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咖啡厅后,大家陆续做下,前几天鬼宇心还在担心巫姑的安危,现在就与她在此面对面地坐着喝茶聊天,简直喜出望外,觉得不可思议。
自从鬼宇心的父亲死后,他就把整个通灵族人当成自己的家人。
通灵族老百姓被屠杀后,只剩侍卫队和巫医团幸免于难,巫医团便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可是亲人现在竟然只剩下巫姑和巫咸,其他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不禁感慨世事变迁,人生变化莫测。
此时见着巫姑,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却因为太激动而不知从何说起。
张夏见巫姑与自己第一次见时大不一样,觉得奇怪,便问她:“怎么通灵族一等一的大美女现在被人叫做女魔头了?”
巫姑听张夏这样嘲笑自己,不禁低下头,若有所思起来。
张夏刚问完,便觉得自己有些突兀失礼,便不再相问。
姬臣一看见巫姑后,就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敢问春秋时代鼎鼎有名的美女夏姬可是你吗?”
巫姑十分惊奇姬臣这样问她,这个名字已经有几千年没有人叫过了。
她反问姬臣:“为何这样猜测?”
姬臣说道:“我们一起讨论过,只是觉得你和夏姬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猜测,并不确定,说不定这些吻合都是巧合,但是这夏姬实在太过传奇了,历史上独一无二,能与她有如此多的巧合之处实在不可思议。”
巫姑听姬臣说夏姬太过传奇,还说她独一无二,不禁发问:“自古以来都说夏姬是妖妇,你为何说她传奇?”
姬臣说道:“世人都只知道中国历史上的四大美女有名,是因为他们的美貌和政治用途而闻名。许多的书中也只是描写她们如何如何美,如何迷惑了君王。但在我看来,她们的美被夸大的不免有些落入俗套,毫无特色,而且这四大美女都死于非命,死时无任何人怜惜,可见她们的政治目的可能大于她们的美貌,所以才被人们广为流传。让她们的美不免有些缺陷。但夏姬不同,与其他悲惨命运的美女不同,虽然前期命运颠簸,没有稳定的归宿。但楚庄王手下的重臣巫臣却为了夏姬叛国投敌,花了将近八年的时间,用尽心思最后娶了已年过半百的夏姬,给了夏姬一个完满的结局。在此期间,为娶夏姬,巫臣的全家老小还被也爱慕着夏姬的楚国大将司马子反联合子重一起给灭了族。这也成了最后巫臣助晋灭楚的导火索。这样的爱情在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简直堪比当年征服凯撒大帝的埃及艳后与西方的海伦。而且她还有一奇异特质与历史上的众美女与众不同。”
穆思远和张夏也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对夏姬有如此赞扬,不免好奇起来,但是细想起来,确实传奇,是什么样一位女子能令男子如此着迷?难道真如史书所述,放荡不堪?
带着强大的好奇心伸着脖子继续听姬臣好好讲述。
姬臣见大家头一次这么有兴趣听他讲这些,便娓娓道来:“据说,当时陈国的陈灵公见她时,夏姬已及四旬,这夏姬竟如十七八岁女子模样。陈灵公本来担心夏姬年龄已大,谁知见之,顿觉六宫粉黛全无颜色,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后来楚庄王十六年,陈灵公已被夏姬的儿子杀死,楚庄王又慕名见到了已经四旬有余的夏姬,竟一下不觉为之怦然心动,欲纳夏姬为妃。
却被巫臣劝诫将夏姬说成个不祥之人,楚庄王觉得言之有理,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后来楚庄王大将子反见大王放弃,就兴奋地跟大王提出自己想娶夏姬的想法,又被巫臣劝诫放弃。
为了夏姬不再被人惦念,巫臣又施计让夏姬先回郑国,又许诺自己会有一天到整个国迎娶夏姬。
最后辗转数年后,巫臣果真借着出使齐国的机会到郑国与夏姬幽会,结为秦晋之好。最后为了逃避司马子反和子重的追杀带着夏姬投奔了晋国。
你们想,这年过四旬的夏姬,居然让一个外交大臣放弃整个家族与之私奔,可想其魅惑杀伤力之大,古今少有,四大美女那个可比?岂不是更传奇?”
穆思远此时说道:“可这夏姬在历史上的名声十分不好.........“
话还没说完,巫姑突然神色严厉起来,眉头紧蹙。
然后说道:“一些阴险狡诈的文人过客就会瞎写,这历史从来就是写给成功者的,哪管真实不真实。夏姬她一介女子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写成了风流水性,放荡不羁之人。”
说完巫姑的眼圈竟不自觉地红了,似乎想起了往事令她黯然伤神。
姬臣听后,大胆试问巫姑:“那人可是巫臣?”
巫姑拭掉已流出的眼泪,抬起头面无任何表情地说道:“不错,就是巫臣,而且那巫臣不是别人,就是我巫医团失散多年的巫彭。“
鬼宇心听到巫彭的名字,不禁眼中一亮,问道:“巫彭?那他现在如何?”
夏姬突然又低下头,说道:“他为了救我,最后死了。”
鬼宇心听到有巫彭的消息,刚喜出望外,就被告知已经死亡,顿时头脑发昏,眼前一片黑。
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
一字一句问道:“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死。”
巫姑擦掉眼泪,眼睛不禁看向远处,想起了那段她不愿再想起的往事。
原来春秋时代,巫姑因为与其他巫医团的成员失散后,就独自住在郑国,一日她去赶集,看见有人在张贴皇榜,因无事可做,便前去看那皇榜,谁知这一看竟让她彻底尝尽了人间冷暖。
那皇榜上写着因郑穆公的庶子病重,急招能人志士为公子蛮看病,治好病赏黄金万两。
巫姑本无意去管此事,只是她看到那皇榜上所写的郑穆公儿子的病症十分蹊跷,因为自己是医师的缘故,不能见死不救,又对这公子之病十分感兴趣,不自觉地竟揭下了这皇榜。
这庶公子的病症十分奇特,面部肿胀,颜色发紫,如同中毒,却又没人能找出所中何毒。
身子骨瘦如柴,肌肉日渐萎缩。
接下皇榜后,就立马从旁边过来两名士兵来给巫姑带走了,
巫姑也并不害怕,她正想进宫看看这是什么怪异之病。
到了宫内,郑穆公召见,看她衣衫褴褛,瘦骨伶仃,一点不像懂医道的医者。
以为是想来骗吃骗喝的。
白了一眼巫姑,问道:“是你揭的皇榜?”
巫姑点头说道:“是民女。”
郑穆公继续问道:“你如何敢揭这皇榜?你看了这皇榜上所写的小儿的病症了吗?可有信心医好他?“
巫姑想了想说道:“回大王,民女不敢保证能医好庶公子。”
这郑穆公本就因为自己庶子病情恶化的缘故心情不好,这会儿又听见巫姑这样回答他,立刻怒气冲天。
在殿上大喝道:“你敢戏弄寡人,你既然不能保证医好寡人的庶子,为何敢揭这皇榜,来人拉下去,斩了。“
这巫姑自小就在通灵族长大,受到的教育就是有话直说,不会撒谎。
也不懂得任何人情世故,也不懂要融入这人类社会有时就得学会骗人自保。
所以她完全不知为何她说了实话,反而要被拉出去斩了。
便质问这郑穆公:“大王,为何要斩我?”
郑穆公见这巫姑竟然一点不惧怕他,反而质问他,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厉声喝道:“你这民妇,你不敢保证能医好我儿的病,为何揭这皇榜?”
巫姑平声静气地说道:“可我也没说我肯定医不好啊?你这皇榜也没说一定刚要能医好才能揭。“
郑穆公听完巫姑这一番话,彻底被激怒到了极点,但仔细听她这话。好像她还有能医好公子的可能性,便忍着要爆发的脾气问道:“那你准备如何?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医好我儿?”
巫姑见这郑穆公可算说了些有点逻辑的话语。
便对郑穆公说:“所有的医者看病都离不开望闻问切四字,我自然是要先看病人了。”
郑穆公见巫姑这等目无君上地说话,气得差点晕过去,但是一想到可能他儿子的命就靠这巫姑了,所以只得暂时忍耐。
对下人说:“带这妇人去见公子蛮。”
说完,这下人便带着巫姑前去里室见公子蛮。
郑穆公也跟着前去,半路上,他小声对身边一武士说:“一会且听这妇人如何说,如果她有信心能治好,就先留着,如果治不好,就立刻杀了。”
可怜巫姑,竟一点不知道这身后的险恶。
巫姑跟着这下人往里走了一段后,就渐渐闻到一股恶臭。
那下人虽然不说,但在前面领着路,慢慢也拿手开始捂住口鼻,五官扭曲。
时不时还做出呕吐之态。
到了门口处,巫姑只见这屋内黑气弥漫,臭气熏天。
但是旁人似乎看不见这黑气,只能闻见这尸臭。
巫姑强忍着进了屋,
郑穆公让下人给他嘴上带了一个围巾后,便跟着巫姑进去了。
来到屋内,虽然也被这恶气熏得难以忍受,但是这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所以都忍了。
巫姑跟着那下人来到公子蛮的床边。
巫姑见那公子蛮,果真与皇榜所说无异,脚踝处也有一些腐烂。
郑穆公这时说道:“每日我都派人为我儿擦身洗澡,可还是掩饰不住这一股尸臭之味。”
巫姑看见公子蛮也觉得此病症确实奇特,难怪要张贴皇榜。
只见巫姑走进公子蛮,坐在床边,抓起他的一只手开始号起脉来。
郑穆公不禁对巫姑佩服起来,这连日来,许多下人都十分嫌弃进身伺候公子蛮,有时要靠打骂才能强令他们侍奉公子蛮,可是这民妇却连想都不想就走进他儿子身边还替他号起脉来。
巫姑把了一会儿脉,脸上渐渐露出惊恐之色。
然后走到郑穆公身边问:”可否问一下平日公子所吃何物?”
郑穆公听巫姑问道,便叫来随身侍候公子蛮的一名侍女。
问她:“你是公子蛮的贴身侍女,平时公子的生活起居都是你照顾的,快告诉这妇人,平日这公子都吃些什么?“
那侍女突然被郑穆公叫来,一脸战战兢兢的,连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便说:“公子平日十分注重养生,除中午安排的四菜一汤里有肉类外,晚上只喝些粥。”
那巫姑听后,问道:“都是些什么粥?”
那侍女继续说道:“每日都不同,有红豆粥,芝麻粥,大麦粥还有绿豆粥。“
巫姑听后想了想说道:“麻烦你去取一碗平日你家公子喝的粥,我要看一下。”
那侍女离开时路过郑穆公不禁吓得缩头缩脑,生怕郑穆公怪罪自己侍奉公子蛮有什么闪失。
郑穆公看见她一副慢慢腾腾的样子,急得怒吼道:“快去呀?要是这粥查出来有什么问题我非把你五马分尸了。”
也难怪这郑穆公对这庶出的公子如此看重。
早听说郑穆公因为正妻早年流掉过一个女儿后,身体就受到了巨大损伤,无法再生育子嗣。
于是郑穆公又娶了一个美艳娇妻做妾,两人整天耳鬓厮磨,没多久,就生下了公子蛮,
自此这郑穆公便开始彻底冷落正妻,对这娇妻宠爱万分,对其子也是倍加关怀。
甚至几次想早早将这公子蛮立为子嗣。
可是不想却突然染上这怪异的重病。
过了一会儿,那侍女便端着一碗粥走了过来,
巫姑凑上前闻了闻,并没发现任何异常,觉得十分奇怪。
又问这侍女说:“你家公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病症的?”
那侍女说:“大概一个多月前,公子突然说头疼,我们只当公子是看书时间太长,就请了太医进来看了一下,可太医说这是劳累所致,并无大碍,就开了些补药后走了。后来公子时常说感觉骨髓中犹有蚁虫啃噬,奇痒难忍,就又请了太医来看,可是这次太医竟束手无策,再后来公子就变成这样了。“
巫姑听后,又问:“那一个月前可有什么外人进出过公子内室吗?或是有人送其他饭食进来过吗”
郑穆公听巫姑这样问,不禁觉得奇怪。
问便巫姑:“你这是何意?”
巫姑脸色凝重地说道:“陛下,我怀疑有人曾喂食过公子尸毒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