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宸不开心，搂着叶星移的腰，小心翼翼地护着她的肚子，一个翻身把她给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手臂撑在叶星移身体两侧，看着身下发丝凌乱的叶星移，喉头一紧，骨节分明的大手整理着她的发丝，碰到她的脸，皮肤吹弹可破，脸蛋因为怀孕圆润了不少，以前抱着硌手，现在怀抱里都是她。
而且穿上衣服也没感觉胖多少，自己算是捡到宝贝了，娶了一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老婆。
“别摸，你干什么，不行，宝宝！宝宝看着呢！”叶星移感受到厉南宸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被叶星移给及时制止住了。
厉南宸俯身到她耳边，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宝宝不想爸爸这么难受。”
“你！不行，哎？放开我。”
厉南宸听到叶星移又拒绝，一口咬住了她的耳朵，小小的厮磨一阵，刻意地惩罚了她一下。
叶星移被他给僚播的整个人都软了，抵抗的力气远不如之前。
“星移，听说你被吵了？心情是不是不好？”温玉娟什么都没说，直接推门而入，拐杖都来不及拿就进来了。
能明显地感觉到厉南宸瞬间就僵住了，叶星移羞愧难当，直接把他从身上给推了下来，整理了衣服，看着温玉娟面色红润不知所措。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节制，我重孙子被你给糟蹋坏了！”温玉娟打厉南宸，把他给从屋子里撵了出去，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做事没有一点分寸。
都是过来人，什么事都懂，可是拿到台面上说就让脸皮薄的叶星移感到不好意思了。
厉南宸对于温玉娟的到来也是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被赶了出来挺无奈的。
这天晚上，厉家，书房。
窗外是万籁俱寂的夜，风声吹过院子里稀疏萧条的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书房的灯光还亮着，黄澄澄的，柔和里带着几分清冷。
厉芸汐穿得有些单薄，独自一人坐在桌前，垂眸静静看着面前成堆的资料。
各种数据和密密麻麻的文字挤在一起，绕得人头昏脑胀。
不过，厉芸汐并不敢有丝毫懈怠。
虽然不能像厉南宸那样对公司了如指掌，但大体上的概况总该了解完吧……想着，她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眼睛，强迫疲惫的神经重新打起精神来。
“咚咚咚。”
敲门声轻轻传来。
厉芸汐抬头：“……请进。”，随后，她下意识看了看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现在时间都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还有谁没睡吗？
“芸汐。”韩冰穿着毛茸茸的睡衣，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走了进来。一看到厉芸汐身上单薄的毛线裙，她顿时皱起了眉头，“哎呀，你这孩子，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韩冰快步走到书桌边，将牛奶放到厉芸汐面前，笑眯眯的，字里行间满是关切：“我去给你拿个外套来，哪怕是不穿，披在肩上也是暖和些的。”
“不、不用了伯母。我不冷，况且我马上就准备去睡了。”
厉芸汐心中疑惑，回之以礼貌的一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平日里，伯母对谁都冷着脸，只有在看到什么奢侈品口红包包一类的东西才会两眼放光地露出笑容，其余时间，几乎都将骄傲的头颅高高扬起，从不正眼看人，更别说……更别说主动给她送热牛奶了。
“这么客气做什么？坐坐坐，不坐我可要生气了！”韩冰一见厉芸汐略带疏离的模样，不高兴了，按着她的肩膀硬生生让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态度亲昵得很。
？？？
越是亲昵，厉芸汐脑子里的问号就越多。
“都大半夜了还在为公司的事儿费心啊？真是辛苦你了。”说着，韩冰随意地伸手翻了翻摊在桌上的文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孩，清清嗓子，“南宸也真是的，一点儿都不懂得体贴人。哪儿用得着看这么多鬼玩意儿？公司里的情况我清楚得很，听我跟你说说不就完事儿了？”
“可是伯母，据我所知，您几乎不插手任何事务……”
“谁说的？”韩冰眼睛一瞪，严肃起来，“我以前虽然不怎么管，但现在可不一样。”
“……是嘛。”
厉芸汐笑得有些尴尬。
哪儿不一样了？从文件来看，近三年里，韩冰对公司唯一的贡献，就是在不久前新签了个名叫杨姝寒的女艺人。仅此而已。
“芸汐，伯母可得好好提醒你一句。苏婉婉出事之后，咱们厉氏旗下的艺人就没几个能像她这样拿得上台面的了。唯一能长脸点儿的就是沈婧婷，可那姑娘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要退出娱乐圈。还有吴昕薇，吃里扒外的东西，要是没有厉氏的资源，她能有现在的名气？结果二话不说就拍拍屁股走人去魏氏……”
“我呸，说起魏梓铭我这心里就来气！好好的设计师不当，怎么偏要去开公司？开就开吧，还偏偏要选择娱乐行业，这不是摆明了要跟南宸作对嘛！”
一抱怨起来，韩冰的话匣子就怎么也关不上了，噼里啪啦一顿怼，直到把胸中的怒意发泄干净，才将话题移回正事上。
厉芸汐放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下意识抓住自己的长裙。
一方面，她很不满于某人喋喋不休的唠叨，但另一方面……不得不承认，韩冰说得没错。
一番折腾下来，厉氏的实力受挫不小，虽然仍然雄踞于帝都绝大部分演艺市场，地位在短时间内不会收到竞争对手的威胁，但比起几个月前来，确确实实弱了几分。
再加上魏梓铭近日大张旗鼓筹建而成的魏氏……
总之，还是不要掉以轻心的好。
“芸汐，听伯母的，咱们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赶紧培养一个像苏婉婉那样大红大紫的女明星来，否则根本没法在圈子里站稳脚跟！要不然我们很容易就被蚕食掉了。”
韩冰说得头头是道，直勾勾地盯着厉芸汐，语气里夹杂着强硬的成分，比起建议，更像是在命令。
“比如杨姝寒。”
这名字好熟悉。
厉芸汐微微垂下了眼睛，仔细在脑海搜寻——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这三个字了：“……是当年救了霖磐叔叔的医生的女儿？”
大约在她八岁的时候，厉霖磐曾被商业对手派来的暗杀者刺中心脏，险些丧命。
好在有一名上夜班回家的医生路过小巷，救回了奄奄一息的他。
杨姝寒，便是他的女儿。
“对对对，没想到你还记得她！”韩冰眼睛里的光亮更甚。
厉芸汐的态度则截然相反：“据我所知，她专业学的是理工科，并不跟艺术沾边。”
除了脸蛋身材有优势之外，其他的，都得从零开始，怎么可能比得过圈子里那些十几岁就开始在荧幕面前露脸的女孩子？
如果想要站稳脚跟，就只能靠钱砸。
“伯母，您也知道厉氏现在的状况如何，怎么能随随便便挑个新人捧？”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随随便便挑个新人捧。”一听厉芸汐有要拒绝的意思，韩冰急了，“姝寒条件多好，稍微给点资源，肯定能红！”
牛奶的热度逐渐消散在冬日寒冷的夜中。
气氛忽然变得怪异起来。韩冰脸上的亲切神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咄咄逼人的凌厉。直觉告诉厉芸汐，事出反常。
原先毫不关心厉氏经营状况的韩冰突然插手安排，这一点已经够可疑。
再加上现在这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抿了抿唇，厉芸汐秀秀气气的眉目间尽是温和——算了，这么晚了，她不想在书房跟长辈发生争执：“好，伯母，我知道了。这事我会跟南宸商量的。”
“放心吧，他早就同意了！”
厉芸汐不咸不淡地点点头：“嗯，伯母，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都赶紧去休息吧？否则，长黑眼圈和皱纹就不好了。”
“我不困，再说了，我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嘛！”
“放心，南宸已经让陈助协助我了。”
“嗨，外人哪儿有自家人来得知根知底。”
……
三两句话打发走了韩冰后，厉芸汐长长叹了口气。她偏头看了眼窗外静悄悄的夜色，目光幽远。
伯母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曾经的韩冰知书达理，温和亲切，而不是现在这般——话语里总带着几分似有若无的尖酸刻薄，该保持理性的时候却偏要感情用事。
自从霖磐叔叔离世之后，她就慢慢地变了。
“奇怪，伯母为什么对杨姝寒这么殷勤……”殷勤得太不合常理了——比起“杨姝寒求韩冰开后门”，整件事看起来更像是“韩冰想讨好杨姝寒”。
厉芸汐也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
心事重重地关掉书法的灯，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总觉得哪里不对啊……
