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他一抬手,闪闪的红心A,晃动在他的掌心中。
唐洁倒在地上,她心酸地看着他,看着他摇摇晃晃,无法站稳的样子,她想去搀扶他,却怕刺他更深。
原来她已经伤害他那么深了,她哭泣着,捂着脸跑出去。
“对不起,耀,对不起。”
他的耳朵似听到她的哭声,他的眼睛似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他又出现幻觉了吗?是幻觉吗?北堂耀手中的红心A飞掉了。
像是一股莫名地力量牵引着他,他跌撞地跑出去,一把抓回了在廊道上哭泣奔跑的唐洁。他将她带回房间里,紧紧地困住她。
“究竟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小洁,是不是那个残忍的你?”他仔仔细细地盯着她的脸,伸手点了点她的泪痕。指腹传来的温热感觉,让他莫名地喉头发紧。
像是为了验证什么似的,他带着酒气的唇瓣,强制地压了下来,压在她略带冰凉的唇上。他单手将她的头扣住,身体倾前,将她逼近墙面上,他靠着她,将她的唇反反复复地品尝着。
他若暴风一样,让两唇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缝隙,他如此疯狂,将唐洁口中的空气全部吸取干净,不留任何空间。
她被他吻得要窒息了,呼吸急促,心脏因空气不流畅而一起一伏,剧烈地颤动着。
是他的幻觉吗?但是他触碰到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熟悉。是她甜美的味道,是她火焰的滋味。
只有她的味道,他才会迷惑,只有她的气息,他才会沉溺。
是她,是她来了,真的是她来了!
如果这是幻觉的话,那么就让他幻觉到底吧,如果这是个梦境的话,那么就让他永远不要苏醒过来。
“小洁,真的是你,是你来了。”他长长地深吻了她之后,松开了她。
她面颊红润,飞霞印染,她气息不稳,大口大口贪婪地吸收着新鲜的空气。就在刚才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这个吻之下了。
而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害怕,她好像很轻松地接受了,她竟然觉得就这样死在他的怀抱中,她会很幸福,很幸福。
“耀,是我,真的是我,你的小洁来了。”
她抬眸,看着他眼里蕴藏的沸腾火焰,看进他灵魂深处那赤裸裸的渴求。她嫣然一笑,笑容纯真而媚惑。
他喉咙一缩紧,干涩得要命,他盯着她娇好的面容,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他好想一口一口地将她吞下去。
她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漂亮黝黑的眼瞳,像一谭清泉一样,带着强大的磁力,将她的身体,将她的心,包括灵魂,全部都吸收了进去。
她甘愿沉沦在这种幸福中,她甘愿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她心中有个强烈的声音在呐喊着。她爱他,她爱他!
很爱很爱他!
这一次,她主动出击,她用他教导的知识,活学活用,用在他的身上,他的心上。
她伸出食指,轻柔地抚过他的唇瓣,她用指尖若羽毛般地刷过他的唇形。
而后,指尖用力,按上他唇瓣的中央。
他眼中跳跃的火苗更加旺盛,他拉下她的手,亲吻着他的手指。“小洁,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他抬眸,眼瞳惊人地发亮。
唐洁伸手,颤颤地抚上他俊美的脸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耀,我够资格吗?”她眸光盈盈若水,温柔得可以滴出清晨荷叶上的露珠来。
“够,你当然够资格,全世界的女人,只有你够资格。”他若烈马一样,狂野而疯狂地掠上她的红唇。
他翻身将她压住,目光专注而火辣。
夜,动人而魅惑。
散开的衣服,地面上飘洒得到处都是,靡靡喘息的声音,在空间里不断地蔓延开来。他们紧紧地抱在一起,狂烈而奔放,像是上演戏剧中最后的一幕,悲凉凄楚,却是最震撼人心的一幕。
天亮了。
天蓝色的窗帘随风轻轻摆动着,床上的俊美少年,正睡得香甜,他嘴角勾起,似在美梦中徜徉着。
他真的累了,昨晚不知道要了她多少次了。她虽然很痛,但她却愿意,愿意为他痛苦,为他幸福。
唐洁深深地看着他,她牢牢地将他的面孔记下,她怜爱地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耀,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她蹑手蹑脚地从衣橱中拿出一件天蓝色的衬衫,裹了自己的身体,随后跑出去了。
阳光从窗帘中透进来的时候,北堂耀终于揉着昏沉的脑袋醒过来了。宿醉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北堂耀想下床去清醒一下脑袋。
突然——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他一震,揭开被子。红色的血迹,绽放在那里。这是怎么回事情?
他昨晚好像见到唐洁了,他好像还跟她?
难道真的是她来过了吗?
还是昨天晚上真的有女人来过了,而他将那个女人当成了唐洁?他想到东方澈跟西门焰,便痛恨地拍打自己的脑袋。
不可能是唐洁的,一定是他们那两个家伙找来的女人。
他痛恨地看着地面上散落的衣服碎片,立即拨打了一个电话。“东方澈,你干得好事!”
“怎么了?一大早火气那么大,是不是唐洁那个母夜叉没让你得逞啊,也是啊,你那么让着她,她怎么可能让你吃掉啊。”东方澈从一个女人身边爬起来,语气慵懒风趣。
真的是唐洁?!
嘟嘟嘟——嘟嘟嘟——“喂,喂——”怎么电话挂了啊,东方澈笑了笑。大概被刺激到了,他们两个又大战上了。他心情一好,突然搂过身边的妖媚女人。“甜心,我们再来一次吧。”
东方澈继续跟女人奋战着。
北堂耀却完全呆掉了,他手中的手机早在听到唐洁的时候便掉落地面了。
没想到,她真的来过了。
他木然地进了浴室,开了龙头,任由蓬头飞泻而出的水流,狂妄地浇灌了他一身。
他在温热的水流中,不断地抹着脸上的水珠,不断地揉着湿漉漉的发丝。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一个令他猜不透想不明白的问题。
叩叩叩——有人在敲门了。
北堂耀用浴巾快速地擦干了身体,他套着浴袍便出来了。
开了门,门外是管家王伯,他恭敬有礼地站着。“北堂少爷,早点已经准备好了。”他身体笔挺,抬眸,视线扫到地面上凌乱的破碎衣服,床上混乱的痕迹。
“北堂少爷,要不要请人来清理更换一下?”清晨天色微明之际,管家王伯其实看见过唐洁离去的背影。他一开始还惊诧为何会有女人这个时候从北堂门出去,现在他明白了,北堂少爷定然是被那个叫唐洁的女人刺激过头了,所以才会想着找个女人来慰藉自己了。
北堂耀很明白王伯此刻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他坐在床沿上,闻着空气中残留着她的清香味道。他冷淡地指示。
“清理一下就可以了,东西还可以用。还有,这些碎片,清洗干净后,就放在我的衣橱里好了。”他缓缓起身,下楼去了。
管家王伯一震,而后点了点头。
“是,北堂少爷。”能令北堂少爷破例的女人由始至终只有一个人,那个女人的名字叫唐洁。难怪那个女人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眼熟,也难怪那个女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了,看来他家少爷是霸王强上弓,昨天晚上将对方给吃干抹净了。
他按下门边的对讲机。“平常清理北堂少爷房间的那个清洁阿姨,她今天入北堂门的话,你让她先到我这里来一趟,我有注意事项要吩咐一下。”
啪——管家挂了对讲机,而后整了整衣领,身体笔挺地朝楼下走去。
咦?北堂少爷人呢?
他人呢?
管家王伯急着找人,目光游离,玻璃门外,一辆银色的摩托车呼啸着出了北堂门的防盗大门。
一大早的,少爷是要去哪里啊。
难道是——他聪明地弹了弹脑门,少爷一定找唐小姐道歉去了。
管家王伯的想法只对了一半,北堂耀一大早冲出去确实去找唐洁,但他不是去道歉的,他是去找她算账的。
银色的摩托车,在车道上呼啸如风,快得令人看不清楚擦身而过的是什么东西。只有一道光,一道银色的冷光。
他知道她那个样子绝对不可能回父亲家的,她一定去了她的小公寓,如果时间快的话,他还能见到她。
他脚踩油门,加大速度,不要命地开向唐洁的小公寓。他的身后,已经有路警摩托跟随着,那洪亮的扩音器,重复地叫喊着。
“前面车牌为S.B5588的摩托车,请立即靠边停车,请立即靠边停车。”
但是回答路警的,是一道急速的银色光芒,他们跟着跟着,最后连他摩托车的尾巴都看不到了。
而唐洁呢,没错,她确实在自己的小公寓里,而且,她正在浴室间沐浴。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地扑在她到处种满草莓的身体上。
她抚着身上他留下的印痕,嘴角浮起悲凉的微笑。
她一点也不后悔将自己交给了他,那一刻,她只想抱紧他,让他好好地爱她,哪怕沉沦到地狱,她也甘愿。
在他贯穿她身体的刹那,她没有任何的犹豫,果然而决断,她全力地迎合他,不留任何空隙。
水龙头关上了,她套了一件浴袍,拿了一块毛巾揉着自己的一头发丝,边走到阳台上。低头的刹那,她远远地看到一道熟悉的光芒,银色的光芒。
虽然速度很快很快,但她知道那个骑车的人是谁。
那是耀!是他!
他来找她来了,唐洁慌乱之下,她忙进浴室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哗哗地流淌。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更换,便飞身下楼了。在算计时间过程中,她精准地趁着北堂耀停车爬上他小公寓阳台的那一瞬间,她夺门出了小区的大门。
北堂耀跳进唐洁的阳台时,耳旁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
他一眼便看到了挂在外头沙发上的那件天蓝色的衬衫。没错,这件衬衫原本是挂在他的衣橱内的,此刻却在这里。
那么穿来这件衬衫的主人,便与他一门之隔吗?他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屏住呼吸,以极快的速度冲破了浴室的门。
“小洁。”他喊着,跑进去找她。
但是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流水声,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北堂耀双眸一凝,他忙朝外跑去,拉开窗帘,正好看到远处唐洁穿着浴袍坐上出租车离开的身影。
“唐洁!”
他眸色一沉,打开戒指上的银丝。
远处的唐洁遥望到北堂耀,她神色慌乱,立即关上出租车的门。“司机,快点,开车!”
北堂耀在阳台上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眼皮底下逃走了。
他拳头握紧,愤恨地砸在了阳台的石砖上。唐洁,你为什么要避开我,为什么?!他心中愤怒地大喊着。
他颓然地回到客厅,痛苦地呆坐在沙发上。
滴滴滴——电话机响了。里面传来唐洁朗朗清脆的音色。“你好,我现在人不在,有事请留言。”他按下了留言按钮。
“小洁,我是你尚文哥。你还好吗?没出什么事情吧,你昨天突然在医院里不见了,唐伯父到处在找你,他很担心你,你若回来的话,就给你爸爸报个平安吧。尚文哥知道你现在肯定很痛苦,或者躲在某个角落里伤心流泪,小时候你遇见伤心难过的事情,你就会一个人躲起来。小洁,无论在哪里,你至少报个平安的消息回来吧,尚文哥也很担心你。”滴——声音没有了。
北堂耀盯着电话机上还有显示留言录音,他再次按了下去。
“小洁,我是爸爸,你去哪里了?你赶紧回来吧,爸爸很担心你,孩子,你不要恨爸爸,爸爸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就当你们有缘无分吧,孩子,既然你都跟他说了分开了,你就忘了他吧,快点回家吧。”滴——声音消散在空间里。
北堂耀沉默了。
他的眼中,白雾一样的水气,慢慢地氤氲而起。
笨蛋小洁,你是笨蛋,是笨蛋!
为什么要一个人撑下去,你心中明明有我,为何要避开我,为什么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替你挡去一切风雨。
等我抓到你,抓到你,我一定狠狠地在你的屁股上打上两巴掌。
你等着,笨蛋小洁!
他心中的阴暗瞬间消散,阳光破云,光芒耀眼。
他朗朗笑开,飞身从阳台上跳了下去。
“司机,快点,再快点。”唐洁担心北堂耀追上来,她一直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司机却怪异地看着她。
唐洁双眉一凝。“看什么看?警察你都敢亵渎,你想跟我去警局一趟吗?”
“这位小姐,我是在看,你身上到底带钱包了没?”她身穿浴袍,手无任何背包之类的东西,他在想他拿不拿得到他的车费啊。
唐洁这才想到她身无分文,连手机都没有带着,她先是一愣,而后朝司机扬眉。“我正在追赶逃犯,没办法,来得匆忙。你先开了再说。”
“那请问小姐,你要到什么地方?”
“到静和小区,不,不,不,还是环城新村吧,不行不行。”这些地方目标太明显,北堂耀要存心去查的话,一下子就可以通过关系网查到她的行踪。她究竟要去哪里躲藏比较保险点呢?
“小姐,你到底去哪儿啊?怎么越说越远了,你该不会让我载你下乡吧。”司机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下乡?!
司机的一句话立即提醒了她。她在溪河村还有一个儿时的玩伴呢,想到这里,她立即拍了司机一下。“喂,把车先开到溪河村,再将你的手机借我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