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初的时候,金山城(墨尔本)的建设在各个方面都取得了不错的进展。
首先是营地建设,经历过三次调整,金山港的轮廓已经显现了出来,内容也变得一天比一天丰富。
金山城是沿着雅拉河两岸展开的,比起穿越众最初建设的位置西移了不少。城区已经迁移到了雅拉河西安,工业区则伫立在雅拉河的东岸。原因是工业会产生较大的污染,且金山盛行西风,工业建立在东岸对城区的影响小。目前东岸已经建立了坩埚炼钢厂、砖窑、造纸厂、水力磨坊、风力锯木厂等等。
凭河远眺,在坩埚炼钢厂的东面,一座规划好的钢铁厂已经破土动工。未来所有的机械、零件制造和装备工厂都会建在这里。码头处桅杆林立,海军部的所有帆船都停在这里。不过在最右侧的“胜利海”号面前,所有的帆船都变成了可怜的小不点。造船厂就在码头的东面,已经建设完成。
雅拉河的西岸,则是金山的城区。一条来自西北方向的雅拉河支流蜿蜒地横贯此地,为穿越众送来清澈的河水。工业部已经在这里建成了一个新的,规模更大的水处理厂,可以生产出足够上万人使用的生活用水。原本建立在东岸的水处理厂则改造为蓄水池,供水力机械使用。
城区的中心是行政区,沿着南北向的中轴主干道依次安排各个政府机构。不过穿越众要建设的事物太多了,政府机构的优先级排在最后,所以目前这里只搭起了一些木头房子。
居住区位于城区的东部区域,拥有广大的占地面积。虽然现在这里只有一排排五人一座的小砖房,但是穿越众颇有人人居住大别墅的雄心,因此先把土地给划了下来。甚至有几个小年轻直接要求开建别墅,不过他们的诉求当场就被大爷大妈们给否了,执行委员会也没有人支持这样的提议。
文教卫区在行政区的西面,未来这里将建起学校、医院、图书馆等设施。
仓储区在行政区的南面,所有从21世纪带来的的物资、设备、军火都存放在这里。工业区生产出来的工业品同样也会存放在这里。
农业区在行政区的北面,这里会建起农产品加工厂、粮仓、蔬菜大棚、畜栏、沼气池等设施。目前农业部的成员已经全部驻扎于此,不停地建设着。农业部作为执委会三大重点培养对象之一,如今已经变得炙手可热起来,每天都能收到个别穿众的申请书。
迄今为止,农业部已经开发了一万亩的耕地,并把所有能种的东西都种下了,包括冬小麦、大白菜、油菜、白萝卜等等。潘学忠等人从菲律宾抢来的牲畜也都得到了精心的饲养。由于五匹被阉割的战马无法配种,欧阳东风便把它们送给了陆军。
澳大利亚本土的牲畜也得到了利用,比如著名的澳洲鸵鸟——鸸鹋。成年鸸鹋体高150-185厘米,体重约45千克左右,寿命将近10年。成年雌性比雄性大。鸸鹋形似非洲鸵鸟而较小,属于平胸类,没有龙骨,嘴短而扁,羽毛灰色、褐色或黑色。翅膀退化,完全无法飞翔。鸸鹋是由陈远琪医生第一个完成圈养的,他也因此被后世载入史册。
十几年后大图书馆编写《澳洲科技文化史》的农业部分时,采访了当年的多位元老,其中张春锐委员的回忆最为详细。他讲述了好几件陈远琪那段时间的轶事。
为什么陈远琪医生频频失踪?为什么城区北部常常传来动物的尖叫?为什么鸸鹋妈妈们的蛋频频失窃?这一切都和陈远琪有着直接的联系。
陈远琪医生在两次输掉选举以后逐渐变得不务正业,开始沉迷于探索澳洲的野外动物。5月2号的时候,他声称自己在北面看到了双门齿兽和袋犀。不过穿越众大都认为他在胡说八道,因为这些动物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5月10号这一天,张春锐骑马巡逻于雅拉河上游时,发现两个身影在远处缠斗不休。于是他策马奔驰到近处观看,原来是陈远琪正在和一只幼年袋鼠搏斗,而且很明显落于下风。袋鼠不仅擅长使用勾拳,而且还频频踢出撩阴腿。陈远琪被打的护得了上面顾不得下面,护得了下面顾不得上面,狼狈不堪。
“驾!驾!”张春锐纵马飞驰。袋鼠一眼瞧见了如此庞然大物,惊得一下就跳得老远,敏捷地跑开了。陈远琪趴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没事吧陈医生?”张春锐翻身下马,向陈远琪伸出了一只手。
“我没事。”陈远琪气喘吁吁:“哎呦喂,袋鼠实在是太难抓了。”
“你不在医院上班,跑来抓袋鼠干什么?”张春锐。
“在医院上班有什么意思,我早就不想干了。”陈远琪摆摆手:“我想尝试一下圈养袋鼠,不过现在看来很难成功啊。”
“哈哈哈!”张春锐忍不住笑出了声:“袋鼠怎么能圈养呢?又能打又能跳,岂不是要了饲养员的命。”
“现在条件还不成熟,只能以后再试了。”陈远奇叹了口气:“我现在要试着圈养鸸鹋了。”
“别离开基地太远,可能会有危险。最近这些土著越来越不友善了。”张春锐告诫道。
张春锐只当陈远琪在开玩笑,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真的建起了一座鸸鹋农场。
“厉害了陈医生。”当张春锐咬了一大口烤鸸鹋肉,凶猛地咽下去之后,他发出如下感慨。
“味道不错吧!”陈远琪看起来十分得意:“鸸鹋是吃草的,所以味道非常好,而且脂肪、胆固醇的含量也低,非常有益于健康。”
“那你以后还去卫生部上班吗?”张春锐笑着问道。
“现在我主要在农业部干活,不过我在那里挂了个名,毕竟还是要教学生的。”陈远琪摆了摆手:“不过我也不会一直养殖鸸鹋。我现在想当个博物学家,以后就到处探险游历,搜集动植物,甚至考古。”
“好啊,以后我们兵指开罗,就由你来发现法老王的陵墓。”张春锐哈哈笑道。
潘学忠等人正在为即将到来的远征做最后的冲刺。仅6月15日这一天,就往船上搬运了100坛腌菜和50箱青岛啤酒。腌菜是为了补充维生素C,啤酒则是专供穿越众饮用的,毕竟长虫发霉的水可不好喝。为了要到这批啤酒,海军部和物资部来回扯皮了两星期,才最终达成协议。
顺便一提,装腌菜的坛子是工业部的轻工业组烧制的。经过半个多月的技术攻关,轻工业组烧制出可以盛放石油的瓷坛子,顺利完成了任务。不过25%以上的破碎率实在是让人大皱眉头,烧成的瓷器也很粗糙、易碎。
不堪其辱的林援朝大爷自己给自己立下了军令状,限期两周内成功。他放弃了原来的土法,改用石膏模型生产各种瓷器,改造了窑炉,并提高窑温,以求产品坚固,耐高温。
正好勘探队在阿尔托纳煤矿不远处发现了坩子土。林援朝就取来试用,结果发现这种土相当不错,和景德镇的瓷土相比也不遑多让。他又用了找来的黄色土、碾碎的红、白色燧石做釉子,成功地烧制出了古铜色、红色和白色的优质瓷器,不仅坚固耐用,且造型美观。
除了搬运物资,水手们的训练也变得越来越频繁。除了升降帆、爬吊索等常规操作外,每个人都要练习用刀剑劈砍,操放火绳枪和火炮,甚至连随船远征的其他部门的人员都被要求这么做。潘学忠对此的解释是,船上的战斗人员不够,每个人都必须要学会战斗。
尼德兰人库埃特,和其他活着的几个船员,并不能够教给穿越众这些知识。或许尼德兰人是好水手、好商人、好记账员,但他们绝不是好战士。据库埃特说,“金鹿”号上的战斗人员都是从德意志的其他地区招募的,一个尼德兰人都没有。
在从荷兰人那里学到了操控船只和大炮的全部技能后,潘学忠就把他们丢给了外交部。他从不信任外国人,也不打算任用任何一个外国人。整个船队里所有的重要岗位,都是清一色的华人和穿越众,那些对西班牙人切齿痛恨,真心归附于他的吕宋土著统统都只做了普通水手。许多穿越众都委婉地对此表示反对,但潘学忠仍不打算做任何改变。
“潘大人,两艘桨帆船都已经改装好了。”王保仔作了一个揖,毕恭毕敬地站着。
“现在船上装了多少门火炮?”潘学忠凝视着两艘被封闭了桨孔的桨帆船。
“回大人,每艘船上都是两门加农炮(24磅)、四门长炮(16磅)、十门半长炮(12磅)、六门隼炮(6磅)、二十一门回旋炮(1磅),另外两艘大帆船也是同样的配置。另外大人吩咐过的五艘鸟船也改装好了,各置大佛朗机1门,中型佛朗机4门。”
“不错,很不错。”潘学忠拍掌笑道:“不愧是给西班牙人造船十余年的船师。”
“小人,小人是猪油蒙了心啊,一时被银子迷了心窍......”王保仔一听到潘学忠讲的后半句话,就吓得两腿发软。
“哎,我只是夸你技艺高超罢了,你不用想那么多。”潘学忠摆了摆书:“老王啊,你干的很不错,想要什么奖励?”
“大人已经赏了小的一个西班牙女奴了,小人不敢有非分之想。”王保仔连连推辞。
“你不必推辞。我这人一向功过分明,功必赏,过必罚。赏你一个女奴是因为你建起了造船厂,现在赏你是因为你准备好了船只。”潘学忠耐心解释道。
王保仔听了潘学忠的话,连忙作揖道:“小人漂泊南洋多年,不曾回家,但一向与潮汕的亲戚有口信往来。这次大人若是到大明,不知可否带一个口信给我亲戚,就说我一切安好,不必挂念。小人在这里先谢过大人了!”
“全都包在我身上。”一听是这等小事,潘学忠立即答应了下来:“就是把他们都接过来,也是小事一桩。”
王保仔脸色发苦:“大,大人,不必带他们过来。虽然潮汕生活不易......”
“哎!”潘学忠叹了口气,打断了王保仔的话:“你们古代人实在是太没有幽默感了。哎,别跪啊,我又不是要杀人。哎,哎,怎么躺下了。卧槽,晕过去了!快去叫陈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