去医院给纳兰瑜，连同她的行李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