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炎没有回答十一的问题，而是盯着鲛人族长，鲛人族长也看着穆炎，颤抖着嘴唇轻唤道：“孩子……”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鲛人族长最后又看向十一说道：“国师，这些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我愿意承担所有的罪责，还请你不要在追查下去了，我没能救的了若白，但我希望能让我的死保住鲛人族”
“谁说要让你死了”十一淡淡的说道，但就在十一的话音刚落下，鲛人族长就吐出了一口鲜血，十一见状才意识到事情不妙，立刻上前握住了鲛人族长的手腕大惊道：“你的经脉什么时候断的”
一听鲛人族长的经脉断了，穆炎立刻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鲛人族长，鲛人族长看着怀中的若白头颅气若游丝般，缓缓的说道：“国师不必心急，我本就是由人转化成的鲛人，活了这些年，也算知足了，只是可惜了若白因为我的自私葬送了性命，而我却还自以为是的禁锢了她的灵魂这么多年，也许她的心中自始至终都从未有过我吧，是我太自私了，希望她下辈子，别再遇见我，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平平安安的渡过余生”
就在十一想出口安慰之时，却听见脑海中传来了妲己的声音：“你不是从水域带回来了一条鱼吗，放她出来吧”
“妲己”
“是我”
“你不是一直都在沉睡吗”
“那个叫南星的灵力唤醒了我的血脉之力，所以我现在醒了，如果你在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会拆散一对有缘人”
“有缘人，你说清楚啊，喂，苏妲己”
十一想要问清楚，但妲己却没有再回应十一的话语，而此刻，十一的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一段影像，梦境成立之时，大鱼本可以随天河之水离去，却自愿沉入了阵法之中，被万千枷锁所覆盖，而随之，十一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位女子的背影，红妆对镜，喃喃自语道：“妾似君心，以慰君忧，若有来世，待君回首”红颜转瞬为枯骨，而镜中之人却直勾勾的看着十一说道：“你能帮帮我吗”
猛然间清醒的十一看着若白的头颅对着鲛人族长说道“也许她并不恨你”
鲛人族长似乎是不明白十一的话语，迷茫的问道：“什么”
十一挥手将人从鲛人大殿带到了殿外，并将从水域之中带出来的大鱼放了出来，本是通体漆黑的大鱼，在海水中既然慢慢的变成深邃的蓝色，大鱼在海水中遨游，发出了哀怨的叫声
鲛人族长看着眼前的大鱼，激动的说道：“这是……”
“知鸢说水域生物死后，灵魂不会直接回到冥府，而是会化为大鱼，接受海水的洗礼，游向远方，在若白的梦境里，这条大鱼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一直在等你去接她”
“若白”
大鱼在水中缓缓游动着，忽然大鱼的身体发出了蓝色的幽光，一缕缕幽光汇聚到了若白的头颅之上，紧接着，若白的头颅开始长出了身体，待幽光散去，若白的身体也恢复了原样，十一和夏知鸢都震惊的望着这一幕，鲛人族长看着若白的身体恢复，虽然依旧没有一丝气息，但却仿佛只是如果睡着了那般，镜元见状，也抱紧了怀中的若白，轻声说道：“对不起”
但眼中却仿佛看到了在不远处的白光之中，若白正笑着向自己招手，
“其实，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了救我，我一点都不怪你，真的，但现在我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吗”若白笑着对鲛人族长说道
鲛人族中眼中热泪盈眶，同样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高兴的回道：“我愿意”
而衣袖滑落见，镜元的手臂之上却赫然有个模糊的印记，仿佛是牙印
夏知鸢看着鲛人族长神情隐约便觉得不对，十一却轻轻的拉住了夏知鸢，说道：“让他去吧，这么多年，活在愧疚和悔恨当中，也难为他了”
鲛人族长看见若白朝着自己笑着招手，也满足的笑了起来，灵魂从身体里也慢慢的飞出了体外，却是一位人族少年的模样，少年齐座在大鱼之上，慢慢地游向了远方，鲸音在海中回荡，从镜音之中却隐约传来了一句淡淡的谢谢
十一红着眼呼出了一口长气，看着遗留在原地的两具尸体，对着呆愣的穆炎说道：“他死了”
“我知道”
“你不想说些什么吗，你还觉得这些事情都是鲛人族长做的吗，你的心上人和二长老是被鲛人族长杀的吗”
“可就算这样又如何，他死了，大长老和二长老也已经死了，你怀疑大长老，可你亲手杀了他，一个已经死了的鲛人如何还能操控这一切……”
“不，也许他没死”烛阴打断了穆炎的话说道
“怎么可能”穆炎不可置信的说道
“当然可能，既然大长老已经成功的完成了避水珠代替鲛珠的实验，那他那怕没有鲛珠用避水珠代替，也一样能活”夏知鸢接着解释道
“穆炎，你的媚心术是谁教的”十一出声询问道，但穆炎却还是不搭理自己，于是十一接着说道
“你的媚心术是大长老教的，你之所以知道胡家也是大长老告诉你的”
“你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的这些自然得多谢我了，论辈份胡家的那些小崽子们称我一句老祖宗也不为过”南星笑意盈盈的看着穆炎说道，“胡家的小辈中，曾在年轻时到龙宫闹过事，被大长老所救，为表感谢，这小崽子居然把胡家的看家本领交给了这位大长老，不过事后这小崽子也被族中的长辈们给教育了一顿，若不是十一提起，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事”
“其实你心里明白，但你宁愿把这些事情归咎到眼前的鲛人族长身上也不愿放在大长老身上，不过是因为你厌恶人类，所以你宁愿自己欺骗自己”十一看了一眼穆炎又看了一眼已经死去的鲛人族长，接着说道：“狐族的媚心术，以媚心为上，但练到极致者可以以幻觉代替现实，若是当时还有与幻觉相关的事物存在，便可以假乱真，让人无可自拔，而乾天镜所记载的事情，是与主人当时所看所想的事情连接在一起的，所以你在好好想想，你的乾天镜当时记载的真的是事实吗，还是幻觉，有几分真又有几分假了”
“或者我应该这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胭脂铺有问题，是在你看到船前，还是看到船后，你还记得起来吗”
“我……”十一一连三个问题，让穆炎不知从何答起，他知道十一说的有道理，自己也确实想不清当时的前因后果，但心里却还是抗拒这这样的答案
十一见穆炎神色有异，便知道穆炎已经知道此事蹊跷，“穆炎我不强求你能帮我们找出……”
十一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穆炎打断道：“我帮”
“想好了，所谓的真相也许和你心中所想的并不一样”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鲛人族，但我有一个条件”穆炎放下了鲛人族长站起身看着十一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说”
“如果你抓到他，请留他一命，将他交给我”
“这算是你要我满足的条件吗”
“是，我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把纤蕊和二长老也牵扯进去”
“好，我答应你，既然你已经想好了要帮我们，那你就把你知道，全部都告诉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