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陵天漫无目的地走在京城陌生的街上,来来回回地琢磨着文初月走之前的一举一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出上来是什么。
正自苦恼之时,突然一声惊呼传来。许陵天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姑娘被一群男人围住,似乎是要被非礼的样子:“你们离我远点,你们可知我爹爹是何人?”
那姑娘伸手在怀中摸了摸,像是在找东西,但一双什么都没拿到的手从怀里出来的时候,姑娘脸上瞬间白了几分。
“我管你爹爹是何人,小娘子,今日就跟爷走罢。”一个小流氓嘻嘻坏笑着,说着竟要上手去摸。
围观的人很多,却无一人上去帮忙。
“我爹爹可是……”她的话还未说完,但听一声惨叫。
“啊——”
姑娘终于睁开了双眼,看见那流氓跪坐在地上,胳膊被一男子拧在身后。
“还敢吗?”男子大声质问着。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有十条命也不敢了。”小流氓颤抖着道。
“给姑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
那姑娘惊魂甫定,一脸的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声音沙哑着说:“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小事,姑娘不必记挂在心上。在下许陵天。”许陵天脸上扬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公子可有空?你救了我,我母亲定当好好感谢你才是。”
左右无事,许陵天便应下了。
姑娘带着他,走过两条街,来到一个无比阔绰的府邸门前。
许陵天抬头看着门匾上的两个大字“纪府”吃了一惊:“姑娘你是……”
姑娘扬眉一笑:“我叫萧安,我爹爹叫纪纲。”
“纪纲?”刚刚那几个采花贼应该好好感谢自己才是,否则应该就不会只是被揍一顿那么简单了。
“是啊。我爹爹官可大了呢,是锦衣卫指挥使。”小姑娘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笑起来一脸天真烂漫。
许陵天突然发现了异样:“你姓萧,你怎么……”后知后觉自己管得太多了,赶紧闭嘴。
“那是我继父。”萧安笑着走进府中,“娘亲,安安回来了!”
屋中迎出一位妇人,妆面如画,雍容华贵,看起来是有钱人家太太的模样。只是若细细看来,总觉她眉间有浓浓的愁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不知萧安叽叽喳喳说了什么,夫人点头笑了笑,对着许陵天说:“这位公子,你救了我家安安,实是应当好好感谢你才是。莺莺,你去账房找管家封一百两银子送给这位公子。”
“是。”一旁的丫鬟应诺了一声就退下了。
“不用麻烦了,我游走江湖多年,行侠仗义,本也不图财。”许陵天回着。
纪夫人上下打量着许陵天,倒也觉得他一表人才,但京中富贵人家却不记得有这么一号,“不知许公子是哪里人,家在何方?”
“哦,我家住扬州,我是来京城寻人的。”
“寻人。我们纪家也算是家大业大,不知公子所寻何人,或许我们也能出一份力。”
纪府?这纪纲可是锦衣卫指挥使,看初月的样子像是被锦衣卫威胁了,那可不能跟他们说实话。
许陵天想了一想:“不麻烦了。只是寻我妹妹而已。”
见许陵天并无此意,纪夫人也不好强求,只得作罢,转头看向萧安。
“安安,你以后可不许四处乱走了。”
萧安却笑嘻嘻的,似是一点都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娘,您也太小看女儿了,我本是想迷晕他们的……”
纪夫人瞪了她一眼:“你还说!”
“只是不知那药粉掉落何处,情急之下,没找到而已。”萧安心虚了一下,声音越来越低。
许陵天也觉得萧安一个人出来太不安全,出声劝着:“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自己出来为好。”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也可以像男儿一样。”萧安反驳着。
“诶呀你怎么又说这般浑话。”纪夫人拍了拍萧安的胳膊,像许陵天笑道,“许公子,见笑了。”
许陵天却不以为意:“你的想法倒是很独特。”跟初月一样。后半句话许陵天却咽在口中没说。
“是吧是吧。娘亲您看,许大哥都觉得我说的对了。”萧安笑着撒娇。
“既然姑娘没事,我就先行告辞了。”
许陵天正准备离开,就听萧安扬起声音问道:“许大哥你住在何处啊?”
“丰宁客栈。”
……
……
次日一早,还睡得迷迷糊糊的许陵天被一阵拍门声吵醒:“谁啊?”
门外的声音略显陌生:“许大哥,是我。”
许陵天拉开房门,就见穿了一身男装的萧安:“你怎么来了?”
“娘亲怕我不安全,不让我出门,我想着若是你能陪我娘亲也不用担心了。”
萧安向屋中走去,自顾自地坐在一把椅子上,脸上的仍是一副笑笑的表情,等待着许陵天的回答。
“可是我就要走了。”
“走哪?你不是来寻妹子的么?”
“我妹子,可能已经不在京城了。”许陵天踌躇了一下。
“那在何处,你又如何知道?”萧安看着他,“你莫要骗我,我萧安不是被骗大的。”
“反正我就是不能带你玩了。”
“你妹子,可是叫文初月?”萧安笑得狡黠。
“你,你怎么知道?”
“前阵子你在街上跟人家拉拉扯扯,我想不知道都难。”
“你知道她在哪吗?”许陵天问道。
“那是自然。”
“在哪,你告诉我她在哪?”许陵天慌张地抓住了萧安的胳膊,又觉不妥,缓缓放开。
“那不是你妹子吧?”不等许陵天回答,萧安又说,“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带我去城郊一趟,那边比较乱,我自己怕不安全。”
“去城郊干甚么?”
“去了你不就知道了?”
“你为何不让府里派人送你去?”
“那肯定是娘亲不让我去啊,不然我还找你干嘛?”萧安看了看许陵天一脸犹豫的样子,“放心啦,我不会害你的。走吧走吧。”
说着拉起了许陵天的手,毫无顾忌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