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君发送完信息后,很快获得了老同学添加。两人在微信里简单聊了一些毕业后的境况,相约清明节放假的时候在县城见面详叙。
中国的南方江河众多,以长江为主干的大小支流就有四十九条,很多城市都依江河而建,繁华的都市更是处于两江交汇处。如嘉陵江口的重庆,汉江口的武汉,属于超大级城市。潘文君所在的隆江县城在长江上游,乌江支流下游边上。此段因悬崖峭壁,风景奇特,被誉为“小山峡”。沿江修建有亭台供路人观光小憩。县城位于两岸山势较为平缓地带,顺着乌江两岸相对而建;两边岸上各一条马路直穿而过,马路里侧楼房傍山,外侧又依江水而起。县城实际也就是两条街,东西长约十里路,南面这条街是老城,北面那条街是新城。江面上架起三座大桥和一座人行桥,城西的一座叫乌江二桥,城东的一座叫乌江三桥,中间的一座叫乌江大桥,也是历史最久远的一座桥。县城的大酒店、咖啡厅、电影院等娱乐购物场所都聚集在新城。
潘文君在这座小县城念完高中,这里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与亲切。回到县城他自然的想起了昔日同学。在这里他与张兴星建立起了深厚的同学情。时隔十年,他们之间友谊还能像以往一样吗?在他的眼里,这位老同已经是位成功人士,而自己还只是一个企业的普通员工,能在事业上倚重于他吗?至少他应该帮着出个点子,想个好的创业之路吧。他与老同学的相见心里是忐忑不安的。
清明节的第二天上午,潘文君在新城挑了一家幽静的茶楼。他站在门口迎接老同学,他看到兴星从一辆大奔钻出来,下来的还有一位衣着艳丽的女士,一前一后地走过来。他快速地迎上前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老潘,你还是那样的黑嘛!退伍了也不联系我,怕我跟你借钱?”兴星爽朗地笑着说。
“你说哪里的话,当兵的能有几个钱!只是不敢来打扰你这大老板。”潘文君笑着回答。
“老同学说得见外了,咱俩的关系在学校就是最铁的。”兴星说完扭头看着身后的姑娘又说,“小余,我和他在学校经常干偷鸡摸狗的事。”他说完又是一阵大笑。
“老潘,这是我秘书,叫余丽丽。小余过来叫潘哥。”
这个叫余丽丽的大约二十五岁左右,头发卷曲披肩,浓妆艳抹,不太大的瓜子脸上,两条画得僵硬的眉毛横在额上,睫毛向上翻卷,鼻子还算直挺,嘴唇涂得绯红,穿着一件柠檬黄的春装连衣裙,外面罩一件驼色风衣,脚上一双樱桃红的高跟鞋,使她的身材越发高挑。她向前两步,伸出纤瘦的手,指甲涂得非红,说:“潘哥,早听张总说起你,很高兴见到你哟!”
娇滴滴的声音让潘文君混身起鸡皮疙瘩,浓浓的香水味让他差点没有忍住打出喷嚏来。他伸出手与余丽丽的手轻轻地碰了一下,立马缩回来,说:“张总身边有你这样的大美女陪伴,真是艳福不小啊。”
“老潘,你要跟我奋斗几年,包你美女如云,腰缠万贯。”兴星拍着潘文君的肩说,并一同走进茶楼的一个包间。
大家坐下后,张兴星讲着自己大学毕业后的创业经历:当过保安,干过保险,跑过销售,最后进入外汇市场。机缘巧合中又遇到了贵人,利用他在学校脸厚无敌的优势,在这个行业积累了第一桶金——他没有说赚了多少金。然后就参加了不少的学习培训班,打造成一位专家级的人物,出没于各种场合传授成功之道。
这期间他一直没有提起他的公司名称,潘文君问了几次都被他用其他话题绕开。但他并没有在意,那怕一点怀疑都没有。
对于一个曾经穿一条裤子的同学来说,潘文君是无比信任的。他没有理由怀疑他所说的一切,因为他看到了老同学的成功。关键在眼下,他想投身到创业之中·。他常常夜不能寐,感觉时间如流水般去得太快。现在,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如果再不抓住人生中最黄金的时间,到了不惑之年也就真的晚了。他把想法告诉了这位老同学,有颗不甘平凡的心需要有人来引爆。
聊到中途的时候,张兴星支走了余丽丽。这是潘文君期待的,他对老同学这位秘书没有什么好感,还生出了一丝厌烦。他甚至在内心想,兴星的口味怎么这样差,他也算是有头面的人,怎么就找她当秘书!?难道她有过人的能力?这些疑问在他心里一内而过。
包间里剩下他与老同学相对而坐。
“刚才听了你的打算,我现在想告诉你一个非常好的项目,这事我是从相关领导那儿打听来的,如果不是咱俩曾经这么铁,你也有创业想法,我肯定是不会给你说的。这事还没人知道,现在我只跟你说。”张兴星压低着嗓子,生怕被谁偷听了去,神秘地对潘文君说。
潘文君向前探了探身子,使劲地立着两只耳朵,全神贯注地听老同学蚊子般的声音,说:“咱俩关系不用说,你快讲,什么项目,我怎么投入。”
”你能拿出多少钱来投资。“
”我把退伍费全部拿出来,加上家里筹借点,凑五十万应该不成问题。“
”五十万少是少了点,不过也说得过去,这是国家的一个项目,绝对靠谱。“
”什么项目,你快说吧,都急死我了!“潘文君急切地问。
张兴星看到潘文君急切的表情,他迟疑了片刻。他瞬间的迟疑不是怕潘文君知道这个项目后从中分走一杯羹,他所想的是眼前这位老同学是不是当兵当傻了,这么容易信任人。他出于内心的一种自责,欺骗了他会余心不忍。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轻松赚钱的项目只是设局者对那些即将入局人的诱饵,谁如果想在赚钱上走捷径,前面一定会有个陷井在等着;即使一时得逞,也会有一条通往失败的捷径道路,让你掉进陷进里。张兴星内心煎熬着,也就没有再往下说。
”你到底说不说,你是怕我把你生意抢了不成。“潘文君揶揄地说。
张兴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道:”老同学,不是我不给你说,而是这个项目还不成熟,等有把握了我再给你说吧“
人啊,越是隐忍不说,越能激起内心的好奇。此时潘文君的内心好比被一根鸡毛撩拨得奇痒难受。赵兴星所说的项目,他感觉是绝对可靠的。十二年未见,他们之间已经产生了距离。老同学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经说明一切——这个项目能够赚钱,只是他不想带着自己一同玩。
潘文君没有过分地追问项目内容,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握手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