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文君匆匆地来到代晓锋办公室,隔着宽大的办公桌坐在他的对面。自从进入公司,他从未单独与代晓锋见面。现在,他们单独坐在了一处,潘文君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题,坐着不吭声地等他问话。
代晓峰放下手中的工作,问道:“你和思琪怎么样了?”
“啊!什么怎么样了?”潘文君被代晓峰这么突然一问,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疑惑地问。
他完全没有想到董事长一开口就问这事。他原以为公司刚把他提升成组长,董事长找他无非是说一些官话套话,鼓励他好好地干工作。没想到却是问他与刘思琪的事,让他措手不及。
“你给我装什么糊涂?问你和我表妹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潘文君脑子在飞快地转,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感情发展很好,那不是欺骗吗?内心会受到谴责!说没有任何关系,那就是自绝创业发展之路。看似简单的问题,怎么就变得这么复杂呢?这就是人心难以琢磨,把原本纯真的人际关系复杂化。
“发展嘛……还是老样子了,我们关系一直都不错。”
“我问你,这都多长时间了,怎么还是老样子?你就不能积极主动点!啊?”代晓锋焦急地盯着潘文君,手把桌子敲得“咚咚”响。
“董事长,我现在还真没把心思放在感情上,我是想把工作干好了,有自己一番事业了在谈感情!”
“这有矛盾吗?俗话说:成家立业,只有成了家才能立业。你年龄也不小了,抓紧先把家成了,工作上的事不需要你考虑,我已经给你规划好了。”
“这……这……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行?你知道思琪多爱你吗?啊!你知道不知道?”
“我……我知道,知道!”潘文君内心乱糟糟地,这该怎么收场,难不成真和刘思琪结婚?
“小潘啊,你说,思琪这人怎么样?”
“非常好的女孩!”
“你爱不爱她!”
潘文君犹豫了,他从心底是爱思琪的。但他能爱她吗?他不能!他没有资格去爱,更不能愧对玉瑶啊!
“我打心眼喜欢思琪。但我没有资格去爱他,我不能毁了她!”
“什么叫没有资格?什么叫毁了她?怎么一件好事,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难听!”代晓锋喝住潘文君,“这半年多时间来,我一直在观察你,你的人品不错,工作能力我很欣赏,这也是半年时间晋升你当组长的原因。以你现在的发展势头,再干半年就可以当分部经理,再用一年时间,我会让你去分公司当负责人。这样历练下来,不出三年时间可以胜任公司副总,这就是我给你的规划。老弟呀!我很看好你。”
潘文君听了这番话,心潮澎湃。这样的规划很吸引人,极具诱惑力。如果真能这样发展下去,人生也算成功,并且没有多少风险。可如果真按他的规划去发展,那自己出来的目的又有何意义呢?他又一想,如果做到副总的位置出去创业单干,不论从经验、人脉,还是资源都比现在成熟,成功的把握更高。可那样还得在等三年时间。三年啊!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年,真的等不起了。就是自己可以等,那几位弟兄能等吗?时间长了,刚激发起来的信心就会被削弱殆尽,人心就会散,到那时是什么样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可当下又不能直接拒绝,还想借助他的力量获得支持,要尽可能的维护好这层关系。
“董事长,感谢你的栽培,我会努力的。”
“思琪的妈,也就是我小姨,就她一个女儿,全家人都想她快点成家。所以你要加快进度,今年元旦把婚事办了。当过兵的人,办事要雷厉风行,别磨磨唧唧的!”
“啊!结婚?董事长,这也太快了点吧!”潘文君如同被针扎般弹跳起来,眼睛瞪如牛眼,双手紧张地按住办公桌,一脸惊恐地说。
他的异样行为倒把代晓锋惊着了,他说:“我终于知道你小子为什么现在都没结婚了,我看你一定得了婚姻恐惧症。难不成你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代晓锋双手抱在胸前,疑惑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不信任。
潘文君平静了一下心情,慢慢地坐下,说:“董事长,我能有什么隐瞒,只是感觉太快了,怕有负你们的期望。这事我和思琪商量一下,你看行吗?”
“当然是你们商量了,我这当哥的只是提醒你们。对了,你在市里还没有房子吧,这都没事,房子我们给你解决,哈哈……”代晓锋见他松了口,知道八九不离十,心情变得很好。
“董事长,再说吧!谢谢你的好意!”潘文君想快速结束见面,出去透透气。他感到这屋子太压抑,憋得喘不过气来。
“你小子,在感情上真是不利落。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潘文君内心糟糕透了,因为一时耍了个小聪明,导致现在不知如何收场。他没有去办公室,也没有去吃午饭,他现在根本没有胃口。
他径直来到二楼露台处,想一个人静静,顺便等秦海。他靠在栏杆处,初冬的风刮得他全身凉飕飕的。他看着阴沉的天空,心想这鬼天气真不可捉摸,原本一年有四季,现在却只能感受到一个夏季,和一个冬季;春季和秋季好像被上天没收一样,已经不在明显。虽然此时属秋季,但前两天还在穿短袖,炎热无比,感受不到秋天的凉爽;今天就一日入冬,没有任何征兆地进入到了冬季,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除了人措手不及之外,还有露台上的花木,它们的败叶被冷风卷起,在空中翻几个筋斗后落在了露台上;又被横扫到角落里叠成一堆,除了败叶外还有枯枝,它们相互依存在一起。
潘文君想玉瑶了,还有两个孩子。出来半年多时间,还没有回去过;平时与玉瑶和孩子们一周联系一次,每次玉瑶都说家里一切都好,让他不用担心,要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他能够想象玉瑶一个人在家带两个孩子的艰难,但她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哪怕一点的情绪都没有。他想是应该回去看看玉瑶和孩子们的时候了。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秦海来了。
秦海走到潘文君跟前,把他肩上的枯叶掸落。他从潘文君的气色上看出他心情不太好,他问道:“怎么了?见你这神情,难道升职后受到老板接见还不高兴?在你这个职级能够受到董事长亲自接见,你是第一个人!”
“哎!他根本没有谈工作上的事。”潘文君忧愁地说。
“那还能说啥事?难道知道我们要单干了?谁泄露了信息?”秦海紧张地连续发问。
“你怕什么?不是这事,你不用紧张。”潘文君安慰他说。
“那到底什么事,你倒是说啊,把人给急死。”
潘文君随即把刚才与董事长之间的谈话毫无保留的告诉了他。
秦海听后哈哈大笑地说:“我的哥哥哟,这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喜事啊,你却在这里苦恼。如果你和刘思琪结婚,那对我们事业是有推动作用的。以后真要是你死我活地拼一场,他也会顾及你这位表妹夫的。”
“我如果没有结婚,这当然是好事。但现在……哎!一言难尽。”
“你结婚了?你真的结婚了!”秦海惊奇地瞪大眼睛问。
“嗯……”潘文君低着头应道,“兄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然后又将自己如何隐瞒,在入职表上填未婚的经过给秦海说了。
”大哥,你这事做的欠妥!”
“一时鬼迷心窍,兄弟快给我想想怎么办吧?我现在心情糟透了!”
“你只有对刘思琪直言相告,她能不能谅解你很难说,按她的性格必将是一场暴风雨。你要想获得他们的帮助看来是要泡汤了!”
潘文君想了一会,说:“这两天我想请假回趟家,这些时间一直没回去,挺想家的。回来后我再告诉你怎么个决定。”
两人在露台上聊了一中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