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面灵神”，次空间的主人张升，正在得意的向八福一行人介绍他身后巨大的雕像。
“千面佛，我听说过，你这个千面灵……神，是个什么鬼！”九爷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张升的话。反正现在生死都在人家手里，随便说什么都无所谓。
“九爷，千面佛您老见过本尊吗？反正我是没见过……但这个千面灵神，可就在你眼前。”张升并不生气，他的表情和谈吐都太没有烟火气。
“这不就是个雕像吗？”八福心虚的说，他其实并不确定这个“雕像”是不是活物。
“呵呵……姜少爷，你确定吗！呵呵呵呵！”张升带着微笑，话语中却透露着挑衅，八福一时语塞。九爷也翻了个白眼，表示了不服，但却无人再说话打断张升。
张升环视一周，依旧笑吟吟的说，“各位能在这里相聚，自然多少知道这世界，灵为何物。既然人有人祖，那么灵，也有灵祖！虽然小生并不确定这世间第一位灵是什么……但这千面灵神，却是小生知晓的最古老的灵！”
灵祖！众人都小吃一惊！且不说八福这个正牌画灵师没听过灵祖，九爷这个被张升称为史上第二个灵宠的老怪物同样毫不知晓，矔伽也就小几百岁，而且几乎一直在人间厮混，上古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相对应其他人反倒很容易接受，你们画灵师不都有祖师爷吗？而且就算人祖的传闻也有各种各样的版本，难道就不许人家灵有灵祖了吗？不过听张升的意思，这千面灵神难不成是灵祖？
没有人搭茬，也不知道怎么搭茬，张升似乎很满意这种现状，喝了一口小酒，另外一只手不自觉做出了要捋须的样子，然后尴尬的停留在他光洁的下巴上上。这个小细节让九爷心里一亮，这货……灌灵入体也就算了，而且还是个老东西！！九爷早就猜测眼前的这个张升是某种灵灌入人类之体，不过人类的身体包括灵魂本源力可比其他动物强大太多，就算九爷，也没有办法钻入一个人类的身体，要知道灌体这事情，这么多年来可一直是九爷引以为傲、独一份的能力。如果猜的没错，被这东西灌入的那个人才是姬守的师傅，也就是几十年前的一个画灵师。这家话不承认也不否认姬守师傅的身份……难道他已经和姬守的师傅融为一体了？九爷看看张升得意的表情，用爪子踩了踩八福的大腿，想要提醒八福，不过八福毫无感觉，伸手过来抓住九爷的爪子。九爷心道，早知道学点那个什么莫斯码……现在压根不敢开口和八福私语。
“各位现在所看到的，就是灵祖……至少是我认为的灵祖，现在天地万灵，都可以在他身上看到残影，而且……他是活的！”
张升说完这个话，似乎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伸手向后指了指，这尊巨大的“雕像”，上千面孔上不同样式的眼睛，极其配合的缓慢的眨动了一下，一时间大殿无端升起各种各样的嘶吼和叫喊声，情景说不出的诡异。
众人眼看着大雕像“活”了起来，不由心生恐惧之感，刘晓鸥和姬怡禾两个姑娘睁大双眼差点就尖叫了起来。
“不用担心……他，动的很缓慢……非常缓慢，只要不过分刺激他，的确就和你们认为的雕像一般。”张升放下了手指，大殿恢复了平静，那些眨动的眼睛又凝固了下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众人的集体错觉。
“所以……灵祖，你是信奉灵祖的灵？”九爷这话说的不伦不类，但估计张升肯定听的懂。
“是也不是……九爷，你又不是人类，就算是灵宠，也是骄傲的灵之一啊，为什么你总是要站在人类的一边？您不觉得，这大好天地给人类盘踞……有点浪费吗？”张升反问。
“这天地……自然有天地的规则，我只知道上古那些神佛仙把世界交给人类，是有原因的，而且也是最适合的！”九爷不假思索的回答。
“呵呵……可是……你们没看到人类如何糟蹋这个世界吗？多少人畜无害的灵……都失去了可以跻身的家园，为什么？凭什么？”张升这个话应该带着气愤和强烈的情绪来表达，可他偏偏还是安静祥和的表情，有一种怪异无比的违和感。
“所以……您的意思是，你要打破现在的平衡？”
“九爷，你总算说对了……呵呵，不过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请各位来，也是要助我一臂之力！”张升不痛不痒的说，似乎这事情也和他无关。
“你不是之前让我们做出选择，我们选择了啊！可是还被你们弄到这地方，你们这是耍赖吧！”八福嘴巴也不停歇的吃东西，虽然早餐吃的挺饱，但一路走过来也快两三个小时了，不吃白不吃，而且这里的食物还不错。
张升并不生气，“你们选择是你们的，我还是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呢，对不对？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很多的选择都是无力的，各位深有体会了吧？呵呵呵”。
“八福……你能不能别说话……老打断我的思路！”九爷气愤且无力的用爪子踩着八福的腿。八福连忙闭上嘴，然后又张开嘴，塞进去一大块烤饼之类的东西。
“各位，我先给大家讲个故事吧……”张升用不可抗拒的语气说道，然后喝了一口酒，旁若无人的叙述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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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画灵师在秦汉交替时期，还是个公开的行当，可是到了西汉末期，也不知这两百多年发生了什么，多数的画灵师都只能以降妖除魔、驱鬼辟邪的道士或者抓妖人的角色才能展露在世人眼中。加上天下又一次乱了，兵荒马乱灾荒……老百姓日子都不好过，吃不饱穿不暖也就无所谓妖魔鬼怪，反正怎么都是一死……真正的画灵师称号，就在这个时期逐步被世人所遗忘。
不过何朝何代总会有廖无人烟的世外桃源，也总会有不受时代左右的繁荣小生态。画灵师虽然被世人遗忘，但在行当内，却还是繁荣异常。天地灵气，逢大乱则大乱，各类灵物简直就像雨后春笋，层出不穷！而且那时候……画灵师其实规矩也没那么多，甚至不担心遣灵的对象，只要能混进军队，花点金子，大批战俘和发配的人都可以用……所谓的刺配，竟然变成画灵师的副业。当然这是张升说的，八福他们并不相信！
至于为何战乱时期灵会增加，张升给出的解释是古代人口数量远不如今天，所以天地灵气充足，足以支持更多的灵诞生，尤其打仗时，这种趋势更加明显。而如今人类的总体数量增加，是今天的灵日渐减少的重要原因，大概也是能量守恒的制约所致。张升在讲述故事的同时，也没忘了加入各种他的私货，按照八福的总结：“没啥新花样，总之就是反人类理念”
话说就在这个时期，有这么一个画灵师，也不知师承何处，这个画灵师和其他的区域驻扎型的画灵师不同，他热衷溜达，喜欢满世界的拘灵，经常抢别人区域的灵。而且这个画灵师天赋异禀，用简单的现代通俗语言解释，他可以在拘灵的时候将灵纹压缩至极小！就好比大多数人都是用正常的画笔作画，而少数人就一定要在大米上雕花。比如八福拘一个灵，可能要巴掌大的一块皮肤来暂拘，而人家只要花生米大小的皮肤就够了。所以这个画灵师几乎不需要遣灵，他一生拘灵无数，也不过只是铺满了他的整个后背。故事说到这里的时候，八福不免唏嘘一阵，如果有这个本事……他何惧现在身上无处拘灵！
画灵师也是人，是人就会生老病死，王莽被杀的那年，这个画灵师整好八十大寿。古代人寿命不长，也就是画灵师仗着灵气入体滋养，这老爷子八十岁也不显老，还每天四处游荡，寻灵拘灵。这天老爷子来到一个小村落，这小村小几十户人家，老弱妇孺居多，一只近乎就要显型的牛头犬身大尖尾的灵就盘踞在此，原本就是个普通的恶灵，也没用多少工夫这灵就被顺利的拘入画灵师的皮肤之上，可就在画灵师想要离开的时候，变故突生。
这个村子里竟然还有一只显型多年的长期居住在此的灵，这只灵显型后成为了人们常说的妖，不过看起来是一只好妖。这只灵妖拥有极其稀有的变形能力，所以变身为人形，长期就生活在这个村子，没事还给村民帮帮忙，俨然成了这个村里不知名的守护者。更加上长期和人类厮混，这只灵外放的气息已经变得与人类无异。
而画灵师在这里拘灵的事情，自然被这只可变人形的灵妖发现，这件事触动了这只灵妖的守护心，在他的村子里岂能让外人随便抓人（灵），于是就在画灵师要离开的时候，灵妖现身。
一人一灵大打出手。古时的画灵师可比现在的强悍，除了画灵技之外，还会有各种法术，符咒之术也用的出神入化，远不是八福那些符咒小伎俩可以比拟的。
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大概也可以描述这场忽然爆发的战斗。小小的村落受到波及，房屋倒塌，鸡犬真的升天……还连累了不少的妇孺。最终画灵师以一道秘传天雷符咒轰碎了那只灵妖，自己也身受重伤昏厥。等到他再次清醒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和灵的战斗毁了半个村子，死伤了十几口人。
村子里的老村长救下了画灵师，老村长年龄不过六十有余，看起来却比画灵师老了很多。画灵师原本以为帮此间地方消灾除祸灭了个灵妖，还拘了一只恶灵，老村长会感谢自己。谁曾想到，老村长救活了画灵师，却冷冰冰的驱逐他离开，既没有感谢，也没有责怪，冷漠到极点。
画灵师不解，在离开前，一定要找老村长求个说法，老村长却只留下了一句话，“救你，是我们做人的本分。但你杀他并且伤及无辜，在你看来也许你以为是善举。但，都是天生天养，善恶之事，岂是我等可以决定……”随后老村长头也不回的离开。
画灵师如同五雷轰顶，一生拘灵无数，善灵恶灵五五开，自己从未真正去和一支灵交流过，也未曾想过灵的善恶有何不同？而善恶之区分，不都是按照灵的形态来确定……难道自己错了一生！难道师传的东西，却都是错的！
这个画灵师从此陷入了自己内心的挣扎，余生五十多年，再未拘过任何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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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单粗糙，张升也不是个善于讲故事之人，众人听完故事后，多少有点摸不着头脑，唯一的正牌祖传画灵师八福的心头涌起了波澜，这么多年来，自己也拘过很多灵，只知道拘灵遣灵是为了天地灵气的平衡，可那些被拘的灵……为何又会出现在人世间？天生天养！难道画灵师，是错的！八福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怀疑。
“呵呵，各位可知道故事里的这个画灵师姓什么吗？”张升自问自答，“很巧哦，他也姓姬！”
姬怡禾轻微颤抖了一下，同姓而已，而且相隔几千年……可是姬怡禾也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姬守走出来的那个小村庄，在东北过着近乎隐居的生活。难道真的有什么联系吗？而且从父亲离开家乡那一天，很多事情似乎就成了定数，难道！姬家祖上真有什么巨大的秘密！？
“张升，这类的故事你要听我也可以讲出来很多，不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又和这个千面灵神，或者和你抓我们来有什么关系。”九爷已经不客气的直呼其名了，当然人家早都说过可以直接叫大名。
“呵呵，没有关系吗？只想向各位提个问题而已，灵，天生天养的灵，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个天地有一席之位，而人类还有神兽却可以？”张升与其说是提问，倒不如说是质疑，目光也迅速扫过众人。
“当然有位置，现在无数的次空间…不都有灵吗！”九爷有点心虚的回应。
“呵呵……次空间……大好世界，宇宙洪荒，灵就只配生活在连日月星辰都没有的次世界吗？”张升再次灵魂追问。
“这……”九爷被堵住了嘴。
“哈哈哈，还有第二个问题，既然人类可以占据这个世界，那你们谁又能告诉我，这尊古老的千面灵神的脸庞中，为何也包括了人类的脸！！”张升灵魂追问二连击。
这个问题在场之人无人可答，毕竟八福他们第一眼看到这个所谓的千面灵神，也很奇怪为何会有人类的脸庞出现在其中。
张升看着沉默的各位，脸上终于不再微笑，沉重平静的说了一句：
“其实答案很简单！人，也不过就是万灵之一，人也是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