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结义古来难,一死令人胆欲寒。
三分天下成底事,千秋青史有余餐。
当时不遇真男子,今日何求大丈官。
莫道桃园终寂寞,也留遗迹在长安。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五十七条精壮的汉子齐声吼道。他们跪在吉普斯兰湖边,上半身脱得赤条条的,双手抱拳成礼。面前的矮桌上是一尊小小的关公神像,前面供着三牲祭品,分别是猪肉,白鳊鱼,企鹅肉。香炉上升起的袅袅白烟,消散辽阔的苍穹中。
礼成之后,每人取过一炷香和“金兰谱”。厨师崔斯特宰了一只企鹅,倾出一碗热血,加热至沸腾,倒入众人身前的一桶酒中。
接着众人用针刺破左手中指,挤出几滴血来,一齐滴入碗中,加热至沸腾,接着倒进了酒桶里。
潘学忠今年37岁,年龄最长,船长和大副死后更是船上职务最高的人,便做了大哥。
轮机长左武卫比潘学忠小了两个月,是年龄第二大的人,便做了二哥。
船上的厨师名叫崔斯特,是个印度尼西亚华人,信奉儒教,今年36岁零八个月有余,年龄排在第三位,便做了三哥。
沈泉今年33岁,在57个结拜兄弟中排行十八。
众人按排行依次站好。潘学忠从桶中舀出一碗酒,先洒三滴于地上,然后一饮而尽。众兄弟们也都从桶中舀出一碗酒来,一饮而尽,剩下的酒则放在关公神像前。
结拜后的众人互相看着,哈哈大笑。
“兄弟们,”潘学忠站在土台上喊道:“蒙兄弟们抬爱,尊我老潘做了大哥。那我就说几句,如今我们穿越时空到了这里,要想发展起来,必须得立个章程。”
“大哥说得对!”沈泉在下面欢呼道。
左武卫瞥了一眼沈泉,没有说什么,但也点头表示赞同。众兄弟们也纷纷表示了支持。
“好,”潘学中拍了拍手:“我老潘是个粗人,也不懂那么多大道理。这事情想要办好,就得大家商量着来,因此这定下的第一条章程,就是,嗯额......”
潘学忠清了清嗓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来:“我们在关公神像前立下誓言,自愿结为一集中民主的团体。现约定将我们全体组成政治社会,以使我们能更好地生存下来,并在我们之间创造良好的秩序。为了我们的公众利益,我们将根据这项契约颁布我们应当忠实遵守的公正平等的法律、法令和命令,并视需要而任命我们应当服从的行政官员。”
对于这个修改版的《五月花号公约》,大家都一致赞同。从这个章程上来看,每个人的权利都是有保障的。
潘学忠没有继续立章程,而是和众兄弟讨论起了未来发展的问题。两周以来,众人在吉普斯兰盆地的陆地部分架起了石油钻探设备,并挖出了石油,把一艘渔船改装成了机帆船,打死了几十头海豹企鹅,抓了上万斤海鱼,摧毁了一个土人营地。
由于只有57人,潘学忠等人的发展举步维艰。不过潘学忠早就有计划了,众兄弟们也早已知晓,今天不仅是结拜仪式,更是誓师大会。
“兄弟们,没有粮食,我们去种;没有水喝,我们打井;没有人口,我们去抢。”老潘喊道。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片欢呼,“南洋!南洋!南洋!”
等到欢呼声平息,潘学忠才继续说下去:“兄弟们,事不宜迟,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人口了。留下15个弟兄看守油井,另外的41个兄弟跟我一起,去南洋闯荡一番。点到名的兄弟们,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出发!”
接着潘学忠挨个点名,一共点了41个弟兄,出人意料的是,其中并没有沈泉。接着又交代了一番事宜,众人才纷纷散去。
“十八弟,”潘学忠拍着沈泉的肩膀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去南洋吗?”
“知道,”沈泉点了点头:“大哥是要我守好基地。”
“这事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一定要把家守好了。”潘学忠说道:“我把‘胜利海’号交给你,这一次我们只开‘勇士’号去。”
“勇士”号原本是一条载重700吨的渔船,长52米,宽7.4米,甲板以下高4.2米,主机有1300马力,并配有8寸油泵三套。这艘船的原主人,也就是五个也门渔民,同样在亚丁湾穿越了,不过穿越之后不幸遇上了潘学忠等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渔船也变成了“勇士”号。随后潘学忠等人用了近一周的时间对这艘渔船进行了改装,将其改造成了一艘机帆船。
“好的大哥,我一定看好‘胜利海号’。”沈泉保证道。
“兄弟,”潘学忠一屁股坐了下来:“你猜现在是什么时代。”
“这我猜不到,我只知道英国人在19世纪殖民了澳洲,所以现在肯定在那之前。”沈泉想了想说道。
“这一次去南洋就知道了。”潘学忠哈哈一笑:“对了,拿出二十分之一的武器,十分之一的弹药,多了也用不上。”
穿越前,“胜利海”号接的最后一单,是帮伊朗运货到索马里邦特兰。其中有采油设备、机床、零配件、钢材、粮食、车辆等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最主要的,是一大批军火。由于北约看得紧,伊朗自己运的军火已经被拦截了好多次,只好雇佣外国船只来运货。
这批军火中,有AK-47突击步枪2000支,子弹120万发、SVD狙击步枪64支,子弹10万发,“德拉维耶”反坦克导弹150枚、RPG-18火箭筒60具,火箭弹600枚、73式轻机枪42挺,子弹30万发、PKM通用机枪50挺,39支PKM备用枪管以及子弹30万发,还有大量的防弹衣,光学瞄准镜,热成像仪等装备。放在国内,够潘学忠这群人枪毙一万次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潘学忠等人便踏上了征途,左武卫,崔斯特等人都在其中。
挥别了岸上的众兄弟,大家便投入到紧张的航海活动中去了。为了省油,除了经过无风带和转向之外,都只使用风帆机动。由于没有航海钟,众人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海图、指南针、六分仪和星像了。
船上的风帆也很麻烦,虽然只有两根桅杆,但船上的众人都没有什么操帆经验,一时间显得手忙脚乱。好在左武卫在亚丁湾开过多年的帆船,经验丰富。在他得当的调度指挥下,众人明确了自己的任务,一切都变得井井有条起来。
“勇士”沿澳大利亚海岸线一路向北航行,沿途补充了几次淡水和肉食,并没有和土著发生冲突。
在航行了2000多海里之后,“勇士”号驶入了托雷斯海峡,这里位于新几内亚岛和澳大利亚之间,长约130千米,宽为59-170千米。海峡南浅北深,平均水深50米,内多珊瑚礁和小岛。
到了这里,潘学中命令船只靠北,沿着新几内亚岛的海岸线继续向西北方向航行。
“勇士”号距离新几内亚岛很近,岛上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到处都是树。众人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岛上的土著。这些土著都是巴布亚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壮。他们一点都不惧怕“勇士”号,而是追着船跑,直到追不上为止。
“上岸补给不要深入,”潘学忠放下望远镜:“只在海岸线上补充些淡水就好,不要去打猎。巴布亚人都是食人族,生性凶残,不要靠近他们。”
“去摘些椰子就可以了,”崔斯特一指海边的椰林:“新几内亚岛的椰子不错,个大肉厚,饱含汁水。既可以填肚子,也可以饮用。”
“好主意!”潘学忠喊道:“一会找个没有野人的地方停下,大家上岸采椰子去。”
又是一段艰难的航行后,“勇士”号驶入了无风带。左武卫打开了柴油机,大伙们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此时船只已经驶入了塞兰海,此处海域呈新月形。向西望去,隐约可以看见塞兰岛。这里的岛屿以“香料群岛”闻名,盛产丁香、豆蔻、胡椒等香料。
“勇士”号向着塞兰岛驶去,这里土地肥沃,禽鸟种类繁多,看的船上众人眼花缭乱,但是仍未发现人烟。
“大哥,”负责眺望的李仁军吼道:“西面有情况。”李仁军今年26岁,与潘学忠同是浙江人,在众兄弟中排位第五十二。
潘学忠,左武卫等人一把抓起望远镜,只见西边的海面上,赫然出现了一条帆船。这帆船看起来很是古怪,它的船肚子很大,甲板却很小。
“是福禄特帆船,”左武卫大喊道:“大航海时代荷兰人的船只,挂荷兰东印度公司旗。”
船上顿时一片哗然。“准备战斗!”潘学忠放下了望远镜,抓起一具RPG-18扛在肩上。
船员们也纷纷抓起了AK-47突击步枪,73式轻机枪等武器。端的是杀气冲霄汉,寒光满客船。未知后事如何,且听......
“砰!砰!”福禄特帆船上火光一闪,随即传来几声闷响,“哗啦!”“勇士”号的左前方腾起五道水柱。
“以最高速航行!”潘学忠高喊:“准备接舷!干他丫的!”
“勇士”号的航速陡然一变,达到了二十节。远远望去,就如同在海面上飞行一般。
“金鹿”号福禄特货船上,库埃特船长吓得扔掉了单筒望远镜。他毫不痛惜裂开的镜片,因为他确定今天见到鬼了。
“满帆!满帆!快撤!”到处都是荷兰水手绝望的喊声。
潘学忠并没有给“金鹿”号一点机会,还不等水手们打出第二轮火炮,“勇士”号已经靠近了它。
“嗒嗒嗒嗒!”五挺73式轻机枪同时扫射,150发子弹如同泼水一般打了出去,转眼就在“金鹿”号的船板上溅起了数十蓬木块和碎屑,正在装炮的水手们如同破麻袋一般向后飞去,身上溅出大片的血花。
“冲啊!”潘学忠手持一把AK-47,身先士卒地跳上了甲板,一枪结果了一个拿着火枪,正在瞄准的荷兰水手。
荷兰船上还有不少东南亚水手,应该是荷兰人在这一带招募的土著水手。他们毫无斗志,全部都跪在船上,双手高举,不住地颤抖着。
库埃特大叫一声,手持长剑就要上前拼命,结果被一枪打在手上,崩飞了两根手指,他旋即跪倒在地,接着疼晕了过去。
船上总共只有46人,其中荷兰人只有16人。顷刻之间就被杀掉了8个人,剩下的也大都失去了作战能力和勇气。
左武卫用刺刀结果了最后一个敢于反抗的荷兰人,战斗便宣告结束了。还活着的荷兰人也跪在地上听候发落。
“现在是什么时候!”潘学忠像拎小鸡一样拎起了库埃特,“啪啪”的一顿耳刮子。这里就库埃特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船长。
库埃特被扇的脑袋发晕,傻傻地看着潘学忠不断变化的口型发呆。
“现在是什么时候!”崔斯特也走上前来,他分别用爪哇语,阿拉伯语问道。
见库埃特还在发呆,潘学忠把他一把扔在地上,照着肚子就是两脚。
“别打了,”库埃特像一只大虾一样蜷缩起来,用爪哇语大喊起来:“现在是我主耶稣基督降生后1625年,1625年1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